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草長鶯飛 他再也沒來過
“那你得問他啊。”
夏瀟她還納悶呢,她不過是怕段南城折騰便和他說了不用報答,他就莫名其妙地生氣了。
大約段南城真的是氣過頭了,夏瀟住院的這段時間,除了每天梨子替他送他準備的飯菜過來,他再也沒有來過。
說也奇怪,每次到了飯點,夏瀟就不由地看著病房的門,但每次都是梨子推開的門,夏瀟有點小失落。
梨子每天都過來,每次都會熱忱地噓寒問暖一番,替她將一桌的菜肴擺好,看著夏瀟吃完,才將保溫盒收回去。
陸小曦在梨子走後,總是雙手交叉成拳放在下巴下麵,雙眼放光地看著夏瀟:“南城哥哥對你這麽好,你就從了他吧。”
夏瀟頗為鬱悶地回:“你都不知道他想幹嘛。”
陸小曦:“不是你說的,他要追你?”
夏瀟的記憶力還是可以的,立刻就糾正了陸小曦:“不,我當時說的是‘他要潛規則我’。”
陸小曦翻出白眼,真想把這一件件事情都和夏瀟掰扯清楚:“不,這兩個詞是不一樣的,絕對是你理解有誤。”
夏瀟兩手一攤:“不管是追還是潛,真相是這兩種情況都不是,事實很複雜,和你解釋不清楚。”
其實也不是複雜,是不能解釋,解釋後事情就亂了套。
說完夏瀟便不再和陸小曦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任她怎麽問,夏瀟都隻和她談論天氣。
祝父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以前的房子早就被賣掉了,夏瀟讓陸小曦通過公司先替祝父安排一個穩妥的住處。
在火場裏,襲擊夏瀟的凶手的目的單純地隻是想讓她在火裏暈過去,然後小命就在熊熊大火裏化為灰燼。對方可能並沒有想下狠手,或者是力量不夠,夏瀟頭部傷得並沒有很重,躺了快兩個星期,夏瀟覺得她已經好了,就開始鬧著要出院。
凶手要找,工作也要繼續。
雖然方亮沒有催她,反而抽空來看過她幾次,但夏瀟不想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因為她而耽擱了,所以調整好狀態,她立刻就回到了片場。
回劇組的那天恰好是製片方安排的粉絲見麵會,夏瀟一到片場,遠遠地就看見一群女孩子圍著段南城驚叫。
夏瀟心道:哼,怪不得這些天都不見人影呢,合著美女如雲,恩人就丟到腦後去了。
走進了夏瀟發現這群女孩子和段南城還是有些距離的,她們隻敢隔著一米遠的地方對段南城表達她們的謝意。
從夏瀟走到片場,段南城便看見她了。
待夏瀟走近,段南城朝她揮了揮手,喚道:“阿夏,過來。”
過去個頭,她才不過去呢。
但在段南城灼灼的目光下,她再次做到了思想和行動的不統一,很沒有骨氣地就朝段南城那邊走了過去。
女孩子們一見是夏瀟,低聲地互相交流:“為什麽南城哥哥叫祝笙歌阿夏呀?”
“這部戲的女主角不是叫淺夏嘛。”
“所以南城哥哥這是入了戲啊。”
“真是太專業,太厲害了。”
夏瀟很佩服這幫小粉絲的執著,在她們眼裏,她們的南城哥哥不管做什麽都是厲害的,他成了她們的支柱,她們願意為了他四處征戰,為他保駕護航。
可這種追星的方式是迷失自我的,不應該被推崇。
她走到段南城身邊,就聽見段南城輕聲說:“我很謝謝你們喜歡我,但我希望你們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各自努力。喜歡可以變成一種動力,但不應該是生活的全部。”
這一群女孩沉默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段南城。
段南城說完,便看著夏瀟:“你方才說要去對戲?我們走吧。”
他看了一眼梨子後,便拉著夏瀟的手腕走進片場,留下梨子妥善地招待這群女孩子。
夏瀟知道,他說的對戲,隻是借她的由頭先走一步,因此在他拉著她離開的時候,她順從地跟著他,沒有反駁。
走了一段,夏瀟才說:“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些應酬式的交流,怎麽今天會讓粉絲進組探班?”
段南城聲音平靜如常:“製片方安排的,我事先不知道,很突然。”
“哦,”回想起剛剛的那些鶯鶯燕燕,夏瀟打趣道,“我見前排有好幾個小姐姐姿容出眾,還是特意打扮過的,是不是製片方特意給你安排的‘相親’?”
段南城挑眉:“你吃醋了?”
製片方偶爾以各種目的借故塞人進來也是有的。
“吃什麽醋,不是說要對戲去嗎,走吧,對戲去。”
她丟下段南城,徑直走向休息室。
夏瀟心情甚好,段南城見到她時不生氣了,待她也一如往常,或許這些天他沒去看她,隻是因為工作太忙而走不開。
她從包裏拿出劇本,這些天雖然不能參與拍攝,但在病房裏夏瀟還是將劇本翻了又翻,做了很多筆記。
夏瀟翻開劇本:“今天拍的是你捉著我,和正道人士們對峙的那一場吧?”
段南城在夏瀟身邊坐下:“不是,今天拍的是大雨天,屋裏你和我吵架的那一場。”
夏瀟聞言,被嚇了一跳:“什麽?”
那一場、那一場拍的就是戚淺夏和沈青吵架,然後沈青強吻她的戲!這場吻戲就是當初開會時,夏瀟覺得需要加上去的那場吻戲。
夏瀟扯著嘴角:“不是吧,之前的拍攝進度表不是這樣安排的。”
“改了,新的進度表我發到你手機上了。”段南城一邊很認真地說,一邊用手機發了個文檔給夏瀟,發完後用一種“你看,真的不是我胡說”的表情嚴肅地看著她。
不用打開新的拍攝進度表,夏瀟也知道段南城說的是真的,她住院浪費了一段時間,拍攝進度會調整也很正常。
夏瀟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表情:“好,我們來對這一場戲。”
她放下劇本,進入戚淺夏的狀態。
沈青將戚淺夏擄走後,將她關在人界一處隱秘的地方。
戚淺夏並不知道這是哪裏,她隻知道屋外有日出日落,還有鳥語花香,本是一處特別美好的地方。
可她並沒有心思去欣賞。
沈青關著她,她出不去,而外頭也連一隻鳥都飛不進來。
每日隻有沈青來看她,他給她帶好吃的,同她說話——雖然戚淺夏從來都沒有回應過他,沈青麵對的,始終都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戚淺夏。
但他似乎不在乎,隻要她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