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這一輩子遇見你，真好
一上車，老三就迫不及待地問青偃：“老大，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青偃反問他：“在今天之前，你是怎麽做的？”
老三實話實說：“也沒怎麽做，就是隔三差五地去店裏幫幫忙，幫美鳳搬搬東西，打掃打掃屋子。”
青偃啟動車子，踩了油門：“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既然把這層紙捅破了，那你就要做得更盡心一些，慢慢來吧。”
老三哭喪著臉問：“慢慢來是多久啊？難道我得這樣熬上三年五載的？”
青偃眉頭微微一蹙：“‘熬’？你覺得這樣是熬嗎？”
老三回：“她又不理我，可不就是熬到她同意！”
青偃腳下一個用力，車子驟然停下，倒嚇了老三一跳：“你幹嘛！”
青偃沉著臉道：“我今天願意幫你走一趟，是相信你對老板娘真心真意。如果你覺得在她點頭同意之前都是煎熬的話，以後也別去了。你和風塵女子玩露水情緣，我一個字都懶得說，但是你敢動良家婦女，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老三愣愣看著突然變了臉的青偃，結結巴巴道：“我也就是這麽一說，你凶什麽……哎，怎麽說呢，就是她要對我沒心思，我心裏難受啊，總覺得把熱臉貼她冷屁股上。可是呢，隻要和她待在一塊，就算她罵我，我心裏也是美滋滋的，你說我這是不是犯賤？”
青偃一怔，默默啟動了車子。
老三見青偃不說話，繼續喋喋不休：“哎，早知道會對她這麽上心，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我就不她吵了。你說我那時腦子是不是進水？跟個女人有什麽好吵的，悔死我了；還有你也是的，知道我衝動，也不勸著我點……”
青偃：“……”
老三說了一路，一直到青偃送他到家，他還說個沒完沒了。
聽得青偃一個頭兩個大。
臨下車的時候，老三不知道搭了哪兩根筋，突然道：“你啊，對你家謝督理好一點。以前我沒注意，現在啊我是明白了，謝督理遇上你這種麵冷心狠的，真是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青偃臉一黑：“你他娘的給老子滾蛋！”
*
晚上，謝旌一回家就頗有興致地問青偃：“今天的媒說得怎麽樣？”
青偃便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同他說了。
謝旌聽到老三帶著鹹魚去的時候，忍不住哈哈大笑：“鹹魚下飯？你說你手下都什麽人啊！”腦回路實在不同於常人。
青偃說：“你也別瞧不上那幾條鹹魚，那可是老三的一片真心。”
謝旌憋著笑：“你繼續，我不說了。”
等把事講完，青偃問謝旌：“我覺得我這說得還行吧，可是老板娘的態度我捉摸不透啊。”
謝旌笑道：“你知道你們兩人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嗎？”
青偃誠實地搖頭：“不知道。”
謝旌告訴她：“別的事你都很聰明，唯獨到感情的事上，你就是門外漢了；老三也別提了，一根筋，你們二人組一出馬，這個結果我一點都不意外。”
青偃蹙眉：“真是這樣？”
謝旌點頭：“真是這樣。”
青偃虛心好學：“那依謝督理之見，這事應該怎麽做？”
謝旌道：“如果是我，老板娘說‘如果今日你是以督理夫人的身份來的，你開口，我照做’時，我就順杆子爬了，對，就用身份壓人，怎麽了？”
青偃反駁了一句：“強扭的瓜不甜。”
謝旌笑道：“老板娘都說不願意了，你還讓老三繼續跑她麵前獻殷勤，難道不是強扭嗎？”
青偃覺得謝旌這個說法，似乎有那麽幾分“歪理”，便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來，示意他繼續往下講。
可謝旌卻沒有話了：“就這樣。反正不管用你的辦法，還是我剛說的辦法，老三和老板娘肯定會結婚的，你啊，直接準備聘禮得了。”
青偃好奇問：“你這麽肯定？”
謝旌說：“就是這麽肯定。”
青偃問：“為什麽？”
謝旌回：“經驗。”
青偃：“……”
本想懟他幾句，可一想到老三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她出口的話就是：“謝旌，當年在南城的時候，我不理你，你是不是很受挫？”
謝旌笑了笑，說道：“也提不上受不受挫的。你在感情上有多遲鈍，我又不是不知道，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再說了，一個院裏住著，隻要每天能看到你，我就高興，其他的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青偃心中一動，問他：“如果我一直不回應你呢？”
謝旌伸出手，用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那我就一直等下去，等你有一天回頭看到我。”
青偃心中像被什麽灌滿，忍不住道：“那如果一直等不到，你會選擇用身份壓嗎？”
謝旌苦笑：“你覺得這有用嗎？你不是老板娘，她不會走，可你會跑。你隻有往前的道，沒有回頭的路。隻要你離開，我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頓了頓，他又道：“更何況，我也舍不得。”
青偃再也說不出話來，她伸出手抱住了謝旌，手收得很緊。
“謝旌，這一輩子遇見你，真好。”她在心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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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短暫的春天，轉眼即逝，很快便入了綠樹濃蔭的夏日。
六月下旬，謝旌便帶兵出發了。
按照楚毅雄壽宴上的計劃，謝旌和江淙聯手攻打商靖淵以及他的同盟，楚毅雄和邱大帥掣肘大總統以及他的擁護者，其中自然包括江南巡閱使羅彪羅大帥。
這次的告別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困難。
從蘭城回來時，謝旌和青偃都明白，大戰和離別是遲早的事。既然如此，兩人索性誰都不提。
一直到日程確認。
家中最先開口的是謝蓁：“大哥，你又要去打仗了啊？”
青偃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原本就覺得沒什麽滋味的菜，更是味同嚼蠟。
謝旌也是一樣，不知道怎麽回謝蓁，便隻“嗯”了一聲。
謝蓁滿臉惆悵，問謝旌：“能不去嗎？你在家裏的時候，家裏才熱熱鬧鬧的，你一走，又是冷冷清清的了。”
二姨太太本想製止謝蓁，可聽她後麵的話，便也不多說了。
謝旌勉強笑了笑，說道：“不能不去，我會盡量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