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匈奴歸降
連修聞言,也不由的陷入了沉默之中。正當二人的神色都分外惋惜的時候,那朱門卻是突然被推開。
齊霖心中一悸,看著麵色蒼白的北堂梟,連聲的開口:“阿梟,你何時再這兒的?”
北堂梟並沒有回答,他的視線直直的望著前方,這匈奴的蒼穹分外遼闊,顯得天高婺遠。
“我要去找榆兒。”他幾乎是下意識開口,聲音顯得幾分的沙啞。
雖然他的聲音平靜,可是齊霖卻知曉,他的心已經空了,如今宛如一副軀殼。
所謂長痛不如短痛,若是再隱瞞和欺騙的話,恐怕到時候會更加的刺激到北堂梟。
於是即便是心中再如何的不忍,齊霖還是緩緩的開了口:“將軍,夫人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嗬嗬。”北堂梟魔怔一般的笑了笑,仰起頭來,視線在連修和齊霖的身上打轉:“我做了這麽多,還是沒能夠留得住她。”
“將軍……”連修實在是擔心北堂梟的情況,抬眼便示意著呼延豫不要再說下去。
他想要攙扶住北堂梟的手,可北堂梟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其甩開。
“召集所有人馬,休息夠了便繼續。”北堂梟的眼眸望著天邊縹緲,一字一頓道。
齊霖的心中‘咯噔’的一響:“阿梟,你要做什麽?”
此時此刻,北堂梟已經踱步而出,聽聞了齊霖的話語腳步一頓,連頭都不曾回,隻是緊緊的攥住了垂在身側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讓這整個匈奴,都給榆兒陪葬。”
他剛剛蘇醒過來,夢初醒之際,北堂梟的心亦是如同死灰一般的寒涼。
他想,這是林榆留下的最後一點溫柔,她到死,也皆沒有放下自己,所以才會來同自己道別。
可是他又是如何能夠放得下林榆呢?一場噩夢驚醒,他胸前的墜痛感並非隻有那蠱毒,更為痛徹心扉的,是如同淩遲一般的心痛。
——榆兒,我不會讓你白白的死去的。
北堂梟下定了決心,就此不帶盔甲,召集了所有軍馬而上。昨日的消息傳開,眾人知曉了魏武候夫人被呼延豫必得自盡一事,心中皆是充滿了怒意。
北堂梟揚高了手中的戰旗:“殺!”
“為了大周,為了將軍,殺!”諸位將領立刻的附和,那士氣之聲響徹雲端不止。
北堂梟心意已決,是萬般阻止不得的。齊霖不善戰事,隻能夠跟隨於後方,看著這天地之上,刀光劍影不斷,充滿了廝殺的氣息。
戰役已經沒有了停息的可能,雖說呼延豫已經被生擒活捉,可是僅剩的匈奴人馬還是不肯就此認輸,這一場惡戰,又繼續進行了三日。
北堂梟一路的由南向北,眼看就屠了半片宏圖。這匈奴的最後一帥,須卜氏,曾經也在戰場之上和北堂梟數次交手。
他的心中恨透了北堂梟,見北堂梟無甲而戰,甚至一身血衣,不管不顧的便朝著他的方向衝撞而來。
“將軍,小心!”連修拔高了聲音提醒著。
北堂梟將手中的長劍平舉著擋於胸前,用力的一頓。阻擋住了這一擊殺招之後,便和麵前的人廝打在了一起。而後趁著麵前的人被震得後退兩步的時候,找準了機會,直接將長劍插入了那人的胸口。須卜氏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後麵跟隨的匈奴士兵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原來這便是大周的魏武候,即使不著鎧甲,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擬。
“元帥死了,撤!先撤!”
所有人迅速的朝著主城撤去,北堂梟也沒有浪費這個機會,直接抬手示意著周圍的下人乘勝追擊。
這士氣散了,距離敗北,便是也不遠了。
又是一場惡戰襲來,北堂梟這一回,直接調遣了所有的軍馬,決定速戰速決。因為人數幾乎壓倒性的優勢,許多人根本還沒有打起,便在心中認定了匈奴已經敗北無疑,害怕的抱頭鼠竄了。
血流不止,鮮血染紅了每一寸土地和每一寸肌膚,空氣之中的氣息皆帶著淒涼。
又一城破,眼看著便要踏入了國都,在這一日的月色降臨的時候,連修三步並作兩步匆匆的跑到了北堂梟的麵前跪在,一字一頓道:“將軍,匈奴降了!”
此話一出,周圍皆是嘩然。
在一片喜悅的歡呼聲之後,眾人立刻的跪在了北堂梟的麵前:“對虧了將軍!是將軍計謀無雙,帶著我們將劣勢扭轉,一路殺來滅了匈奴。以後,這天下的百姓都不會忘記將軍的。”
身邊的讚揚之聲不絕於耳,可是北堂梟卻好像渾然聽不到了。
他做到了,這苦匈奴已久的周國百姓終將得到安寧,天下再無戰亂。
從今往後,他亦是可以放下一切,去過想要的生活。可是,林榆不在身邊,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北堂梟想要苦笑一聲,可是卻已經沒有力氣牽動嘴角。
看著麵前的人朝後倒下的身軀,連修含著笑意的眼神突然一變,大喝道:“將軍!”
他接住了北堂梟倒下的身體,立刻吩咐著周圍的人,先行回了營地。
北堂梟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周國的軍馬已經入了匈奴的國都,斬下了朝旗。曾經風光無限,名震天下的匈奴,注定是淪為了史中的塵埃。
齊霖見北堂梟醒了過來,緊緊的抿唇了唇瓣,開口道:“阿梟,你的身體不適合在留在匈奴了。”
連修站在一側,麵色也是同樣的沉重,他開口言語道:“將軍,匈奴已經歸降了,讓出了國印,保這國都最後一片淨土,匈奴人也皆以歸降稱臣,接下來安頓戰事的事情,就交給屬下吧,您先回京城養傷。”
北堂梟用手支撐著床榻,坐起了身子。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卻都有些力不從心。
齊霖也順勢的上前攙扶住了北堂梟,道:“皇上那邊也得了消息,將軍,該回京複命了。”
北堂梟的麵色甚是從容,視線從窗外移至了齊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