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人成虎 書房借我
有段南城這句話，夏瀟對麵試又多了幾分心安，好似有了麵前這個男子的幫忙，一切就會變得十分的順利。
“段先生，我能問個問題嗎？”
段南城：“你說。”
“為什麽老師教我，練了那麽久還是亂七八糟，你一教我，我就脫胎換骨，日新月異？”
這話不是溜須拍馬，是夏瀟心中的疑惑。
段南城一挑眉，正欲說話，就聽得門鈴聲響。
他一邊平鋪直敘地回答，“童謠本來就比較朗朗上口，再說，這裏麵的調和你愛跑的那幾個調比較接近。”一邊走到了過道裏的可視門禁前。
長方形的小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個靚麗女生的身影。
夏瀟跟著過去，見有點眼熟，等等，是龐楚？！
見段南城毫無負擔地就要開門，夏瀟趕緊拉住他：“等一下！我先躲一躲！”
“為什麽？”
夏瀟恨鐵不成鋼：“你不要這麽直男好不好！”一邊轉身急切地焦急地念叨，“躲哪躲哪，房間裏，啊你們可能需要個房間……”
段南城的臉蒙上了一層烏雲。
“書房借我！”夏瀟轉身就跑，逃跑的過程中還不忘把自己的包帶上，細心地不留下任何痕跡。
其實段南城想說，她沒必要躲，再聽夏瀟的話，她好似誤會了什麽。
夏瀟這一頓動作，如風卷殘雲，立刻把自己藏進了書房裏，屋裏隻留下段南城一人，好似她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門一打開，門外的龐楚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南城。”
“嗯，”段南城站在門口，“怎麽了？”
龐楚覺得今天的段南城大抵是心情不好，從前他即使對她總是淡淡的，但在她求助的時候他不會拒絕，她到他家裏來的時候——雖然從前每次到他家裏來，都是她尋了些名目，但他總會開門讓她進去，因此龐楚覺得，以他們這麽多年的友誼，他待她是不一樣的。
第一次，她想任性一把，無預兆地出現在他家門口。
也是第一次，他站在門口問她，怎麽了。
“上次聽你說你家裏進了賊，擔心你，一回寧城就想過來看看。”龐楚維持著笑容，“不請我進去？”
段南城側過身，將龐楚放進去。
走進客廳的時候，他瞟了一眼書房那緊閉的木門，心道：上次那小賊現在進了書房。
夏瀟捂著嘴在書房裏打了個噴嚏。
夏瀟第一次深入敵方腹地，進了段南城的書房。書房裏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舉目四望，複古紅木書桌上有電腦、翻開的書本、台燈……還有一方上頭墨跡似乎未幹的硯台、紫檀木製的鎮紙，和一個整整齊齊掛著一排毛筆的筆架。
竟完全看不出原來段南城也會寫毛筆字！不知道他的字好不好看，都說字如其人，夏瀟覺得段南城的字可能也和他的人一樣，涼涼的，充滿距離的。
書架上有很多書，間隔中，也放了兩個獎杯。
段南城得過不少的獎，但他留在書架上的，就隻有兩個獎杯。夏瀟走近辨認獎杯上的銘文，一個是他出道比賽的冠軍獎杯，另一個是四年前他得的鈴蘭獎的最佳男主角。
夏瀟知道段南城出道一年就得了國內權威獎項的最佳男主角，一時風頭無兩，那麽這個獎杯應該就是他第一次獲得最佳男主角的獎杯了。
他是個有天賦的演員，出道不久就已被封為影帝。
獎杯旁放著一個被向下蓋在書架上的相框。該是對段南城很重要，所以他把相片放在相框裏，置於書架上。但他又不願或不敢看，於是才反蓋著相框。
夏瀟無意窺探他的**，將視線移開，去看書架上的書。
餘下的一排排書裏，涉獵的範圍很廣，有哲學、經濟學、心理學……還有不少表演學的名著，其中許多都是多年前的版本，已經絕版了。
夏瀟兩眼放光，哇塞，這簡直是真正的寶庫！
雖然演技的提升靠實踐，但理論也同樣重要。
段南城開門進來的時候，夏瀟正坐在書桌上捧著一本厚厚的表演理論看得津津有味。
“龐小姐回去了？”夏瀟從書裏抬起頭，感覺好像沒過去多久，“好快啊。”
段南城“嗯”了一聲，又問：“在看什麽？”
夏瀟立起書，將封麵朝給他看：“《優秀的演員》。這本書都絕版很久了，網上炒得很貴很貴，還不容易買到，你有這本書真的是太厲害了。”
夏瀟雖然仍想看書，但自覺已經在段南城這待了太久的時間了，歌也學會唱了，貌似已經沒有在這留下的理由，將書合上，放回原位，訕訕地，“我該走了，今天謝謝你。”
說完，垂著頭，朝外麵走去。
背後的段南城忽地說：“喜歡這本書，可以帶回去看。”
夏瀟唰地站直了，懷疑自己聽錯了，段南城今天又是吃錯了東西？還是龐楚的出現讓他心情大好？
夏瀟沒有回應，段南城涼涼地說：“不要嗎？那算了。”
“要，要，要！”夏瀟高興地將書從書架上拿下來，寶貝似地抱在懷裏，“我會好好愛護它，看完就還你！”
段南城沒有應她，徑自走向書房外，嘴角不自知地微微有了一點小小的弧度。
他原本想旁敲側擊問出夏瀟背靠的究竟是何股神秘力量，但那天卻沒有機會問。
這本書，夏瀟很久很久之後才看完，才還給了段南城，這些都是後話。
往後的幾個月她一邊準備著藝考，一邊又不能落下文化課的知識。
在學校的時候，她和陸小曦一起在操場的角落裏背著古詩詞。
她背《逍遙遊》，陸小曦背古詩詞。
陸小曦雖然是個學渣，但背一些古詩詞的時候仍是少女心泛濫。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陸小曦感慨道，“真美！”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陸小曦讚歎道，“多麽深情！”
夏瀟覺得文字是美的，但感情，卻不見得有多令人向往。藝術作品裏描述的愛情，往往就是海市蜃樓，虛無縹緲，誇大了美好的部分，也誇大了一往情深、非卿不可的堅定，在生活中哪裏有這樣的人。
四月，經過了許久的奮鬥，終於到了刷藝考成績單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