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返程天越朝(二)
漪西洲徑直去了玄家,府裏的人都認得漪西洲了,這次不需說明,便有人熱情招呼著。
“小姐出了趟遠門,約莫要三天才能回來,老爺在家中。”小廝介紹著。
漪西洲點點頭,這次她是來找玄巷的,玄靈兒在與不在都沒關係。
玄巷在書房,小廝領著漪西洲過去說了聲,玄巷便讓漪西洲進來。
“西洲姑娘啊,是來找靈兒的,靈兒去了青山派辦點事,要幾天才能回來。”玄巷以為漪西洲是來找玄靈兒的,便說明情況。
漪西洲微微頷首,道:“晚輩此次前來不是來找靈兒的,而是來找玄前輩您的。”
玄巷頗有些受寵若驚:“找我?老夫還不知何事能幫得到西洲姑娘,不過西洲姑娘盡管說便是,老夫能進點綿薄之力也是好的。”
“既然玄前輩如此慷慨直率,那西洲也就不磨嘰了。”漪西洲笑了笑,說了此行目的:“玄前輩也知道,雲深為雲前輩兒子,雲家沒落後他一直被世家通緝,不敢光明正大麵世。現在雲深成了癡呆,玄前輩你也是知道的,您看能否賣西洲一個麵子,向世家幫派替雲深說兩句話,還他一個自由之身。”
雲遊至的事情是玄巷提起查看的,由他來說最合適不過,但同樣,也是最受爭議的。
玄巷果然皺眉,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漪西洲。
漪西洲忙道:“西洲不會白讓玄前輩幫忙,令公子的事我會想辦法醫治,絕對有七成把握挽回令公子健康。”
玄巷眉頭依舊皺著,卻是笑了:“西洲姑娘誤會了,一個忙而已,況且現在盟主之位有了落處,雲家沒落,雲深的事很容易辦成。隻是……肖長客與雲深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我若是從中說起,肖長客未必願意。”
漪西洲早就想到了他,聞言道:“肖長客那邊交給我就是,其他幫派還是忠於世家的比較多,還需勞煩玄前輩出麵才好。”
“這個好說,小忙而已。”玄巷道:“西洲姑娘,真的有辦法救我兒子嗎?蛇疫這病我這兩日翻看不少關於它的書籍,都說得了它,必死無疑。”
他歎口氣,想到整日泛惡心,渾渾噩噩的玄觴疏,他憂愁的不行,不過兩日,鬢角就多了幾縷白發。
“我自有辦法,七成把握,玄前輩還請不要抱太大希望。”她提醒玄巷,萬一最後救治不成玄觴疏死了,玄巷怕是要失落至極,恨上她吧。
玄巷擺擺手:“就算三成把握也要一試,隻要能讓殤疏好起來,當即要了老夫這條命我也願意。”
這世上最令人悲哀的是愛而不得,最悲傷的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酸。玄巷為人不怎樣,但他和天下父母一樣,都有一顆對親兒子無限包容的心。玄觴疏危在旦夕,他這兩日茶飯不思悶在屋裏尋找方法,可普通的醫書又怎會記載得出解決蛇疫辦法。他窮極到了盡頭,但凡隻有一丁點可能,他都要牢牢抓緊。
離開玄家,漪西洲馬上就去京城狗市那裏買了一隻信鴿,老板見漪西洲生的貌美如花,便好心給了漪西洲鋪子裏最好的一隻信鴿,又肥又大,看著便雄武有力。
“千裏之遠,沒問題嗎?”
老板拍拍胸脯:“放心好了姑娘,莫說千裏,就算遠在天涯,它也能飛到。”
漪西洲給了錢,提著信鴿回了鑒品居。
剛到後院,她就看到姑娘在摘地上的月季花來吃:“你做什麽?”
姑蝶揪著一把月季花,嘴裏叼著一片,邊嚼邊道:“我餓了,廚房裏沒吃的,我看這花開的挺好看的,就想嚐嚐它的味道,還別說姐姐,真的挺不錯的。”
她說著又往嘴裏送了一大把。
漪西洲:“……”
怎麽看起來有點可憐呢。
“廚房裏怎麽會沒吃的,初言呢,你見他了嗎?”
“他啊,剛回來不久,心情不好,關上門說不許任何人打攪他。”姑蝶撇撇嘴:“我多問一句就被他凶了一頓,趕出來了。”
漪西洲皺了皺眉,像初言這種聖女宮出來的,喜怒於色鮮少出現吧。
“許是有什麽煩心事吧。”
她道:“走,趕緊上樓休息,我出去給你買飯。”
“耶,西洲姐姐最好了!”
到了傍晚,漪慕言依舊不知所蹤,漪西洲在屋裏等了他半天,到了亥時過,她才聽到開門聲。
漪慕言推開門進來,渾身沁著夜晚的炎涼,他看到漪西洲,眼裏多了幾分溫暖:“等我多久了?”
漪西洲說:“沒多久,安適好姑蝶和雲深,剛回屋。”
其實,她已經等了漪慕言兩個時辰了,就在這間屋子,心裏捉急的難受,卻偏偏不知為何,總覺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還是關於天越朝的。
“用膳了嗎?”
“吃了一些。”漪西洲看了看他,便被漪慕言拉著到了床邊:“西洲,不要和我生氣了好嗎?”
他低聲軟語,星眸裏燃了兩分祈求,大手緊緊把漪西洲的手握在手心裏暖著:“我隻是不想讓你和雲深走那麽近……”
吃醋這兩個字他還是說不出口,不過,意思表明這麽明顯,西洲應該能看出來吧……
漪西洲笑了笑,說道:“我隻是拿他當做弟弟,你是我的夫君,我認得很清楚。慕言,今後不要再因為雲深而鬧了,好嗎?”
“當然。”漪慕言撫摸上漪西洲柔嫩的臉,語氣裏多了一些熱切:“西洲,咱倆好久沒有那個了。”
漪西洲驀地臉頰一紅,將頭低了低,撅著嘴道:“這兩天你忽視我,惹我生氣,難道就沒準備好什麽東西哄我開心嗎。就想著那個,我看你就是喜歡上了我的身體。”
漪慕言哈哈笑了兩聲,舔舔嘴角,放蕩道:“食之性也,美人,來陪夫君共度良宵。”
一番折騰後,漪西洲躺在床上發呆,一雙手摟住她的腰,漪慕言輕柔的附在她的耳畔說:“想什麽呢?”
“沒什麽。”漪西洲虛無的笑了笑:“就是想去走走看看,大千世界,各色春秋。暑中的西瓜,秋霜沁過的地瓜和冬日裏綠油油報團的白菜。以往簡單日子,想起來總是好的。”
即便現實美好,她也總忍不住懷念從前,簡單純粹,那是最初人心中最美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