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接回秦桑,給許家傳宗接代
葉琬琰吃得狼吞虎咽,絲毫沒了過往的斯文。
青偃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葉琬琰接過,幾口就喝得幹幹淨淨,嘴角有水漬,她隨意地用袖子一擦,說道:“從小到大,爸爸媽媽,周圍所有人都告訴我要做一個大家閨秀,待人接物要知禮節,懂進退。嗬嗬,全都他媽的鬼話!”
青偃吃了一驚,古怪地看著葉琬琰。她剛沒聽錯吧,琬琰竟然說了髒話!
葉琬琰吸吸鼻子,眼淚又落了下來。她扯著青偃的袖子,語氣悲涼:“可為什麽,我這心啊,就是硬不下來呢?青偃,你教教我,怎麽才能跟你一樣,拿得起放得下?”
青偃擦去她臉頰的淚:“我說過的,不要跟我學。記著,你是葉琬琰,不是傅青偃。你隻能做你自己想做的選擇,不管好壞,不管對錯,這是你葉琬琰走的路。”
葉琬琰怔怔看著青偃,許久才搖頭了搖頭:“青偃,我不知道該怎麽選,也不知道該怎麽走。”
葉琬琰的回答,在青偃的預期內,她道:“那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葉琬琰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得握緊。青偃瞥去,那雙曾經嬌嫩得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的手,如今竟然枯瘦得直冒青筋。
葉琬琰深吸了口氣,慢慢地將事情娓娓道來。
*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切的源頭還得追溯到生樂儀的時候,葉琬琰難產,三天三夜才讓孩子落了地。
過程雖然艱難,但母子平安,一切也就這般過去了。
等過完百日,葉琬琰帶著孩子去醫院複查。醫生檢查再三後,為難地告訴她,因為生育時傷了身子,她以後怕很難再有孩子了。
葉琬琰如遭雷劈,許漢清也沉默了。她無助地看著許漢清,許漢清終於開了口,說是他們有樂儀就夠了。
葉琬琰當時十分感動,以為許漢清不在意,日子也就這樣不疾不徐地過著。
樂儀一天天長大,孩子是最好的潤滑劑,她和許母的關係緩和了許多,至少能坐在一起說說養孩子的心得。
許母的子嗣觀念很重,否則也不會守寡那麽多年,拚著一口氣將許漢清養大,培養成材。許家三代單傳,樂儀一歲的時候,許母就直白地說,兩人該準備再要個男孩了。
葉琬琰能說什麽呢?
隻能許漢清開口,說是這事緩緩,等葉琬琰徹底養好身子再說。
許母淡淡地回:“哪家生孩子不是趁年輕,一年一個地生。”
葉琬琰抱著樂儀,隻覺得手心冰涼。
也許是她和許漢清聊天,也許是別的時候,總之許母知道了她很難再懷孕的事。許母直接將許漢清叫了過去,中間兩人談了什麽,葉琬琰問過許漢清,但許漢清並沒有說。
冬至的時候,許母將秦桑接來了江城。
說到這裏,青偃不禁變了臉色:“這事怎麽沒聽你提起?”
葉琬琰抹了把眼淚:“我能怎麽提?婆婆說,秦桑一個人在家孤苦無依,今年來跟我們一起過年,我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爸爸身體不好,媽媽回南城去照顧他了,我也得顧著漢清,顧著樂儀。我們就這麽擠在一起過日子。”
青偃遞了塊帕子給她。
葉琬琰吸了吸鼻子,繼續說:“漢清在醫院裏忙,有時候好幾天不回家的。秦桑以前還顧著親戚的身份,麵上大家還算過得去;可這次來,她像換了個人似的,尖酸刻薄不說,好幾次我見她看樂儀的眼神都怪怪的,嚇得我連一刻都不敢讓樂儀離開我的視線。”
青偃說:“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能在葉琬琰的婚禮上做出那樣的事,秦桑壓根就不是什麽善茬,也隻有葉琬琰這樣的性子,才覺得大家能糊裏糊塗地糊弄過去。
葉琬琰說:“是啊,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有一次,漢清不在,婆婆也不在,陳媽去買菜了,家裏隻有我、樂儀和秦桑,樂儀在睡覺。秦桑說,婆婆讓她過來是做姨太太,給許家傳宗接代,但她才不願意呢,她要讓我滾蛋,她堂堂正正地做許太太。”
青偃看著葉琬琰:“你怎麽回?”別告訴她,葉琬琰還是當隻縮頭烏龜縮回去了?
葉琬琰道:“換了以前,我可能就說她一頓,然後告訴漢清,請漢清來解決。可是,我現在是樂儀的媽媽,不為我自己,就算為了樂儀,我也不能再當什麽都沒發生。我打了秦桑一巴掌,讓她滾。”
青偃點點頭:“態度是對的,方法卻不對。”秦桑這麽做,明顯是挑釁葉琬琰,目的就是讓葉琬琰發怒,她好繼續裝她楚楚可憐的小白兔。
葉琬琰苦笑道:“你猜對了,這就是她給我下的套子。我不問緣由,對著漢清和婆婆都是一句話,讓秦桑走。秦桑整理好了行李,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哭著要走,還顛倒黑白,說她隻是不小心碰了樂儀,我打她打得過了。婆婆大發雷霆,狠狠罵了我一頓,拉著秦桑不準她走,還對漢清說,如果要走,她和秦桑一起走。”
青偃心下一沉,問:“許漢清怎麽說?”
葉琬琰的眼淚又跟珠子似的落了下來:“漢清讓婆婆和秦桑留下。我什麽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漢清的態度。”
青偃冷笑一聲。她從來沒對許漢清有過什麽好感,也在於此,許漢清做人做事黏黏糊糊的。
葉琬琰繼續說:“我心裏難受得跟什麽似的。這時候,媽媽又打電話來,說是爸爸病重。我便帶著樂儀回去南城。這個年,我沒和漢清一起過。因為放心不下江城的事,等爸爸的病好一些,我就打算回江城。媽媽說想多留樂儀幾天,等過完正月十五再把樂儀送過來。”心有餘悸一般,她重重呼出一口氣:“幸虧樂儀留在了南城,沒見到那麽肮髒的事。”
青偃已經猜到了幾分,她握著葉琬琰的手:“發生了什麽?”
葉琬琰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努力想壓著聲音,卻仍是控製不住聲音的顫抖:“婆婆給漢清灌了酒,又把漢清和秦桑鎖在了我們的房間裏……青偃,那是我和漢清的房間啊!太髒了,實在是太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