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案卷
蘇起鼓掌，走下台階，衣服穿的吊兒郎當，敞露胸膛。
“宋師爺不愧是伶牙俐齒，既然宋師爺也知道這黃子幫勢大，我蘇起為什麽要淌這趟渾水。宋師爺仰仗的是鄭大人的支持，可是鄭大人想必任期一道也不會在廣都縣這個小地方久留。
咱們都是在廣都縣吃飯了，要是真得罪了什麽大人物，這以後鄭大人一走，咱們這些兄弟可是連一點活路都沒了。
所以，還請宋師爺放咱們大家夥一條活路。”
宋真看向蘇起，並無半天惱怒或是其他多餘的神色，隻是道，“好，要是蘇幫主改變主意，盡可以找人到正府街找我，恭候蘇幫主大駕。”
看著宋真拱手離開，阿旺問道自家幫主，“大哥，黃子幫的人進來是越來越無法無天，屢屢闖了禍還在栽贓到我們頭上，咱們真的不借此機會出一口惡氣。”
蘇起搓著手上的髒東西，看著遠處漸漸走到拐角的背影，“就算要出惡氣也不能跟著她。”
“為何？”
蘇起想起剛才那雙平淡如水的眼神，抿唇思考半響才道，“這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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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城北破敗的城隍廟，宋真徑直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路上宋真買了碗鹹豆花，故意等了一下後麵尾隨的人，然後再拿著豆花到了縣衙。
縣衙門口不少的人聚在門外，有些跪著，有些哭喊著。
“宋師爺。”柳川笑著跟宋真問好。
宋真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頭，“柳兄最近可要多看望您丈人，可別在起初什麽好歹，在下那微薄的俸祿可買不起他要的什麽龍肝鳳膽。還有”
宋真指了一下外麵西邊街道自己剛來的方向，“多給這位兄弟發些薪水，怪不容易的。”
柳川朝著宋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徑直走進縣令的屋子，將這碗豆花直接放到了鄭祁桌子前。
鄭祁嚇得手中的卷宗掉到了地上，眼睛上瞟，看著一臉冷色的宋真，不由自主地吞咽。
“宋師爺，這又是怎麽呢？”
鄭祁將豆花端到自己麵前，嚐了一口，“不錯，城北方田街劉嫂的手藝，不過，你不是住城東嘛，怎麽一早還去了城北？”
“處理一點事情。”宋真道。
“有心了，還給本官帶了一碗早飯，那一千兩也不算打了水漂。”
鄭祁舀了一勺，“不錯，這味道恰到好處。師爺是吃完了過來的？”
宋真掃了一眼鄭祁桌案上多積如山的卷宗，隨意拿了一份，“不，隨便給大人帶了一份，早飯在下已在家中用過了。”
“這種順便的事情，師爺可以經常做，本官是不會客氣的。”
鄭祁慢慢的享用那碗豆花，門外的明叔端了一杯茶放到宋真前麵的圓木桌上。
“宋二小姐。”
宋真點頭“謝謝明叔。”
宋真翻閱手上的卷宗，眉梢漸漸緊促
“最近這樣的失蹤案很多？”
鄭祁抬頭看了一眼宋真拿的那卷，然後點頭指著自己右手的一疊道，“這一堆都是，各式各樣，十多起了，頭大啊。”
宋真將那一疊都搬到旁邊的圓木桌上，認真的翻閱。
鄭祁看了一眼桌麵，頓時輕鬆不少。
“有整個縣城的地圖嗎？”
鄭祁起身，“沙盤的行嗎？”
“行。”
“在隔壁屋子。”
宋真出門的時候將桌子上的一盤櫻桃端走。
鄭祁掀開沙盤上布滿灰塵的黑布，嗆了幾聲。
鄭祁瞥了一眼宋真手上端的東西問道，“你喜歡吃櫻桃？”
宋真沒說話，直接將櫻桃枝上的櫻桃一個一個摘下放進沙盤裏。
“這是做什麽？”鄭祁剛說完又搖搖頭，“不對，走馬街是第一個五歲小孩失蹤的地方，正府街是第三個十二歲少女失蹤的地方，涯石街……”
鄭祁看向還在繼續放著櫻桃的宋真，瞠目道，“你是怎麽記下的？你隻不過看了半刻鍾。”
回應他的是宋真依舊冷漠而平淡的眼神。
“你最近不是忙著徐立的事情嗎？有時間管這個案子？”鄭祁嘴角上揚，最近因為這幾個案子，他頭都快禿了。
“缺錢，多掙一個案子算一個案子。”
鄭祁從隔壁將所有關於近期失蹤的卷宗全部抱了過來，一一對比，沙盤上的櫻桃確實全部對了。
“這裏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案卷中還有那麽多的細節，你這記憶倒是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兩百兩。”
“嗯？”鄭祁一時愣住。
“這樁案子兩百兩。”宋真轉身比了個“二”。
鄭祁一掌拍過去，“成交。”
宋真擦擦手，平淡如水。
換了一身便服的鄭祁跟著宋真從縣衙的後門出去，拿著一把扇子的鄭祁一直在遮擋自己的臉。
“大人，有必要這樣嗎？”
宋真看向一路上鬼鬼祟祟的鄭祁，這滿大街的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們倆。
鄭祁遮著臉，小聲地道，“最近不是失蹤的人太多了，那些孩子和女子的家人都跑到縣衙裏，有些還跟我打過照麵，這要是路上遇見了，那豈不是被圍個正著。”
“確實是比較麻煩。”宋真轉頭看向一邊的成衣店，“走吧。”
鄭祁看向自己的衣服，還有被換成的團扇，咬牙切齒道，“宋真你膽子也太大了。”
宋真看了一眼，“大人所言極是。”
在店鋪的櫃台上宋真選了一款顏色鮮豔的麵紗，“過來。”
鄭祁連忙回退，以扇遮臉。
“宋真，本本本官要治你的罪！”
“大人，整個廣都縣的百姓都會愛戴您的。”
廣都縣最大的酒樓廂房裏，鄭祁氣哼哼地看著對麵細嚼慢咽吃的正歡的某人。
“宋真，宋師爺，咱們今日可是逛遍了整個廣都府，還讓本官這副行頭，要是這個拍花子抓不到，本官可就讓你下大獄。”
宋真抬眼看了一下，鄭祁嚇得不敢說話。
“那個那個……宋師爺，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了，咱們好生籌謀籌謀，把這歹徒給逮住如何？”鄭祁挪到宋真身邊，央求道。
“能不能抓住，這不是就看看鄭大人了嘛。”
鄭祁忽然意識到危險，忍不住往旁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