第六章
經過麻將的事情，範祺沒有再要求範小晴去找些四書五經，可禁足卻不能夠落下。
掰著手指頭一天天的數過去，範小晴總算是盼到了禁足結束。
“小姐，宰相府袁小姐希望你可以去她家賞花，近日她家牡丹盛開。還有工部侍郎家的江小姐，李員外家的李小姐以及江南富商張小姐，她們都各有邀請小姐前去遊玩。”翠桃翻動著手中的請帖對著範小晴說著。
她想好了，小姐出去自己肯定是攔不住的。在此之前，自己幹脆就安排好行程，到時候小姐肯定就不好再往外麵亂跑。
躺在美人塌上的範小晴回憶起了翠桃提及的人，自己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些人仿佛是原主生前的狐朋狗友。有些是為了攀比，有些是討好，總之各有各的目的。
原主跟她們在一起就是比完衣裳比頭飾，隻要是拿得出手都要好好攀比一番。同這樣的人玩一塊，在加上範祺平日忙碌，原主的性格能不長歪才奇怪。
“不去。”範小晴毫不猶豫的拒絕，她可沒有空跟這些人浪費人生和時間。
隨後想了下，她又補充了句：“你等會去準備兩件男子的衣物，我有用。”
被無情拒絕的翠桃鬱悶極了，可她很是不解範小晴這種要求，也就詢問道：“小姐要這些東西做什麽？”
範小晴揮了揮手：“你按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
翠桃無奈，隻得按照她的意思去辦，誰讓小姐是她的小祖宗。
半個時辰的功夫，翠桃就帶來了準備好的衣物，放在了範小晴的跟前。
“小姐，可以了嗎？”翠桃詢問道。
範小晴滿意的點頭，隨後將男子衣服直接拿在自己身上比劃起來。
“袖子和褲腿都有點太長了，稍後你送去裁縫鋪修一下。”範小晴放下衣物吩咐著。
這個時候，翠桃就是傻子也應該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張開嘴巴，詫異都說道：“小姐要男子的衣物，可你這是要做什麽？”
範小晴直言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按照她的想法是：爹和翠桃在乎的就是她身為女子總是進出不太方便，那幹脆女扮男裝出去。再者類似於東市那種地方，她不去就好了。這樣的話，爹和翠桃二人就不用為自己擔心，多好的想法。
被禁足多日的她已經無法抑製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要是再不出去，她都要長蘑菇了。而這個計劃是她苦思多日想出來最好的，自己很滿意。
翠桃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她說什麽都不答應。此事要是揭穿了，那小姐這輩子的清譽可就毀掉了。然而翠桃的戰鬥太弱了，完全架不住範小晴的軟磨硬泡，隻得跟著出去了。
這日，尋了個萬裏晴空的日子。範小晴領著翠桃在外頭漫無目的地閑逛，看下周圍是否有什麽有趣的。
走到半道上，範小晴聽旁人說茶肆有意思，為此尋了個茶肆就進去了。
小二見來了客人，連忙上前招呼：“二位公子不知要來點什麽？”
範小晴沒有回應，她的視線全被台上的老先生給吸引住。想她在現代的生活中，說書先生早已經消失了。除了部分旅遊景點可以看到外，其餘的地方基本已經看不到了。
為此對於這種相對新穎的東西，她來了興趣。
翠桃見自家小姐著迷，隻得先應付道：“來壺茶以及一些小點心就可以。”
得了這話，小二立刻就按照她的意思去辦。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茶水和點心就被端上來了。
起初聽說書先生說的時候，還有幾分意思，可時間久了，範小晴就體會到了對方說書的無趣。不談故事乏味，就連語氣都沒有多少變化，仿佛在念經似得。要不是中途翠桃在旁邊喊了她一下，人都睡著了。
突然，一道訓斥聲傳了過來：“喂，你個老家夥會不會說書，講得什麽東西！”
“就是，這種人也能夠來講書，整個就是和尚念經。”
“下去，不然就退錢！”
……
底下不滿的人越來越多，對於老者的指責，茶肆掌櫃慌忙上前道歉，隨後訓斥著將老者給拉下去。
範小晴見狀，趁著眾人不注意就跟了上去。當她靠近後台時，耳邊傳來一陣響亮的巴掌。
“你個老不死的家夥，想死去別的地方死，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奶奶的，要不是當初看你可憐，鬼才要你進來。”掌櫃對著地上的老者怒罵道。
老者也是年紀大了，一巴掌就被打倒在地上，捂著臉，渾身顫抖著。
“現在給我滾，我這裏不收你這樣的廢物！”掌櫃指著門口，直接就讓手下送人，臨了還不忘踹他一腳。
得知要被趕走，老者顧不上吃飯，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哀求道：“掌櫃的，那錢可不可以給我點，我家孫子還在等著吃飯呢。”
掌櫃朝著他吐了口痰：“就你害得我成這樣，還想要錢，給我拖出去狠狠地打！”隨後招呼著手下就要將老者給扔出去。
範小晴見狀，立刻就站了出來，大喊道：“住手。”
掌櫃見有人進來，大概也猜到她的目的，獰笑著：“哎喲，這位公子要救人嗎？我告訴你，這個老家夥說不出來，耽誤了我的生意，我將他趕出去也是天經地義。”
對此範小晴瞄了眼老者，隨後搖頭：“掌櫃誤會了，我隻是見茶肆現在沒有說書人，不知我是否可以？”
“就你？”
聽了這話，掌櫃當場就笑了起來，隨後在範小晴的身邊饒了一圈，將其給打探了一番。對於這種探視，範小晴很不爽，卻也隻能夠忍耐。
“我看你是不行。”掌櫃直接拒絕，“就你這個細皮嫩肉的，生了個男身女相，怎麽也不像說得了書的人。我這要是給你，豈不是砸了自己的飯碗。”
然而範小晴的態度很是堅定：“我是否有這個本事，掌櫃看了才知道。隻不過我要是說成了，那麽掌櫃就將老人家的說書錢給他，對於掌櫃而言並不虧。”
掌櫃沒有當即回複，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半響，他方才點頭答應。
說書這種事情，範小晴沒有試過，之前更沒有接觸過，如今完全是趕鴨子上架，無奈之舉。
她剛坐下，有人就不爽地嚷嚷著，要求掌櫃將人給趕下去。這麽一帶動，其餘人也跟著鬧起來，場麵混亂不堪。
掌櫃著急，邁著步子就要上前將範小晴給抓下來，他的茶肆可不能毀了。
與此同時，範小晴突然開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話說那威寧瑤海處有座山，山頂處有一塊仙石……”
先前範小晴做過乞丐，麵子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氣氛中，將《西遊記》中第一章石猴出世講了出來。
起初還有人吵鬧不休，隻要掌櫃賠錢，可聽下去就不由得被故事給吸引住，眾人也逐漸平靜下來。整個茶肆隻餘下範小晴的聲音，氣氛更是隨著她的說書時而緊張，時而歡快，好生精彩。
不少路過人在聽到動靜後，也都紛紛進來旁聽，一會兒的功夫，此處就坐滿了人。掌櫃見此情景，歡喜不已，甚至讓人搬出凳子給老者。說書的老者也被吸引其中，對這白麵青年多了敬佩。
“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啪的一聲，驚堂木拍了下去。範小晴剛說完，底下頓時響起了掌聲。緊接著人群中更是有人讚歎起來：“ 說得好！掌櫃這次是下了血本吧。”
“ 太有意思了，我明天還要來聽。”
大家熱烈的反饋著，範小晴卻不感興趣，起身離開，收場的事情自然有掌櫃去管。
“ 老人家，你還好嗎？”範小晴徑直走到了老人家的跟前，關心地詢問著，順便還查看了下老者的傷勢。
不得不說，掌櫃出手夠狠的。老者已經年過半百，哪裏經得起拳腳，身上的淤青很重。
老者擺手，感激涕零：“ 有公子出手，我這老骨頭還健在。若非我那孫兒身染重疾，我也不會出來。”如此說著，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從懷中掏出了銀兩，說是感激範小晴的。正因有她上台，自己這才拿到這些日子說書的錢。
範小晴並沒有收下，反而懇求老者帶他回去看看。若是能夠幫忙的話，自己就幫一點。
老者猶豫了下，也就點頭答應了。
出了茶肆，範小晴和翠桃攙扶著老者徑直離開。可剛走了沒有幾步，後麵卻傳來喊聲：“公子，等等！”
範小晴回頭看去，見掌櫃臉上堆著笑容走出來：“今日多謝公子幫忙，何不留下來我請公子吃頓飯。哦對，這是公子的賞錢。”說著就塞到了範小晴的手裏。
看他如此殷勤，同方才可是判若兩人。至於他的心思，範小晴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來了。她笑著說道：“之後我還會來，掌櫃放心就是了。”
有了這話，掌櫃也就沒有多說，恭送著範小晴離去。隨後範小晴就送老者回家，了解情況後將自己的賞銀一兩銀子給了老者，自己還補貼了十兩，足夠老者的孫兒看病以及支撐他們一些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