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上下來回,兩人竟然沒有了落腳點。
若是放在以前,或者隻他一人,那是絕對沒事的,可是現在他身中劇毒,體內的五行聖者之力被壓製住了,而且手上還帶著一個人,從他漸漸急促的呼吸中,雲落感到了他的力不從心。
雲落懊惱不已,若不是自己渾身無力,完全不能幫他,他們也不至於會這麽的狼狽。
最後,南逸玄雙腳在牆上一個借力,終於在旁邊的一處花叢中落下,可是沒等他換上一口氣,一陣勁風從兩人的頭頂襲來。
兩人齊齊抬頭一看,一張大網居然從天而降,正在向著他們卷蓋而來。
南逸玄抱起雲落再次躍身而起,急速向前掠去,總算跟這大網擦肩而過,堪堪避了過去,而兩人卻雙雙跌入了一堆繁花當中。
周身傳來一陣刺痛,雲落抬頭一看,入目的是一些大如薔薇的白色花朵,花莖上也像薔薇般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刺。
這些是什麽花?
“落兒,你怎麽樣?”
喘息漸漸平穩,跌在雲落身邊的南逸玄連忙拉起她的手,而對於自己手上被花刺刺傷的血跡斑斑,卻好似渾然未覺。
“我沒事。”
雲落就著他的手站起身,回頭打量著這個花叢,一整片的白色,柔柔的月光下,白色的花朵在風中輕輕搖曳,原本該是美麗的嬌顏,在此刻卻讓她覺得在對著他們幸災樂禍。
“恩……”邊上的南逸玄突然悶哼一聲捂住了胸口,片刻間,豆大的汗珠從他光滑的額間滑下。
“玄,你怎麽了?”雲落拉住他的手,看到了他手上那些被花刺傷的痕跡,不過,那些血的顏色是鮮紅色的,也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可是此刻的南逸玄卻是臉色蒼白,呼吸困難,雲落想給他把脈,卻被他一把按住了手,“我沒事,你別擔心……”
可是雲落哪裏肯相信,著急地道:“都這樣了,怎麽可能沒事?你哪裏受傷了,快告訴我!”
“別急,把這個藥給我吃下。”
南逸玄顫抖著右手從胸口摸出一個小瓷瓶,雲落連忙接過,也不管是什麽就倒了一顆白色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怎麽樣,好點沒有,好點沒有?”雲落一邊幫他順著胸口,一邊不住地問著。
看著他漸漸緩和下來的臉色,輕輕鬆了口氣,心中卻疑惑不已,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事了,別擔心。”南逸玄輕輕了搖了搖頭,蒼白的臉看向雲落,淡淡一笑,那笑,滿含虛弱和歉意。
“玄,你不要騙我,你一定哪裏受傷了。”
那樣蒼白的臉色,那樣虛弱的笑,怎麽可能沒事?
雲落邊說,邊緊張地檢視著他身上有沒有傷勢。
可是那手卻被南逸玄一把拉住,“落兒,我真的沒事。”
就在雲落著急不已,而南逸玄一個勁阻止的時候,一個熟悉笑聲隨即傳入了兩人的耳中,
“哈哈哈,據聞南月太子當著皇帝的麵宣誓此生隻娶一妻,現在看來,果真名不虛傳啊。”話音剛落,一個紫色的身影已經飄然而至,帶來一陣芬芳。
西墨霖看著雲落放在南逸玄胸口的手,然後瞟了她一下,繼而把目光鎖定在南逸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玩味的笑道:“怎麽樣?這情花的滋味不好受吧,南月太子?”
情花?雲落猛然回頭看向南逸玄,在看看身後的花叢,這些花叫情花?
那他……
南逸玄的手緊了緊,直盯著西墨霖的黑眸緊緊地眯起,側頭對上雲落,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沒事的,我隨身帶著簫穎諾給的解毒良藥。”
真的沒事了嗎?
雲落皺眉,如果這個情花是跟金庸大俠筆下的情花一般的話,絕對不會這麽簡單的。
隻是……南逸玄身為五行聖者,一般的毒藥對他都是沒有用的,而且之前他的身手,明顯有點奇怪,這到底是怎麽了?
“嗬嗬,‘鬼域主人’雖厲害,可這情花之毒也不是隨便能解的,現在的你一定是感覺丹田無力,內力無法聚集,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吧?”
西墨霖軟軟的話語如利劍般竄入雲落的耳中,他那一臉邪魅笑,對上南逸玄那淡淡無謂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你到底想怎麽樣?”
雲落一抬頭,狠狠地瞪向西墨霖,卑鄙的小人,居然利用她引了他們過來,而這個傻瓜,明知道危險重重,居然就這麽單身匹馬地來了。
“怎樣?當然是想請南月太子和太子妃在我西秦國好好地作客。再者嘛,就是本太子對於那個一手將玄王爺扶上太子之位的你頗感興趣,希望你能留在本太子的身邊,幫本太子拿下這南陵的皇位,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手輕輕一帶,雲落就被他拉倒了身邊。
雖然渾身無力,可是雲落怎麽可能讓他這麽容易得逞。
身子剛剛被他拉到身邊,就靈活地一扭身,閃到了他的身後,手往腕間一按,絕色就朝著他的脖子卷去。
因為沒了真元,動作畢竟不夠快,不等絕絲碰到西墨霖,就被他側身躲了過去。
西墨霖看著雲落手中的絕絲,鳳眸微眯,“噬魂絕?”
而南逸玄從腰間抽出的軟劍也指向了西墨霖。
可是在下一刻,南逸玄忽的變得痛苦萬分,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用劍撐在地上,握劍的手青筋暴露。
“玄!”
雲落大喊一聲,瞬時分了神,而就在她分神的刹那,西墨霖的身子往後一繞,雲落的手已經被他鉗製在了手中,她手中的絕絲收了進去。
噬魂絕的強弱,本就是隨著主人的強弱而變化的,現在雲落全身的真元被壓製,噬魂絕的能力也
本就全身無力的雲落根本就無法掙脫西墨霖的手,隻能看著南逸玄痛苦不堪的硬撐著不倒下去。
西墨霖撩了下雲落耳邊的發絲,頭湊向她的耳邊輕輕說道:“你越叫他,他就會越痛苦,乖乖地聽我的話,或許我會給他解藥。”
暖暖的氣息吹在雲落的耳邊,令她毛骨悚然,心中一窒,雲落停下了掙紮的動作,雙目迷茫,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西墨霖見雲落停住了掙紮,嘴角勾起了一絲得逞的笑,沉聲道:“情花之毒,越是動情,就越能引發毒性,所以,你還是不要讓他太激動的好。”
“你……”雲落黑眸一凝,這個西墨霖,實在是太卑鄙了。
就在這個時候,南逸玄森冷的聲音在雲落的耳邊響起,“嗬,你以為區區情花就能將我困住嗎?西墨霖,你也太小看我南逸玄了。”
話音剛落,南逸玄手中的軟劍已經被他擲於一邊,攤開的手心中紅光閃爍,白色的長衫無風自舞,蒼白而絕豔的臉一片冷凝。
“赤鏈!”
隨著西墨霖的驚呼聲,南逸玄閃著紅光的手心裏一根赤色的鞭子漸漸顯現,下一秒,化鏈為劍,那通體的紅光在夜空下異常的醒目,而那仿佛在燃燒著的彎月卻比那半空的月亮還要耀眼。
“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擁有著兩大神器,而且你的赤鏈已經能幻化成赤月劍了,我還真是低估你們了。”
西墨霖的眼中有著驚訝,有著喜悅,卻唯獨沒有恐懼,即便他們有著兩大神器,他也不怕。
懶懶地將手中的雲落往身前一擋,西墨霖的聲音妖嬈萬分,“來吧,看你舍不舍得你的女人。”
南逸玄仗劍而立,在赤月劍的紅光映照下,他的臉色愈加得蒼白起來,那握著劍的手上,隱隱黑絲閃過。
雲落看出了他的異樣,正要開口,卻見他“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後手中赤月劍立刻幻滅不見了。
“玄!”雲落一聲驚呼,而西墨霖卻是笑的得意,
“竟不想,南月太子除了我的情花之毒,還中了別的毒,真的天助我也啊。來人,把南月太子帶下去好好招待,切不可怠慢了。”
在雲落驚慌失措的目光中,南逸玄沒有任何的反抗,差點倒下去的他就這麽被他們帶走了,那雙黑眸中,是無限的擔心。
房內一片寂靜。
雲落和西墨霖站在那裏對峙著,他不言,她不語。
西墨霖的臉上依舊是那懶懶的笑容,而雲落,憤恨的雙目緊盯著他,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進手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意。
“卑鄙小人!”看著那張欠扁的笑顏,雲落咬牙切齒地吐出四個字。
“哈哈哈,不管你怎麽說,本太子都無所謂了。當初隻是看著你的身手不簡單,而後又見識到了白兄的冷厲,一時興趣而去調查的你們,卻不料,居然被我發現了這麽有趣的事情。”
猖狂地笑著,那笑,讓雲落覺得眼前的人是一個魔鬼,一個笑著的魔鬼,他波瀾不驚的平平語氣卻透露出無盡的危險,這個人,讓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雲落感到了害怕。
“西墨霖,既然你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為何還要將我們囚禁於此,難道你就不怕引起兩國的戰爭嗎?”
雖然雲落知道自己的話對於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因為一直以來西秦跟南月就是勢不兩立,她的父親更是因為十五年前的那一戰而失去了全身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