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連修前來
夜晚悄無聲息的到來,窗外傳來了呼嘯的風聲,吹拂而過了林榆散落下來的鬢發。
她打了一個寒顫,走上前去輕輕的將窗戶合上了,再度回來的時候,卻察覺到了些許異常之處。
林榆的心中咯噔了一聲,上前推了推北堂梟的肩膀:“阿梟……”
麵前的人沒有反應,她顫抖著手去試探著那人的呼吸,那氣息已是細微的難以捕捉。
刹那之間,林榆的眼底便湧現而出了一抹濕潤,她連忙的取出了瓷瓶,將藥給北堂梟服下。
大約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人的氣息才重新恢複。
一直強撐著情緒的林榆這才控製不住,附在他的身上哭了起來:“你若是死了,我當真會去陪你。”
一輪日出,又一輪日落,月光輕撒。
林榆幾乎是整整兩天未眠,又或許不僅僅是她,這整個魏武候府都人心惶惶。
等到第三日的清晨,齊梟再度為北堂梟號脈的時候,方才鬆下了一口氣:“將軍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隻要等他醒過來,再好好養傷就行,治療這外傷的藥我已經開好了,待會兒會讓人送過來,記得內敷和外服一起。”
林榆的心中情緒波動,千萬句話語到了嘴邊,最後卻隻是道出口了一句:“齊霖,謝謝你……”
他看著林榆那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心中不禁一愣。
過來片刻,才回過了神,抿唇道:“夫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說罷之後,便安排了眾人前來照料,自己告退了下來。
他不知曉為何,有些見不得林榆如此傷懷擔憂的模樣。
齊霖都說了北堂梟脫離了危險,林榆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終究是擱置了下來。一直強撐著的身體終是瓦解,她便趴在了北堂梟的身邊,很快便昏睡了過去。
再度有所直覺之時,是感覺到了一片溫暖襲來,似是溫暖的夕陽照在她的臉頰上。
她抖了抖睫毛,想要從睡夢之中清醒。輕扶著她臉頰的人鬆開了手,心底有些懊惱,還是將她吵醒了。
林榆睜開雙眼的瞬間,便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刹那之間,她險些哭出了聲。
“榆兒,別哭。”北堂梟沙啞著嗓音開口。
誰知這一句話倒是戳中了林榆心中最柔軟的一處,就這麽當著北堂梟的麵生生的哭了出來。
北堂梟抱著她,任由著她哭著,一直到北堂梟的衣衫都被沾濕了,她方才方才止住了哭泣。
她紅著眼睛看著麵前的人,猶如一隻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般:“你為何要瞞著我,若是我不回來的話,你豈不是會真的死在永巷之中。”
“不會的,我不會死。”北堂梟抬起手來,輕輕的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他第三日便對我下了死手,我是想到了你才活了下來,我知道你在等我,就算是再難,我都會活著。”
林榆的眼眶濕潤,她回想起,北堂梟在獨身一人前來赴這鴻門宴之前,自己都還在生悶氣,和他鬧別扭,心中便甚是難以釋懷。
什麽都沒有性命重要,若是北堂梟真的死在了這裏,她怕是會後悔一輩子的。
北堂梟抬起手,蹭了蹭林榆的臉頰:“你可還怪我?”
林榆抿緊薄唇,道:“我的確因為林芬的事情生你的氣,明知道你也是被算計了,可就是接受不了你沒有遵守對我的承諾,但是見你渾身是血的模樣的時候,我突然就想開了。隻要你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
“抱歉,又讓你為我擔心了。”北堂梟的眸光落在她的眉眼,輕輕傾身,吻在了這一雙帶著晶瑩的眼睛上。
他看著林榆那我見猶憐的模樣,微微抿起了一抹笑,故意道:“不過,能夠借著這次受傷,聽到你的真心話,也不錯。”
林榆的臉色一變:“你不要拿這樣的事開玩笑,若是再來一次,我承受不住的。”
“不會了。”北堂梟道:“雖說這次李丞相打斷了我的計劃,不過證據也搜尋的差不多了,李丞相這些年來做的事,不僅僅有林左使那一件,他暗中得罪的人也不少,隻是礙於身份沒有將其道破。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等我傷好了之後,大幕便可以拉開了。”
“我不想聽你再說這些了,我隻想你好好的。”林榆聲音糯糯的說著:“你便跟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不會再讓我擔心了!”
北堂梟輕歎了口氣,撫著林榆的臉頰。他不能夠保證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毫無危險,因為現如今,一切已經白熱化。
可是他認真的說道:“我跟你保證,一定會遵守我們的承諾,等到結束了以後,帶你去江南,我們一起看看那片水鄉,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隻過我們兩個人的日子。”
林榆垂下眼簾,最終點了點頭。
李丞相扣押魏武候,甚至私自將其帶入永巷一事就此傳開。
皇上提早一步,公開懲戒了李丞相,不僅僅將李丞相手上的公務交給了旁人,還將其貶謫,於府邸之中閉門思過。
一朝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人,就這麽一下子跌落,亦是讓許多人都不由的唏噓。
魏武候府這幾日人滿為患,大多都是朝中之人前來探望。林榆以北堂梟受傷之名,通通的拒絕了過去,因為齊霖也交代了,北堂梟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好起來的,還需要慢慢靜養,不宜被打擾。
她也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好生的守在北堂梟的身邊,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敷完了藥剛剛出門之際,便望見了站在門口的連修。
“夫人。”連修稍稍俯身,衝著林榆行下了一禮。
林榆點了點頭,道:“可有事情要稟告將軍?將軍剛剛已經醒了,你進去吧。”
誰知連修卻很快的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是,我是來尋夫人的。”
林榆詫異了一寸,緊接著便聽聞他說:“是屬下有一些話,想要對夫人說。”
連修的神色認真,林榆雖然有一些不明所以,但仍然輕輕的點下了頭:“好,我們去書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