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葉琬琰出事
等謝旌走出房間，他給自己放的悠長假期也就結束了。
林副官看見他，差點哭出來，可得忍住，不能表現得太過激動，假模假樣地裝著很淡定：“督理，飯吃了嗎？”
謝旌看了他一眼：“沒吃。怎麽，天要塌了？”
林副官抽抽鼻子，強擠出個笑臉：“其實也沒多大的事……”
謝旌說：“既然沒什麽事，那你回去吧。”
林副官的笑掛在臉上，不知道該繼續笑下去，還是直接抱著謝旌的大腿哭。
青偃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嘴：“林副官，先一起在家裏吃個飯。吃好飯，挑重要的事跟他說。”
林副官感動極了，還是少夫人好……誒？
眼神落在青偃身上，林副官又是一驚。
客廳裏有暖氣，還燒了火爐，青偃隻穿了一襲紅色的長裙，裙子單薄，將她高挑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一頭過腰的長卷發隨意地散在身後，紅衣烏發，愈發襯出她肌膚的白皙細膩，更不必提那美豔英氣的容貌。
即便見過青偃多次，林副官仍是看呆了。他也不是沒見過美女，但無疑青偃是最讓他驚豔的一位。
隻是……感覺到旁邊掃來不悅的目光，林副官立刻回神，坦坦蕩蕩地笑道：“少夫人今日瞧著特別精神！”看他純潔的眼神，他真的隻是純粹地欣賞！
青偃笑了笑，對謝旌說：“你別嚇唬林副官了，我請侯管家送飯來。”
她轉身出門的時候，聽到林副官迫不及待地開口說：“楚督理已經打了三次電話來，說是有要事相商……”
青偃拿大衣的動作微微一滯，連帶心也跌落了下去。
這躲進小樓裏，不問世間事的日子，如曇花一現，終究是要結束了。
相比去年的洪水，接下來真是一場大戰，謝旌連躲都沒法躲。
*
不過，這樁事還未揭開麵紗，葉琬琰那邊卻出了大事。
春雪未消的深夜，葉琬琰差點投了河，要不是被金灶沐的人發現，怕真的去了。
金灶沐連夜打電話到謝家，謝旌和青偃急匆匆趕過去。
葉琬琰死活不肯去江城醫院，金灶沐便隻好將人安置在他家裏。見葉琬琰情緒激動，他讓醫生打了鎮定劑，所以謝旌和青偃趕到的時候，葉琬琰正昏睡著。
“怎麽回事？”青偃問金灶沐。
金灶沐趕緊擺手：“我隻救了個人，我什麽都不知道。”
青偃明白，依著葉琬琰的性子，自然不會跟金灶沐說什麽。見金灶沐和大著肚子的穆雪莉，還有謝旌候在門口，她道：“金大哥，你跟雪莉去休息吧；謝旌，一早你還要去軍營，先找間客房睡一會，琬琰的事，交給我吧。”
金灶沐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成。謝督理的客房一直都有人打掃的，他認識路。”說罷，小心翼翼地挽著穆雪莉的手回房去了。
青偃見謝旌並沒有走的意思，說道：“沒關係的，你去睡會吧。”
謝旌回：“不睡了，我陪你。”
青偃聽他這麽說，知道不必再勸，便請金家的傭人送些吃食來。現在是淩晨三點多，再過兩個多小時，謝旌就得走了。想到這裏，她不免心疼起他來。
謝旌一見她的眼神便明白了，笑著寬慰：“沒關係，你也別把我想得每分鍾都在忙，我也是能抽空摸魚的好嗎？”
青偃忍不住道：“你摸魚，倒黴的是林副官吧？”
謝旌回得理直氣壯：“死道友，不死貧道，我還管他啊？他要有本事，自己也摸魚去。”
青偃深深地同情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背鍋俠”林副官。
兩人說了會話，吃了頓不知道算是夜宵還是早餐的飯，見天還沒亮，便偎依著靠在一起打了會盹。
感覺到謝旌身子動了，青偃睜開眼睛，卻見謝旌正往她身上蓋毯子。她睡意去了大半：“你要走了？”
謝旌柔聲道：“嗯，早點去，晚上我早些回來。”微微一頓，他轉了話題：“我給你留了一隊人，如果要去許家，你叫上金灶沐，帶著人去，別單槍匹馬的。”
青偃點點頭，回了聲：“好。”兩人都沒提葉琬琰的事，但明白能讓葉琬琰走到這一步的，除了許漢清，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送走謝旌，青偃洗漱了一番，回去看葉琬琰。
鎮定劑的量打得挺足，葉琬琰還在沉睡。不過看她靜靜地躺在床上，麵色慘白，青偃的臉色也凝重起來，許漢清到底做了什麽，讓葉琬琰連孩子都不管不顧了，直接走上絕路？
正想著，金家的傭人過來，說是謝家有電話找青偃。
青偃請她看著葉琬琰，過去接了電話。
是侯管家來的電話。
“少夫人，許大夫來找許太太，我已經回了，說是許太太不在謝家。許大夫剛走，我看他的樣子不怎麽好，跟您說一聲。”
“嗯，我知道了。”青偃平靜地放下電話。在了解事情真相前，她不去指責許漢清，但和他也沒什麽交情，所以侯管家那麽回答也就夠了。
剛站起身來，傭人跑來說葉琬琰醒了。
青偃急忙過去。
葉琬琰縮在床上，木愣愣的樣子，看見青偃，眼圈一紅，眼淚就出來了。
“青偃……”
青偃上前，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想哭就哭吧。”
葉琬琰在青偃懷裏嚎啕大哭，淒厲至極。
剛起床的金灶沐以為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了，穿著拖鞋跑來看。隻是他腦袋剛要探進去，就被穆雪莉喊住了，她給他猛打眼色：“我餓了，我們去吃早飯。”
被金灶沐這麽一打岔，青偃的心緒倒好多了。
記得上一次琬琰躲在她懷裏哭，還是她跟著謝旌在南城做生意時。這麽些年過去了，琬琰的孩子都會走路了，可一哭起來卻還和從前一樣。
上一次，是因為許漢清拒絕了她；這一次，大概還是因為許漢清。
等葉琬琰哭得差不多了，青偃請傭人端了盆水來，細細替她擦幹淨臉，又取了梳子，幫她把頭發梳整齊，才開口道：“是先吃點東西，還是把這事說一說？”
葉琬琰吸了吸鼻子，說道：“吃東西。”不知為什麽，昨晚已經對這個世界徹底絕望，不想活了，可在青偃懷裏哭了一場，她隻是覺得餓。
很久以前，青偃曾經跟她說，無論做什麽事，總是要先吃飽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