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會意
翌日清晨,常薇荔荔很早就起來了。
采薇也以為是她要下樓去送玖熙安離開,可常薇荔荔一個人靜靜的守在窗戶邊,也不下樓。
“小姐,您不去送送玖公子嗎?”
采薇見常薇荔荔似乎無動於衷,也不說下樓吃飯。
要是平時常薇荔荔一早就下樓等玖熙安吃飯了,可今天知道玖熙安要離開,卻還故意不下樓。
常薇荔荔沒有回應采薇,隻是搖了搖頭。
而玖熙安也很早就準備離開了。
悅萊客棧一樓的大堂裏。
“公子,我們走吧。”
泰禾看著早就已經打理清楚了,卻還是坐在桌子旁的玖熙安。
玖熙安抬頭看了看樓梯,曾經那個熟悉下樓的倩麗身影不在了。
看來,她連送我都不願。
玖熙安心裏暗自惋惜。
玖熙安一直在等,等常薇荔荔像往常一樣下樓和他一起用早飯,或者隻是下樓和他說一句“一路平安”也好。
可今日,常薇荔荔是連人影都不見了。
“楊掌櫃,常姑娘怎麽沒起來?”
玖熙安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楊掌櫃原本站在一邊準備恭送玖熙安一行人,也疑慮怎麽還不出發。
萬萬沒想到如此高貴的公子,居然是在等人。
楊掌櫃早就發現了常薇荔荔起來了,采薇也下樓打過熱水,完全也不是有什麽事情的樣子。
楊掌櫃隻能打著馬虎眼說:
“估計是昨晚喝酒多了,多睡了一會兒。剛剛采薇那丫頭還來打過水,也該是無大礙。”
玖熙安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了。
對著泰禾示意,泰禾便和楊掌櫃告別,還多給了些銀子。
玖熙安便也真的離開了。
而樓上的常薇荔荔不想下樓,不過是不想親眼見到玖熙安離開而已。
有些人是真的難舍,但終究要分別,那就最好不見。
常薇荔荔站在三樓,隔著窗戶看見玖熙安上了馬車。
如此,也好。
常薇荔荔閉上了已經濕潤的眼眶。
玖熙安剛剛踏上了馬車,心裏依舊難舍。可自己是不該這樣的,他自己也嘲諷的扯起了自己的嘴角。
不經意間,抬頭。
他看向了那扇窗戶,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消失。
如此,便好。
玖熙安會意,裝作沒有看見,便叫泰禾快速駕車離去了。
當常薇荔荔濕潤的眼眶再一次睜開,已經是一片清明了。
剛剛,常薇荔荔感覺自己似乎看見了玖熙安抬頭看自己。
可惜,看不清他的神情。自己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麽了,竟連忙躲開了。
現在再看,窗外已經沒了他的蹤跡。
常薇荔荔也不多想了,古話說,既來之則安之。
那麽,既遇見,則分離。
常薇荔荔收拾妥當,對著完全不知是怎麽回事的采薇微微一笑。
常薇荔荔,依舊是常薇荔荔。
“小姐,您,要下樓嗎?”
采薇試探性的看著突然如此正常的反常的常薇荔荔。
“嗯,都餓了呢。”
常薇荔荔調皮的眨巴眼睛,努力找回自己最初的感覺。
采薇一見,心下歡喜,連忙帶著小姐去了樓下。
楊掌櫃一見常薇荔荔下樓了,便熱情的招呼著,給常薇荔荔準備了她喜歡的清粥小菜。
常薇荔荔道謝,便也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倒是采薇不明所以,還問楊掌櫃:
“楊掌櫃,玖公子他們走了嗎?”
“是啊,剛剛走。”
楊掌櫃也覺得納悶,怎麽今天常薇荔荔遲了一點下樓,現在采薇又這樣問。
隻是楊掌櫃畢竟是個精明的人,也不多說,便實話實說。
“啊,小姐。玖公子走了!”
采薇一聽,倒是震驚,連忙著急的看著常薇荔荔。
常薇荔荔裝作沒聽見一般,依舊吃飯。
采薇這才反應過來,看來自己是多管閑事了。
“小姐,奴婢是不是又多事了?”
采薇小心翼翼的看著常薇荔荔,麵色有些蒼白。
“無事。”
常薇荔荔心裏也知道這個丫頭是關心自己,也不計較了。
之後,常薇荔荔自己吃著也沒什麽意思。
沒了玖熙安的陪伴,倒是少了煙火氣。便叫采薇也一起吃。
采薇先是不願,一直推脫著說是要伺候常薇荔荔吃。
常薇荔荔假裝生氣,采薇一見便也立刻和常薇荔荔一起用早飯了。
可能是昨晚常薇荔荔確實是喝的有些多了,飯菜也沒怎麽吃。
現在倒是有些餓了。有了采薇的陪伴,便也吃的多了些。
飯後常薇荔荔沒什麽事情,心裏也確實沒有外出遊玩的興致,便在房間裏看著書。
這些書是以前從雁都帶來的,都是些江南文人的詩詞歌賦。
想當初,常薇荔荔也是因為這些書籍才對江南之地有了好奇與向往。
當然,這裏麵也是有柳瑞陽的文章的。隻是當時為了避嫌和玖熙安談論柳瑞陽文采的時候,還故意說不了解柳瑞陽的文章。
現在想來還真是有些可笑。
玖熙安一走,常薇荔荔便還是看起了柳瑞陽的文章。
甚至,真有什麽不懂的事情,還是得去找柳瑞陽幫忙。
常薇荔荔心裏這樣想著,嘴角也不禁嘲諷起自己來。
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正當常薇荔荔看得出神的時候,采薇推門而入。
“小姐,這是給您的信。”
采薇剛剛去給常薇荔荔沏茶水,就遇到了小斯,說是有人給常薇荔荔的信。
於是采薇便順便給常薇荔荔將信帶了進來。
“信?”
常薇荔荔很是詫異,會是誰給自己送信呢?
放下詩集,接過采薇手裏的信。
緩緩打開,信上的署名竟然是柳瑞陽。
“小姐,是有什麽事嗎?”
采薇見常薇荔荔一時失神,在一旁關切的問著。
“是柳公子的信。”
常薇荔荔隨口說道。
“柳公子?玖公子還真托付了柳公子照顧您。”
采薇有些不可置信,也驚訝於這玖熙安剛剛離開,柳瑞陽的信就到了。
“嗯,這是柳公子的地址。”
常薇荔荔合上了信,放在了一邊。
信上不過是一些客氣的話,說一些有什麽事情就去找他而已。
常薇荔荔對於這種受人之托的說辭見得多了,也不驚訝。
不過卻見是做派風流的柳瑞陽也如此說,心裏不禁對柳瑞陽的真實性情更是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