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乖，睡覺去
謝旌對楚夫人說：“先看看這兩種藥的劑量，楚大小姐能不能扛住。扛得住，這瓶點滴結束後，我會加量；扛不住，那我減一些，或者換藥。楚大小姐這種情況，任何一個醫生都沒有經驗，除了用藥試，沒有別的辦法。”
楚夫人握著楚思遠的手說：“謝督理，我相信你，你盡管試。”眼前的情況，除了相信謝旌，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謝旌對青偃說：“今晚要讓你陪著我了。”
青偃回：“沒關係。”以前看那些戀人或夫妻，跟連體嬰似的，她很不能理解，明明是獨立的兩個人，怎麽能跟一個人似的？不膩歪嗎？
但近來她卻是越來越明白了，和謝旌在一起，即便兩人不說話，各做各的事，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彼此，那種安心和溫暖，是她從未有過的。
更何況，謝旌又不是能靜得下來的性子，隻要兩人在一起，他總是想著辦法逗她開心。
她的謝旌啊……
忍不住抬頭去看他，他的目光也正好落到她臉上：“你先去隔壁休息吧，我讓林副官把吃的送來。”
青偃說：“不用了，我就跟著你。”剛來謝家的時候，她身為謝家的副官，是不得不跟著謝旌；但如今，她是心甘情願地想和謝旌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她說得簡簡單單，謝旌卻都是明白的，如果不是情況和環境不合適，他肯定要抱著她親一親的。算了，記著賬吧。
他喊了林副官來，交代他出去買吃的，並再三囑咐：“必須保證食物沒有任何問題。”
林副官雖然狗腿，但能力出眾，不然也沒法在那麽難伺候的謝督理身邊待了這麽久。謝旌的這個囑咐，他自然給辦得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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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看藥的效果，謝旌一直待在楚思遠的房間裏。
青偃陪在身邊。看他大概過五分鍾就要檢查一遍楚思遠體溫、脈搏，並記錄下來，她便明白了：謝旌什麽都沒說，但真的費了全部精力在做這件事。
楚夫人也是同樣想法。如果一開始對謝旌表態“信他”，還有一些是因他三省督理的身份，那麽在看到謝旌是怎麽治楚思遠後，這一些原因也都煙消雲散了。
蘭城醫院裏的醫生也是全力以赴地想替楚思遠解毒，卻也沒法做到像謝旌這樣寸步不離。
在一瓶點滴快要滴完前，謝旌已經準備好了第二瓶，劑量加了一倍。
然後便是重複第一瓶點滴的步驟。
期間，江淙過來了一趟，說是請謝旌幫忙一起治療。
謝旌淡淡地回：“那把江少夫帶到這裏，兩個房間我跑不過來。”
於是，原本寬敞的病房，頓時感覺小了許多。
向來講究的謝旌沒空管這些，從一個病人加到兩個病人，他需要做的事多了一倍不止。
楚夫人見謝旌辛苦，便對他說：“查體溫、量脈搏的事，要不要請這裏的醫生來幫忙？”
謝旌回她：“不必，我信不過他們。”從下午到晚飯後，這麽長時間，一直在研究怎麽治，就給吃了幾粒不痛不癢的藥，不管這裏的醫生能力如何，單論醫德，他就瞧不上。說到底，還不是顧忌楚大小姐和江少夫人的身份，怕治壞了擔不起責。
他謝旌好歹也是有醫生執照的人，要麽不治，既然接手了，肯定管到底，這點醫德他還是有的。
時間跟著點滴，滴滴答答地流逝。
青偃開始犯困，可見謝旌仍全神貫注注視著點滴瓶和楚思遠、姚遲遲，她也不願睡。
謝旌在紙上記完姚遲遲的體溫、脈搏，推開門叫林副官。
動靜有些大，驚了楚夫人和江淙。
林副官揉著眼睛跑過來：“督理。”
謝旌指了指旁邊的房間：“收拾幹淨，等下青偃過去休息，你在門口守著。”
林副官領命而去。
青偃剛要開口，謝旌便道：“十二個小時如果不能把藥壓不去，還得有下一個十二小時，我得看著，你不必跟著我熬。乖，睡覺去。”最後一句，聲音溫柔且寵溺。
青偃想了想，說：“那我過去睡覺，你有事叫我。”與其在這裏讓謝旌分心，她還是自己管好自己吧。
謝旌點點頭：“嗯。”
青偃又道：“那等下讓林副官送吃的過來，你抽空吃一點。”
謝旌回：“好。”
青偃看著他已冒了紅絲的眼，有些心疼，說出的話就有了依依不舍的意味：“那我過去了。”
謝旌笑了笑：“去吧。”
等青偃一離開，謝旌看了下手表，正要去量楚思遠的體溫和脈搏，卻見楚夫人和江淙都看著他，目光複雜。
他收了隻對青偃才有的表情，繼續做回他一張冷臉的謝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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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邊泛了魚肚白的時候，姚遲遲和楚思遠的情況有了好轉，至少是都穩定下來了。
江淙放了心，開始靠在沙發上打瞌睡，謝旌看了他一眼，對還是坐在楚思遠身邊的楚夫人說：“楚夫人，你去休息吧，現在情況還好。”
楚夫人搖搖頭：“不用了，我睡不著的。”苦笑了下，她又道：“你都這麽不眠不休地幫忙治，我做母親的，怎麽好意思去休息？謝督理，真的太感謝了，不管思遠能不能安然無恙，你這個恩情我們楚家記下了。”
謝旌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先把眼前這關過了。”
既然楚夫人堅持，他也就不再勸她了。
等天全亮的時候，青偃送了早餐來，幾人便都吃了一些。
她看看病床上躺著的兩人，楚思遠臉上的潮紅退了大半，姚遲遲睡得很安穩，又看看在喝粥的謝旌，便明白這一夜謝旌熬值了，兩人身上的毒應該可以解掉。
果然，謝旌對她說：“情況跟我預料得差不多，再過十二個小時，就都能穩定下來。我會換藥，繼續觀察十二個小時，如果沒有反複，那就沒什麽大礙了，剩下便是調養的事了。”
青偃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這麽解毒的？”師傅教她的解毒辦法也是大致如此，找準對症的藥材，確定藥量，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所以得不斷地換，不斷地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