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因你而起的荒謬
中秋假期最後一夜，氣溫回升。
學校山下的大排檔人滿為患，穆哲一人喝著悶酒。
“她走了？”白晝放下包，她在穆哲對麵坐下。
“明知故問。”穆哲想起白天機場的送別，他再次看到徐巧韻動容的眼神。
“那你借酒消愁給誰看？”白晝將杯子倒滿啤酒，溢出的白色泡沫順杯而下。
“我突然不甘心。”穆哲舉起杯，“她那眼神是對我的不舍嗎？”
“但凡有幾粒花生米，你也不會吃這麽醉。”白晝和穆哲碰杯後把啤酒一飲而盡。
“還是說，她其實是愛我的？”穆哲不斷地找借口安慰自己。
“是憐憫、是同情。”白晝連續開啟好幾瓶啤酒，她直白地說出事實，“她用離開給你答案，還不明顯嗎？”
“承認受傷，很丟人。”穆哲找到答案，他將新開的啤酒一飲而盡。
“你不肯認輸的樣子，也很丟人。”連續幾大杯啤酒下肚的白晝說話聲音大了些。
兩人相對無言，隻是不停碰杯，酒過三巡又三巡。
“晝？”回校的林淘淘拖著行李箱經過大排檔。
“小孩？”白晝打著酒嗝，“你，你要不要來喝一杯？”
“你這是喝醉了？”林淘淘走到白晝身邊坐下，她指著對坐醉倒的穆哲，“誰啊？”
“我穆哲，從明天起就要把過往七年斬斷！”穆哲趴在桌上，他舉起握著酒杯的左手，“白晝，幹杯！”
“幹杯！”白晝大聲回應著。
“穆哲學長？！”林淘淘嚇地跳起來，“你們怎麽回事？”。
“嗝，他失戀了。”白晝眯起眼，她手舞足蹈著，“咻地飛走然後他咕嘟咕嘟。”
穆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他走到隔壁桌，“要好好珍惜她哦。”
“你神經病吧？”隔壁桌的女生避開爛醉的穆哲。
“欸，大家都是病人，你看不起誰呢？”白晝用酒瓶指著女生，視線在燈光下變得模糊，“雙頭怪，報上名來！”
“不好意思啊，”林淘淘在女生發火之前及時道歉，她把桌上剩餘的啤酒都拿到隔壁桌，“我請大家喝酒，別和醉鬼計較。”
“醉鬼？”白晝趴在林淘淘背上，“嘿嘿，謝謝誇獎，嗝。”
“晝，乖，我們回宿舍哦。”林淘淘把白晝扶到行李箱上，她用力拖著行李箱。
路邊快速行駛過一輛摩托車，濺起積水。
“唷呼！”穆哲站在路中間歡呼著，“中國跳水隊再次拿下金獎！”
“我的天啊。”林淘淘急忙把穆哲拉到路邊，她踮起腳搶下穆哲的酒瓶，“學長，別喝了。”
“喂，你把打分牌還我！”穆哲指著林淘淘手中的酒瓶。
“你是要這個嗎？”暈乎乎地白晝盤腿坐在行李箱上，她掏出藏在外套裏的幾瓶啤酒，“嗝。”
“姑奶奶啊，你會生啤酒啊？”林淘淘左手抓著穆哲，右手拉著白晝，“敗給你們兩個了。”
林淘淘帶著兩人到最近的賓館。
“預備！”白晝一進房門就撲到床上，她閉著眼睛坐著蛙泳的動作。
“預備！”穆哲也想撲到床上。
“停！”林淘淘及時抓住穆哲，“你去隔壁遊，乖。”
“隔壁還有泳池？”穆哲嘟著嘴，像是塗了腮紅的他傻笑著，“我不，我就要在這裏遊。”
“隔壁的泳池大。”林淘淘哄著穆哲，硬是拖著他到隔壁房間。
林淘淘把穆哲輕推到床上，她捏著鼻子脫掉穆哲的鞋子。
“不要動我的尾巴。”穆哲說著醉話，“我不要變泡沫”
“學，學長，我幫你脫外套而已哦。”林淘淘小心翼翼地拉開穆哲外套的拉鏈。
“不！”穆哲突然雙手抱在身前，“嗚嗚嗚，感覺再也不會愛了。”
“不脫不脫，學長你別哭啊！”林淘淘不知如何應對淚流滿麵的穆哲，她隻好掀起被角蓋到穆哲身上，“我不吵你了啊。”
終於安頓好穆哲，林淘淘精疲力竭地回到白晝房間，白晝已經自己鑽進被窩裏睡著了。
“哎。”林淘淘坐到床上，她拿出手機看著時間，熄燈時間已經過半。
來電鈴聲響起，是程諾。
“喂，阿諾。”林淘淘無力地接起電話。
“喂，諾諾，我贏了蛙泳冠軍！”白晝突然搶過林淘淘的手機。
“啊？”電話那頭的程諾一頭霧水，“晝，你怎麽了？”
“哎呀，她喝醉了，剛消停會又折騰起來了。”林淘淘奪回手機。
“諾諾，再見！”白晝趁林淘淘不注意按下掛斷鍵。
“晝，鬧夠了沒啦？”嗓子冒煙的林淘淘拿著水杯走向飲水機。
“沒有！”白晝把自己的帆布鞋放到耳邊，“喂，在嗎？”
“咳咳。”林淘淘及時吞下口中的水，她倒是要看看白晝還能出什麽洋相。
“我找李星河！”白晝把帆布鞋放到另外一邊耳朵，“喂，聽得見嗎？”
沒有得到回應的白晝把帆布鞋抱在胸口，淚在眼眶打轉。
“李星河不接我電話”
“李星河睡著了，你也該睡覺了哦，”林淘淘安慰著白晝，“天一亮我就帶你去找他。”
“那我就等天亮。”白晝抱著帆布鞋躺下，“我等天亮”
忙碌的夜晚落下帷幕，林淘淘終於空出心思回憶起白晝的話，她知道白晝借著喝醉的契機希望她放棄對穆哲的感情。
回到喧鬧的大街，林淘淘漫無目的地走著。
“蘇聞楓！”馬路對麵的女生跑著穿過馬路，她擁上男生。
“我靠！”林淘淘衝上前，她強行拉開女生，“蘇聞楓，你夠有種的。”
“你誰啊？”女生擠到蘇聞楓身邊，她拉起蘇聞楓的手。
“她是我同學。”蘇聞楓躲著林淘淘的目光。
“你喜歡聞楓吧？”女生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她舉起牽著蘇聞楓的手，“怎麽辦呢？他說你隻是同學。”
“我喜歡他？”林淘淘被氣到笑，“我瞎了我才喜歡他！”
“薇，你先回去。”蘇聞楓甩開女生的手，“我還有事。”
“那我等你電話。”女生很知進退，她走之前在蘇聞楓的臉頰上留下唇印。
車流不息，大排檔的客人換了一群又一群。
“有紙嗎？”蘇聞楓指著臉上的口紅印。
“沒有！”林淘淘翻著白眼。
“你在氣什麽？”蘇聞楓輕笑，“你又沒瞎。”
“可程諾鬼遮掩。”林淘淘反駁。
“因為一時惻隱，我過錯澄清誤會的ent，”蘇聞楓收起笑容，“所以一錯再錯。”
“你什麽意思？”林淘淘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