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作畫
常太尉心裏猜想著無言對常薇荔荔的感情,總算是有了一些欣慰之感。
但他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多年前的發妻,刹那間的臉色,有一點的悵然若失之感。
不過隨即就恢複了正常,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很多事情,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一些人不能忍,一些事情也不能追究和探尋了。
這麽多年了,常太尉和常薇荔荔相依為命,與常太尉而言,什麽事情都沒有常薇荔荔的幸福快樂來的重要。
這樣想著,常太尉就要朝常薇荔荔的小院走,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女兒,看看她的心意。
常太尉已經要走到了常薇荔荔的小院門口,又見天色不早了,思慮了一下倒是又退了回去。
作為老父親,他自己也心裏感歎,似乎也沒確定無言的想法,無言倒不是一般人,自己隨意亂點鴛鴦譜也不妥當。
他一路走著回書房,一路感歎著感歎年輕人的事情,自己倒是顯得有些著急了。
若要真是無言的話,倒也不急於一時,總歸是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事情也沒那麽難辦了。
而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的常薇荔荔今日裏也是閑了許多,今日裏常太尉沒來找她,她倒是一時沒了困擾,心情也真正的舒暢了許多。
晚間時候,她一個人在屋子裏和采薇閑聊了幾句,又吩咐采薇退下,自己在屋子裏有了閑情逸致,提起筆繼續完成今日沒完成的畫。
北方夏日的夜晚並不悶熱,還有些許的涼爽。
這樣的夜晚適合乘涼,適合談心,適合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房間裏,燭火微光靜靜地暖照在少女的臉上,少女衣著單薄,靜立在桌案前,正一臉溫柔的描繪著些什麽。
“哢嚓。”
屋外不知是誰不小心踩碎了幹枝,弄出了一些聲響。
“采薇,你不要進來伺候我了。我等下就睡下了。”
常薇荔荔正在認真地做著畫,屋外的一聲腳步聲打亂了她享受的這一片寧靜。
屋外沒人回複她,屋外不是采薇。
一個黑衣男子悄悄的靠在窗戶外,偷看著少女。
剛剛,是無言。
他今日聽到了常太尉說的一番話後,心情有一絲說不出的鬱悶。
他下午就和別人換了班,出去喝了一通酒。
直到喝到了晚上,店家打烊了。
不知為什麽,腳步不聽使喚的,竟然想要去看看常薇荔荔。
無言就悄悄的像往常一樣,悄悄地朝常薇荔荔的小院子走去。
隻是心裏是這樣想著的,行動上許是有些喝醉了的緣故,竟然一不小心弄出了聲響,還差點被屋子裏的人發現。
“采薇?”
屋子裏的人見沒人回複,有些詫異,但望了望窗外也沒發現人影,就以為是自己弄錯了。
她回到了桌案前,看著已經畫的差不多的江南夜景圖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畫上,是江南洛水鎮湖光水色。
畫的中央是一艘在河上穿行的畫舫,畫舫兩邊是璀璨的燈火和人家。
她繼續作畫,小心翼翼的修飾著些什麽,又多次停下了筆深思。
最終,一副畫終於畫好了。
原來,畫舫上多了一對男女,男的氣宇軒昂的與女子並肩而立,女的巧笑倩兮的正對著男子說著些什麽……
夜深了,常薇荔荔看著那幅畫,也沒有睡意,思緒全然盡在了畫中,是賞畫嗎?
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窗外,一個男子默默的看著屋內,也沒有睡意,似乎也在賞畫,隻是隔了那麽遠,能看見什麽呢?
不過是: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第二日,一聲驚叫吵醒了晚睡的常薇荔荔。
“啊!”
采薇正要端著水去給常薇荔荔洗漱,走到常薇荔荔的房門前,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子倒在了窗戶旁邊,立刻嚇得連連水也倒了。
倒在地上因為醉酒的無言這才驚醒,連忙跌跌撞撞的起身。
“無言公子?怎麽是——”
采薇看清來人,知道不是壞人後,也沒那麽怕了。
加上太久沒見無言了,之前無言給采薇的恐懼也消散了許多,便也壓低了聲音問。
“噓——”
無言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采薇不要說話。
采薇連忙停住,但任然不解無言這麽會出現在這裏,還倒在了地上。
不管如何,無言都不該是這樣,以無言的本領總不會是被人害了吧?
采薇心裏想著,有些擔憂又疑惑的看著無言。
無言知道自己這種情況不好解釋了,總不能說自己喝醉了守著常薇荔荔守睡著了。
他一下子鬱悶采薇發現了自己,對采薇剛剛的尖叫生出了厭惡,又慶幸還好是采薇發現。
要是別人發現自己,自己是不好解釋了。
“我昨晚巡查太尉府,巡查到小姐這了。”
無言有些不自在的解釋。
“那您這?”
采薇也忍不住要問。
突然,常薇荔荔將門打開了。
從采薇驚叫一聲的時候,常薇荔荔就醒了。
因為經曆過了去江南的很多事情,常薇荔荔變得敏感了許多。
一聽到了采薇的驚叫,就嚇得連忙套起了衣服,又一聽,原來是無言的聲音便也想著好久沒見無言了,就尋出來看看。
“無言?這麽是你。好久沒見了啊。”
常薇荔荔衣服都還沒穿戴整齊,就急急的開門和無言打招呼。
無言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自家這還是這麽單純的小姐,即使已經回府了,對自己還像是之前在外麵一樣的信任,不好意思的開口:
“我不是專門來的。”
本來,無言是要說自己是隨意巡查,自己很忙就當然和常薇荔荔好久不見。
哪知一解釋,竟然說出來的卻是這種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一樣。
一下子,無言有些漲紅了臉:
“我,我不下心摔了一跤。”
無言繼續解釋,說自己摔倒在了這裏。
雖然他自己都不相信,可現在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了。
“啊?怎麽回事?摔哪兒了?”
常薇荔荔倒也沒在意那些,隻聽說無言摔了,就想著無言這麽厲害還摔倒定然是嚴重的。
她很是關心的就要上前拉著無言仔細查看。
這種情況無言那裏禁得住,連忙後退,逃似的隻留下了一句:
“小姐告辭。”
他就一下子飛躍離開了。
常薇荔荔疑惑的看了看采薇,采薇嘴角彎起似乎明白了什麽,也隻是什麽也沒說的重新去給常薇荔荔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