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八章 嬰童太歲

  面對凌霄的問題，塔拉古長嘆道：「你說得沒錯，其實我早就可以去死了。可是我卻一直沒有死，那是因為我心裡還有牽挂，確切說是還有一些罪過沒有贖清。」


  「你害死那麼多人，這麼大的罪過，估計好幾輩子都沒法贖清了，」凌霄好笑道。


  「其他那些人，和我並無相關，他們的死，不過是命數而已，」塔拉古笑道：「俗話說得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或許就是註定要死在我手裡的，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好自責的，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上輩子欠我的呢？佛法不是講究六道輪迴嗎？既然有輪迴，那這一切都是活該發生的事情。」


  尼瑪！


  凌霄直接被塔拉古給驚住了，他還從來沒見過能把殺人害命說得這麼清新脫俗的人。


  「看來你已經入魔了，簡直不可救藥，」凌霄無奈嘆了口氣，看向塔拉古道：「按照你的說法，那現在也是上天派我來收你的，所以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不，我還不能死，因為我還有一個心愿未了，」塔拉古搖頭道：「我這一生，有過虔誠的時候，也有過狠毒的時候，也殺過很多人，但是所有這一切，和我對卓瑪的感情比起來，都顯得微不足道。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害死了卓瑪，她是一個好姑娘，如同高山上的百靈鳥，本該有著幸福快樂的一生，但是卻就是因為我的原因，年紀輕輕就死掉了。我心裡對此很愧疚，我覺得我對不起她，所以我要把她救活，我要贖清這個罪責！」


  「救活她？」凌霄被塔拉古驚住了，好半天才忍不住問他道：「你確定你說的話是真的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卓瑪應該已經死去很多年了吧？這種情況下，屍體都干透了，你還怎麼救活她？」


  塔拉古笑著搖頭道：「你錯了，她的身體並沒什麼變化，因為我把她藏在了昆崙山深處的洞天福地裡面了，她只是暫時睡著了，她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看來這個塔拉古的確是著魔了，他居然想要救活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很顯然，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別說塔拉古了，只怕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當然了，現代科技或許有可能做到，比如冷凍人，可是那也是一種技術理論而已，很難付諸現實，就算付諸現實了，也沒人知道到底有沒有用處，畢竟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冷凍人被成功喚醒過。


  「你想救活自己的愛人沒問題，」凌霄皺眉道：「可是這和你殺人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不希望他們擾亂我的計劃，」塔拉古含笑道：「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知道這個地方到底藏有什麼寶貝嗎？告訴你吧，那是一種吃了之後，可以讓活人長生不老，讓死人起死回生的神葯。」


  「還有這樣神奇的藥物？」凌霄詫異道：「我之前倒還是沒有聽過說這種奇葯呢。」


  「你肯定聽說過，只是你並不真正了解它而已，」塔拉古略顯興奮地介紹道：「其實那葯也沒多麼稀奇，甚至民間經常有人挖到，老百姓稱呼它為太歲或肉靈芝，而我稱呼它為還陽嬰童。」


  還陽嬰童？太歲肉靈芝？


  凌霄皺眉道：「根據古代的醫書記載，太歲的確是是一種仙藥，吃了可以延年益壽，但是這只是一種意向性的說法而已，話說若是吃了太歲就能長生不老，那豈不是要有很多古人一直活到現在了么？」


  「你怎麼知道沒有古人一直活到現在？」塔拉古笑了一下，一臉感嘆地說道：「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的上師洛伽禪師，據說就是活了五百多歲，他就是因為吃了嬰童太歲，所以才能夠活那麼長時間的。」


  「簡直可笑，」凌霄搖頭道：「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真覺得不可能嗎？」塔拉古哼聲道：「那是因為你真的不了解這種奇葯。這麼跟你說吧，太歲其實分成很多種，其中只有一種太歲可以令人長壽，那就是嬰童太歲。這種太歲成型之後，形若初生的嬰孩，吃了之後，起碼可以活上幾百歲。只可惜的是，這種太歲極為罕見，本座踏遍天下五湖四海，也不過尋到了一個而已。」


  「那你為什麼不趕緊拿那太歲去救你的愛人？實在不行的話，你自己吃掉它也可以呀，為什麼要等待這麼久的時間呢？」凌霄好奇地問道。


  「因為那顆太歲還沒有完全成型，不過其實也要不了多久了，因為現在它已經長出了手腳四肢，甚至是五官鼻眼，只是眼睛還是閉著的而已，只要再等上一段時間，等到它開眼了，就可以進行採摘了，」塔拉古說話間，抬手掐了掐手指，點頭道：「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的月圓之夜，就是那顆嬰童太歲成型之時。屆時只要我將它採摘下來，帶它回去救活卓瑪了。」


  「救活之後呢？」凌霄好笑道：「你都已經老成這個樣子了，而她卻還是年紀輕輕的女人，所以無論怎麼看，你們的緣分似乎也已經到了盡頭了。」


  「嘿嘿，那也沒關係，我只要救活她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我並不想多想，」塔拉古失聲笑了一下，接著卻是晃了晃手裡的陀螺法器，沉聲對凌霄道：「我現在也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乖乖離開這裡，要麼就和我決一死戰，不過我要警告你的是，如果你真的把我惹急了，說不定我會直接吞下那顆嬰童太歲，讓你想拿也拿不著！」


  「那要看看你的速度夠不夠快了！」凌霄沉聲道：「實話不怕告訴你，這顆嬰童太歲我要定了，因為你壓根就不配染指它，我還要告訴你的是，就算嬰童太歲成形了，你也不可能救活你的愛人，因為太歲離根七七四十九個小時便會死去，而這裡距離昆崙山還有數千里之遠，你確定你可以趕在太歲死掉之前回到昆崙山嗎？」


  「這都不是你要管的事，總之這顆太歲是屬於我的，我就算自己吃了，也不會給你的！」塔拉古說話間，全身的骨節突然「嘎嘎嘎」一陣脆響，然後他的身體就如同發麵的饅頭一般快速膨脹起來，瞬間變成了一副壯年模樣。


  「羅剎奪命！」


  變身完畢，塔拉古飛身躍起，甩手擲出陀螺法器，爾後雙手合十，默念密咒，那法器頓時散發出一片刺目的金光，恍惚之中，卻似乎有一個青苗獠牙的羅剎巨鬼，正抓著一柄大鐵鎚，徑直朝凌霄的頭上砸了過去。


  「萬生劍來！」


  面對塔拉古的攻擊，凌霄不慌不忙，抬手一招，萬生化一劍入手，瞬間化為兩米長的刺目劍刃，徑直朝那羅剎巨鬼的鐵鎚斬了過去。


  「叮——」


  一聲震耳的響聲傳出，金鐵交擊之下，凌霄竟是感覺手臂一麻，萬生化一劍差點被那鐵鎚震飛了出去。


  「怎麼可能？」


  凌霄驚得眼皮一跳，沒想到塔拉古的力量如此之強，話說他的修為可是只有先天境五層的，現在居然和凌霄打了個平手，這可怎麼可能？那傢伙的頭陀功也太厲害了吧？

  「你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就在凌霄正遲疑的當口，面前的光影一斂，塔拉古招手接過陀螺法器，冷眼看著凌霄道：「直到現在，我還是願意給你一個選擇，你只要乖乖離開，我就不會再為難你。」


  「不好意思，我不準備離開，但是我也不想再跟你打，雖然我不見得會輸，但是畢竟你的力量和我旗鼓相當，這樣打起來太累了。」


  凌霄說話間，飛身朝後躍去，一邊收起萬生化一劍，一邊就很悠然地點了一根煙。


  「你，你這是做什麼？」塔拉古冷眼瞪著凌霄，神情明顯有些焦急。


  「讓我猜猜看，你的頭陀功大約能持續多久，」凌霄深吸一口煙氣，眯眼看著塔拉古道：「不出意外的話，你頂多也就能維持這種狀態一個小時左右吧？而且每次發功完畢，你應該還會陷入很虛弱的低谷狀態，對不對？」


  「你怎會如此狡詐陰毒？」塔拉古咬牙瞪著凌霄，氣憤道：「你這是想活活耗死我？」


  「你說呢？」凌霄彈彈煙灰，一臉淡然道：「我就等到你功力散了再跟你打，你說結果會怎麼樣？」


  塔拉古徹底慌了，他用力攥了攥手裡的陀螺法器，最終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散去功力，在墳頭坐了下來，苦笑道：「我輸了，那寶物歸你了。」


  塔拉古說到這裡，禁不住搖頭嘆息道：「沒想到我追尋一生，好容易找到的寶貝，甚至不惜毀傷多條人命，親自守護了許多年的希望，最後居然壞在了你手裡，這麼看來，這世上或許真的有天意。」


  凌霄好奇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吃掉那顆嬰童太歲和我決鬥的嗎？你現在怎麼不吃了？」


  「吃了又如何？不吃又如何？那嬰童太歲雖未成形，但是服用之後，起碼延壽兩百年，你覺得我這副模樣，就算再活一千年，那又怎麼樣？不過是在無盡的痛苦和執念中繼續沉淪而已。」塔拉古再次嘆息一聲，悠悠道：「我現在倒是希望佛家所說的輪迴真的存在了，那樣的話，起碼我下輩子可以贖清自己的罪孽。」


  塔拉古說到這裡，突然抬起手裡的陀螺法器，猛地朝自己的腦門上砸了下去，準備了結自己這痛苦又罪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