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不是寵物
奇峰身子微欠,冷汗掃過額角。
“可主人是否知道,昨夜看著您昏迷不醒的樣子,奇峰的心有多難受!
如果隻是因為蔚小姐的出現,讓主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身體,再次遇到危險,那麽,
奇峰寧可冒險將蔚小姐送去德國,讓巴威爾將她和主人的那些記憶全部清洗掉!重新過她的人生,奇峰不願她再影響主人半絲半毫!”
很好,奇峰終於說了實話。
這也是他為何要送蔚晴來德國的原因!
巴威爾就在德國!
他是世界一流的催眠大師。
洗去蔚晴腦中與主人的記憶,那麽放走她,才能保證她今後不會再威脅到主人!
事實上,九天之後,奇峰也會這麽做。
隻不過,因為主人昨晚突然高燒昏迷,才迫使他提前送蔚晴去德國。
“巴威爾的確是一流的催眠師!”鷹咬牙冷哼,“可是,混賬!誰說她可以影響我了!奇峰,別忘了,隻有我才能決定她往後的人生,你沒有資格替我做主!”
鷹強冷的聲音裏飽含薄涼之怒。
他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輪不到一個下屬來替他拿捏!
“主人,奇峰無意冒犯您,隻是這幾天來,主人對蔚小姐的態度反複無常,蔚小姐對澈園的地形非常清楚,又進駐過您的住處,如果您還執意反對洗掉蔚小姐的記憶,恐怕難以對整個獵鷹地下黨的人交代!
機密一旦泄露,暗殺令一出,後果會如何,主人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而您身為首領親自破壞獵鷹的規矩,主人您難道要與全世界的獵鷹為敵嗎?!
您應該知道,獵鷹的軍隊紀律,是如鋼鐵一般不可摧毀的啊!”
奇峰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人。
獵鷹地下黨不同於一般的黑道組織,他們有剛強的軍隊紀律,如果主人執意要破壞,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也是為何蔚晴第一次見主人的時候,必須蒙上雙眼的原因。
每個跟過主人的女子,一定不能留下對主人的任何記憶!
奇峰看了一眼主人猶疑的神情,他繼續說道:
“主人,這次您就聽奇峰的勸吧!正好我們來德國了,巴威爾此時正在組織基地研究中心,隻要您一個電話,他一小時就可以趕來柏林,對蔚小姐進行催眠……”
“住口!”鷹冷聲打斷奇峰的話語,慍怒拂過璀璨的銀瞳,“奇峰,是我太縱容你了麽!什麽時候洗掉她的記憶完全由我來決定!誰不服我,就殺了誰!”
奇峰倒抽一口冷氣!
主人竟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語,誰不服,就殺了誰!
奇峰差點肝膽俱裂:“主人……您說的這些話,奇峰很心痛……蔚小姐不是尤薄詩,她是人呐,是活生生的人啊,和貓兒是不一樣的……”
砰!
突然,狠狠一拳騰空揍在奇峰的臉頰上!
奇峰猛然後退幾步,跌靠在陽台的欄杆邊,喘著粗氣,嘴角泛出血絲來……
鷹微眯起烏雲密布的雙瞳,看著奇峰的臉孔。
銀瞳閃過寒顫的冷焰,握緊拳頭的手緩緩收回,低沉暗啞的嗓音彷如來自太空一般震撼人心——
“你說對了,她和尤薄詩不一樣!
她可以跟我上床,
可以陪我說話,
可以讓我肆意玩弄,
倘若我心血來潮,她甚至還可以養育我的後代!
正因為如此,比起尤薄詩,她更想讓我寵著!這樣,你滿意了麽!”
奇峰驚恐!
嘴角的破裂使得他張嘴都撕扯著疼痛,聲音顫抖:“主人……您真的決意要收納蔚小姐麽!哪怕是親手破壞獵鷹的規矩?哪怕是與況家為敵……哪怕蔚小姐堅決反抗……主人,您也要如此做麽?!”
“是!”
鷹森冷地應了一句。
轉過眸,再看向草地上的人影,卻發現那妮子和阿卡已經呆呆站在樓下,愣怔地仰望著他……
他銀色的瞳仁與她深黑的眸子在空中相遇。
她冷然著飛速閃躲,剛才還巧笑倩兮的臉龐,此刻已是無邊的清冷。
他眸光一凜,微眯起雙瞳,拳頭無意間再次握緊。
奇峰訝異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睜大驚駭的眸子,看著主人一臉涼薄的冷意!
短短幾日,蔚小姐竟然改變主人的初衷了?
奇峰不禁回憶起尤薄詩當初的慘烈死狀……
大驚——
“不……主人,您一定是瘋了……蔚小姐不是寵物,她不會同意您這麽做的……”
鷹的唇揚起冷厲的弧度,低沉的聲音凝結在稀薄的空氣中——
“那麽,你就等著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反抗了!”
……
樓下。
“小姐,你說主人和奇峰總管在樓上說什麽呢?主人的臉色看起來好恐怖,還打了奇峰總管一拳呢……第一次看見主人穿成這樣耶……”
阿卡躲在蔚晴的身後,偷偷瞄著樓上陽台,近乎哧裸的主人。
阿卡臉頰一片緋紅,盡管主人的身上有不少傷痕,但仍是無損他的完美。
尤其是臉頰上纏繞的那半截白色紗布,看起來是那般勇猛神秘,阿卡的小心髒噗噗頂受不住了。
蔚晴輕微地蹙了蹙眉,唇角有絲抽扯:“你確定你家主人是‘穿’成這樣嗎?”
明明什麽都沒有穿嘛!
果然是妖孽,走到哪裏都是禍國殃民,就連阿卡這樣的小女孩都不放過,喈!
“阿卡,別告訴我你不心疼你的奇峰總管!”
雖聽不清楚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麽,但依那冷獸狠狠揍了奇峰一拳的態度,應該是奇峰惹怒了他。
“呀!小姐你好壞。”阿卡立刻反應過來,蔚晴的取笑使得她耳根一陣紅熱。
雖然見到主人偉岸的身姿會臉紅心跳,但是奇峰總管大人才是阿卡傾慕已久的人。
奇峰受傷了,阿卡的心裏當然難過。
趕緊收拾一下嘴邊差點流出來的口水,阿卡看到奇峰從陽台退了出去,趕緊說道,“小姐,我進去看看奇峰總管的傷勢……”
說完,小丫頭片子飛也似的奔回了屋子。
留著蔚晴獨自站在草坪上,推著割草機。
抬眸,她正好對上那隻冷獸的冰瞳——
心弦一緊!
那眸光仿佛又讓她看見了冷得漫無邊際的冰焰……
那是比火焰更可怕的溫度。
她恐懼他那樣的神情,太過侵占性!
蔚晴慌亂地閃過與他對峙的眸子,扔下手中的割草機,慌忙也跟著進了裏屋,逃開他震懾人心的視線……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黑暗籠罩著柏林的夜色。
從北美的拉斯維加斯,再到莫斯科,此刻身處柏林。
短短幾日,蔚晴幾乎繞遍了整個地球。
就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麽長久,在這個中歐城市,望著那沒有邊際的暮色,陌生得令她有些悲涼。
蔚晴想起遠在東方的親人。
不知道夏媽的傷勢怎麽樣了?
熊哥他們有沒有再為難夏媽以及那幫老姐妹?
蔚晴不得而知,甚至害怕她這麽久沒有回去,夏媽她們會不會以為她出了什麽意外?
“蔚小姐,今天的晚飯還合胃口嗎?”奇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她回過眸,看見奇峰走過來。
他的嘴角還貼著阿卡為他包紮的OK繃,有些幼稚,卻又出奇的溫暖。
“嗯,這裏的廚子手藝不錯。”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繼而抬起眼眸再看向天空,纖瘦的身子在夜風中有些單薄。
奇峰將蔚晴的側臉細細端詳了一番,發現她小巧纖柔的臉蛋上,最漂亮的其實是那雙深黑的眸子。
她的眸子在夜空下泛著迷人的璀璨,清澈卻深不見底。
奇峰低歎一息,倘若她不用這雙清澈的眸眼凝望主人,或許主人就不會迷失在她的眉眼之中吧……
頓了頓氣息,他淡然道:“……蔚小姐,今晚,柏林有個特別晚宴,主人因為受傷不方便前去,不知您可不可以代勞?”
蔚晴訝然:“代勞?奇峰,這個笑話真冷!你憑什麽認為我可以代替你主人的身份去參加一個特別晚宴?所謂特別又是如何特別?”
她機警地回應道。
‘特別’兩個字,讓她有著深深的恐懼!
她就是因為參加了一場特別的俱樂部應招女郎宴會,才會落得今時今日的下場!
然而,卻也是深深的無奈。
她的防備令奇峰露出讚賞的眸光。
為今之計,如果能讓主人主動放棄蔚小姐,唯一的方式就是……
奇峰的眸光暗閃,繼續說道:“蔚小姐,過了今晚,就隻剩下三天的時間。如果您不想在這三天裏出任何差錯,相信奇峰,恐怕是您唯一的選擇。”
“嗬,相信他身邊那個最忠心的奴仆?奇峰,你在開什麽玩笑?”蔚晴覺得不可思議,奇峰的語氣令她感到不悅。
仿佛在暗示她,如果不聽從奇峰的安排,未來的三天恐怕生變?
“正是因為奇峰是主人身邊最忠心的奴仆,所以才會做些就連主人都反對的事情,因為這個忠心的奴仆知道,應該做些什麽才是對主人最好的選擇!”
奇峰淡笑,謙卑有禮的一番話語,的確令蔚晴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