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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杯酒:鬼打牆

  倆女人表情登時一僵,淚珠墜在眼尾,欲滴不滴,尷尬至極。


  “你找我什麽事?”秦九醞並不理睬她們,甩了甩剛剛連捆兩人的右手,朝任長林行去,不多話解釋兩方的梁子是怎麽結下的,反正她氣已消。


  “沒什麽,隻是來告知你一聲,下個星期,要正式開始挖掘朝陽古城了。”任長林聲如暖陽,笑若春風。


  秦九醞蹙眉,假使真是這事,今晚導師估計便會同她講,何至於任長林親自來一趟?

  她迷惑:“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我適才途徑樹林,忽然聽到有人喊我,又隱約聽到你的聲音,憂心你遭人欺負,所以進來瞧瞧。”


  “謝了。”秦九醞了然。


  “師兄妹,客氣什麽?你待會還有課嗎?”


  “有。”


  他們閑談著,視麵麵相覷的倆女人如無物般並肩離開,方一出樹林就見一名穿黑西裝,頭頂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而來,五六位保鏢將他擁簇在內,氣勢十足。


  秦九醞懶懶的分了個餘光給那邊,尚未瞅清便收回了視線,啟唇打算與任長林辭別……


  “爸?”後者卻怔怔地望著地中海,叫道。


  秦九醞看地中海停下步伐,轉由走向他們,當即開口:“我……”


  先回教室了。


  但話才起頭,就被地中海打斷了,“長林啊。”


  地中海應了聲任長林,隨即端詳秦九醞,“這位是……”


  “我學妹。”任長林坊鑣並不想父親注意秦九醞,連名字都不提便匆匆轉移話題,“爸,你來學校有事?”


  “孩子管那麽多做什麽。”


  此話不知哪兒戳中了任父痛楚,他掃了眼自家兒子,那雙鷹目裏所含的警告意味毫不遮掩,“公司總歸是我了算。”


  秦九醞明顯感覺到,任長林周遭溫和的氣場也頓時一變,嘴角微揚的淺笑凝固,眸光似攜著鋒芒倏地朝任父刺去。


  父子不和睦?

  秦九醞撓撓腦袋,不準備攪和渾水更沒興趣看戲,故而打了個響指,擊破彌漫在他們之間的詭異沉默,“我有課,溜了。”


  語畢,越過他們想離開。


  可在途徑任父身旁之際,他突地伸手拍了拍秦九醞左肩,笑容慈祥:“姑娘真愛學習,不像我家這臭子。”


  此話得同親戚到家拜訪閑扯時,狀若無意地道:“我兒子讀書差死了,這次才考第二名。”


  秦九醞回首睃了睃任長林,神色一言難盡,“……您老曉得他是博士嗎?”


  “我……”


  秦九醞聽任父正要作答,眼尾卻瞥見任長林亟亟往前一步,拉下任父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把自己護在身後,“爸,她要上課。”


  臨了,又扭頭衝自己囅然一笑:“快去吧,別遲到了。”


  笑意無奈又苦澀。


  秦九醞盯著他默默頷首,走出幾步思及此對父子的異常,不放心地皺眉叮囑:“你有事聯係我。”


  “好。”任長林輕笑。


  秦九醞深深睨了眼任父,慢悠悠地行遠了。


  “哼!白費功夫。”


  眼瞧著到嘴的鵝肉跑了,任父恨不能用眼神剜掉兒子一塊肉,“待我回家……”


  “你知道她是誰嗎!?”任長林按捺著滔怒火截住他話鋒,“她姓秦,良絡釀酒世家的秦!”


  “哼,秦……”


  話未講完,不曉得想起了什麽的任父表情一變,鄙棄之色蕩然無存,“今家的那個……”


  瞅他暫不至於狂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任長林不欲再和他廢話,神情冷漠,目光狠厲地邁步離去,周身氣場再尋不著一星半點往日的和順影子。


  ·

  秦九醞昏昏沉沉得睡了幾堂課,等養足精神伸著懶腰起身時,發現邊殘陽如血,樓下校內的各路華燈初明。


  她獨來獨往慣了,所以下課也沒人喊醒她,告訴她該撤了。


  秦九醞歪著腦袋環顧空空寂寂的教室,掏出手機給陳恩童發了條表情包,幾許後得到了死黨回複的她方安心撐著桌子站起,懶洋洋地走下教學樓。


  她一麵跟陳恩童鬥圖,一麵百無聊賴地數著樓層……一樓,兩樓,三樓,四樓……五樓。


  不對!


  秦九醞腳步乍然一滯。


  樓道中晦暗靜謐,她頂著發麻的頭皮,渾身僵硬地打開手機電筒,緩緩轉動手腕,照亮前方……


  橢圓形的樓層提示牌清晰地印著巨大的數字——F。


  秦九醞俏臉的血色霎那消退。


  她這堂課的教室就在三樓!


  怎麽下了幾層還在原地打轉?!

  秦九醞手肘支著樓梯欄杆,猛地探身向下張望——彎彎繞繞的樓道一層疊一層,放眼竟望不到終點,宛若她現在正腳踩淩雲,身處萬米高空之上!


  臥草!


  她猛地抬頭,想瞅瞅上邊是不是也這樣,誰知她腦袋甫一昂起,便感覺一滴冰涼的液體恰巧落在她鼻尖!

  近乎是立即,秦九醞聞到了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不會吧……


  她僵持著仰頭的動作,伸出顫栗的手輕輕擦拭鼻子,隨即舉到目前細瞧……白皙的兩根手指間沾染了幾抹紅的發黑的血。


  “姐姐。”


  咚——


  背後驟然傳來少年童真的嗓音,“玩遊戲嗎?”


  咚——


  秦九醞一顆心當場跳到了嗓子眼,她不回頭也不應答,倏地拔腿,一步兩台階的朝下狂奔!

  “姐姐,別跑啊。”


  少年陰森的聲音伴隨陣陣陰風直襲耳畔。


  偌大的教學樓空無一人,秦九醞憑著掌中晃動的手機燈光,獨自在沒有邊際的樓梯裏急馳。


  她拐過一個又一個彎,躍下一條又一條台階,跑得氣喘籲籲,冷汗浹背,少年‘姐姐姐姐’的叫喚卻始終不遠不近地墜在身後。


  秦九醞急了,提聲怒罵:“滾!老娘是獨生子女!”


  借此為自己壯膽。


  隨著逃竄時間的拉長,最初寒毛卓豎的怵然漸漸流逝,緩過神的秦九醞恢複冷靜,開始有意識地調整呼吸,大腦飛速運轉。


  這麽跑下去早晚會體力耗盡,也迂回的如了那鬼的願,陪它耍起了你追我跑的遊戲。


  假若是平常陪孩玩玩沒關係,但曉得這鬼會不會在玩膩後弄死她?


  “為什麽你肯陪張家勵那狡詐的人玩……”


  少年低喃著,真無邪地語氣變得幽怨,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調子,尖利的似有人拿指甲刮過黑板,難聽得秦九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恨不能屏蔽它!


  “為什麽你們都陪他玩!為什麽就是不陪我!他騙了你們!!”


  張家勵?騙?

  秦九醞蹙眉,但如今沒空思索更多。


  在又一次見到三樓的指示牌之際,她逢機立斷,不再拐彎下樓,轉而衝著左邊走廊奔跑。


  她記得剛剛的課室外有個拖把!

  窗外銀月悄悄爬上夜空,皎潔的白光傾斜打在透明的玻璃上,卻無法穿透玻璃灑入廊道,像有隻無形的手將整棟教學樓覆蓋,吝嗇給予迷途的羔羊一絲熹微。


  看到了!

  少年仍在惡言惡語的質問著什麽,宛若在通過秦九醞譴責他生前的誰。


  然而秦九醞已聽不到他的逼逼賴賴,她的雙眼隻能見到前方那柄,歪斜擱置在教室門邊,不知道是哪位使同學在打掃完衛生後隨意地丟在了那兒的墩布!

  差一點!

  “為什麽你們還要和他玩!!”


  拿到了!

  秦九醞指尖觸及長木把,尚沒來得及握緊,便感到一雙手自背後猛地推倒了她,少年的聲音陡然挨近,宛若就騎在她肩頭,黏在她鬢邊,獰笑道:


  “他騙了我……你們不孤立他,就去死吧。”


  秦九醞牢牢攥著拖把,想勉力穩住身子反手回擊,但豈料那鬼居然是實心的!巨大的重量壓彎了她脊背,令她承受不住的往前撲去!

  臥草草草!


  秦九醞極其不甘。


  差點!


  她深吸口氣,正預備思考假如這麽倒下去她不死,該如何擺脫困境……


  猝然,一隻手環住她腰肢,為她行將傾倒的身體做了支撐,繼而雙肩一輕,鬼似遭人提著扔遠了。腰間的手帶她一個旋身,又一隻冰冷的手掌握上她腕部,引著她捏著拖把的右手抬起,橫掃,突刺——


  拖把末端的棉繩倏地正中,再次向秦九醞飛來的少年臉頰!


  “竄得挺快。”


  熟悉的寒冽嗓音於耳畔響起,瞧了一場逃亡大戲的今侯爺語調依舊漠然。


  秦九醞呼吸粗重地喘了好一會才回:“一般。”


  氣都喘不勻的大姐眸含不屑,麵掛冷笑,狂妄如故。


  今朝視線不由得下移,望著她矜持的略昂起下顎的倨傲神態,唇邊徐徐綻開一抹淺薄的微笑。


  年少。


  “為什麽……”


  陰風呼嘯,被今朝製住了的鬼臉龐明明仍埋在棉繩內,怨恨的話語卻從四麵八方響起,久久回蕩在走廊裏。


  “為什麽!?”


  尖利的聲音仿佛要刺破人耳膜。


  秦九醞不禁擰眉縮脖,餘光留意到一旁的窗戶多出了一道道血紅的手印!


  “啪啪啪——”


  或大或的手掌拍打玻璃的響動以及視覺衝擊,令她難忍地想閉上雙目,掌中的拖把另一端卻在此刻遽然一拽!

  臥草!


  強盛的力道險些拖走了秦九醞!

  幸虧今朝猶穩穩環著她腰肢,語意淡然地提醒:“鬆。”


  秦九醞連忙依言放手,隨後便覺腰間的涼意散去,身側黑影一閃。


  今朝緊追著被拽走的墩布倏忽逼近鬼,終末抬腳一踹——衣擺間繡著的祥雲銀絲於夜色蟾光下反射出淺色的微茫,宛如稍縱即逝的流星。


  “嘭——”


  實心鬼就這麽利落地被他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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