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依依惜別
常薇荔荔和玖熙安兩人很是默契的,誰也沒說話,誰也沒看誰。
常薇荔荔心裏也埋怨玖熙安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告別如此突然。
而玖熙安則是認為常薇荔荔並不在意自己,自己不過是庸人自擾。
“楊掌櫃,再來一壺!”
玖熙安不知是喝的不盡興還是怎的,語氣裏已經是有些醉意了。此刻的他全然沒了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轉頭就朝著還在櫃台上守著的楊掌櫃吼道。
楊掌櫃顯然一愣,嚇得打了一個顫。
已經很晚了,自從玖熙安包下了客棧晚上也沒客人在這裏用晚飯。知道玖熙安喜歡清靜,楊掌櫃便也差遣了小斯提前離開了。
楊掌櫃一直默默將兩人的舉動看在眼裏,不敢多說話,就一直在櫃台邊算賬。當然,哪裏有什麽賬要算,玖熙安都包下了客棧。楊掌櫃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總不能故意偷看偷聽。
這兩人的情形,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還是少招惹為好。
哪知道玖熙安竟然還要繼續喝酒,還叫楊掌櫃拿酒來。
楊掌櫃心裏是不想招惹的,可見常薇荔荔也是一直悶悶的喝酒,又不禁擔心起這個小丫頭起來。
“哎呦,玖公子,您和常姑娘大晚上的還喝這麽多。您無所謂,常姑娘她身子可遭不住啊。”
楊掌櫃有些試探性的說道,還故意朝常薇荔荔看去。
玖熙安聞言,也才反應過來,抬頭看著對麵的常薇荔荔。隻見麵前的少女,此刻臉頰紅透了,眼裏卻是淚汪汪的。
不知是醉了的緣故,漲的眼睛濕潤了,還是心有不安。常薇荔荔發現玖熙安抬頭看自己,一不小心,幾顆淚水卻滑落了下來。
楊掌櫃杵在玖熙安旁邊,不敢多說什麽,有些猶豫還要不要去繼續拿酒。
玖熙安看著常薇荔荔流淚,心突然有些痙攣一樣,很是不適,也瞬間清醒了一些。
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要是以前見著那些所謂的千金小姐委屈哭泣,自己隻當是女人的低級手段,嘩眾取寵罷了。
如今一看常薇荔荔,心卻有些不舍得了。
“不必了,楊掌櫃先退下吧。”
玖熙安的聲音仍然帶著些許醉意,但他還是明白現在是不該繼續喝了,他朝楊掌櫃招了招手。楊掌櫃便也識趣的退下了,走的時候還故意擔憂的看了看常薇荔荔。
常薇荔荔是真的醉了,知覺也不敏感了,眼淚流出她也不知道。
微弱的意識隻知道麵前是玖熙安在看著自己,剛剛是玖熙安說要和自己告別的。
“常姑娘,對不起。”
玖熙安見著常薇荔荔的臉,克製住自己想要衝上去擦幹她淚水的衝動。
他隻低聲的,帶著三分清醒的說了這一句話。
常薇荔荔迷迷糊糊的,但也明白玖熙安能對自己說“對不起”三個字,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
作為千金小姐,常薇荔荔是不會對人說對不起的,當然,除了無言。
而玖熙安這種公子,應該也是不會輕易這樣說的。
“玖公子,我,我沒事。”
常薇荔荔輕扯嘴角含笑,努力做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
玖熙安看在眼裏,更是舍不得。
可是玖熙安本來到江南就是為了自己的一些事情要辦,因為常薇荔荔的出現,擾亂了自己的行程。早在幾天前,泰禾就已經收到了雁都的消息,需要自己回雁都了。自己隻能借口事情沒辦好,這一拖,已經很久了。
如今,確實是要走了。
玖熙安有些歎氣般,才看著常薇荔荔說:
“其實,這些天謝謝你的陪伴。”
常薇荔荔抬眸,心裏也是釋然,兩個人有緣相識一場,如此便也好了吧你
“其實,我也是。”
兩人此刻都默契的看著對方,趁著些醉意,一絲氤氳的曖昧在兩人的眼裏流出。
人的感情真是奇妙,上一秒,常薇荔荔和玖熙安還鬧矛盾。這一刻,兩人竟然互相理解了。
或許,這就是理解,這就是感情。
“玖公子,多久走?”
常薇荔荔緩和語氣關切的詢問。
“明天一早。”
“這麽急?”
常薇荔荔有些著急的追問。
“嗯,已經耽誤夠久了。”
玖熙安心裏也是不忍心,但還是坦白的告訴了常薇荔荔。末了,又看著常薇荔荔說:
“我給柳公子說了讓他照顧你,你要是有什麽事情找他便好。”
“這,玖公子何意?”
常薇荔荔沒想到,玖熙安竟然讓別人照顧自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雖然知道玖熙安對自己好,可這樣的好意,就好像真的隻是當自己是朋友一樣的照顧。
包括,將自己推給別的男人。
玖熙安見常薇荔荔雖然醉醺醺的,可一聽柳瑞陽就一臉的不可置信。
想到之前如此,便也解釋:
“常姑娘不要誤會,柳公子人很好。要是在下不著急離開,在下是願意親自陪著常姑娘的。”
玖熙安說的真切和禮貌,讓人挑不出錯,更不像是假話。
“嗯,謝謝玖公子。”
常薇荔荔心下了然,便也不推脫了。畢竟現在對於玖熙安,她雖是喜歡,但也感覺的到玖熙安對自己是有些疏離的。
“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常薇荔荔還是忍不住問。
“會的,有緣會見。”
玖熙安有些堅定,眼神迷蒙,許是真的醉了。
常薇荔荔看的也不真切,隻在心裏反複“有緣會見。”
那,自己和玖熙安真的有緣嗎?
自己雖然對他是心生歡喜的,可自己也明白,這樣的貴公子對待自己這樣也不過是自小學的客氣禮儀罷了。
兩人心裏都知道這是最後一起在江南的一頓晚飯了,便也不再喝酒了。
說清楚了一切,便也各種用著飯菜。
畫麵很安詳,隻是兩個人都有些醉意。
都沒怎麽說話了,一切都是不言而喻般的和諧溫暖。
可事實上,兩人各懷心事。
玖熙安已經耽誤了很久,明早一早就要出發,心裏想著後續的事務。
常薇荔荔心裏不舍,可也沒辦法,自己作為大家閨秀,總不能為了一個並不怎麽傾心與自己的人丟了臉麵。難不成跟著回雁都,這常薇荔荔倒是做不出來。
常薇荔荔隻是想著,以後還能遇見真正的心愛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