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是不是有了？
青偃笑道：“有我這樣一個女兒，那還不被鬧騰死？以前我阿娘就說，她肯定是養了個胎盤，不然一個女孩子家怎麽會瘋成那個樣子。”
杜太太握著她的手，微笑道：“沒有開玩笑，我和之衡是真心想認你做幹女兒，也當是圓了曾經的約定。”
青偃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這事她聽杜之衡提及過，父親曾和他口頭約定了兒女親家。
不過，當她和杜之衡重逢時，杜家所有的男丁都已經結婚，而她也和謝旌有了婚約，此事便也作罷。話說回來，即便都是男未婚，女未嫁，這事也不能成。她早已不是那個承歡夏希文膝下的夏晏了。
杜之衡道：“這也是我們的一個想法，願不願意，還是聽你的意思。”
青偃回道：“我當然願意。且不說您和父親以前的關係，單就說這些年您是如何待我的，您在我心中便早已和父親無異。”
杜之衡笑著點點頭：“那成，等我出院，由你母親下廚，我們好好行個禮。”言下已將青偃當了女兒。
杜太太喜得跟什麽似的：“那你得趕緊好起來。”
青偃見兩人因為此事如此高興，心裏也十分歡喜。這兩年的相處，她早和杜之衡生出亦師亦父的親近感來，不然這次杜之衡生病，她也不會這麽盡心盡力；更何況在心底，每次見到杜之衡，她總會莫名想起自己的父親，如果他們能認自己做幹女兒，也真是一樁很好的事。
心情一好，杜之衡胃口大開，竟將一碗酒釀吃得幹淨。杜太太一時沒注意，待見了空空如也的碗，不由地埋怨：“吃這麽多，到時候別又難受了。”
青偃寬慰她：“沒事，我跟黃院長說一聲，難受的話開些消食的藥。”
杜太太笑道：“他現在就是一個老小孩，你要這麽慣著他，他就更有恃無恐了。”
三人又說了些家長裏短的話，青偃便先走了。
離開前，她去找黃院長，想囑咐下杜之衡的事，誰知在辦公室遇到了金灶沐和穆雪莉。
一見之下，差點目瞪口呆。
金灶沐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一樣護著穆雪莉。他先扶穆雪莉坐下，覺得椅子太硬了，找了個靠枕來，又覺得辦公室不夠暖和，喊黃院長要毯子。
黃院長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我這是院長辦公室，不是婦產科辦公室，請你們移步去合適的地方吧。”
金灶沐回得理直氣壯：“婦產科的醫生都歸你管，你讓他們過來。讓一個孕婦走來走去，你的醫德呢？”
黃院長：“……”他能拿塊豆腐把自己撞暈嗎？這對三天兩頭來蹂躪他的倒黴夫妻！
青偃：“……”這是她認識的金灶沐嗎？
還是穆雪莉的臉皮薄了那麽一點：“我也沒得絕症，路還是走得動的。”
金灶沐立即回：“怎麽走得動了？你都多少天沒好好吃飯了，吃什麽吐什麽。不吃飯怎麽有力氣？沒力氣怎麽走路？”
穆雪莉：“……”
青偃：“……”好有道理的——歪理。
最後是黃院長投降了：“好好好，我把婦產科的醫生請過來。”
待黃院長一走，青偃才想起來，她過來隻是想和他說一句話。得，拜金灶沐所賜，她還得等黃院長回來。
金灶沐伺候好穆雪莉，也不知道腦子裏哪根筋搭錯，上下打量起青偃，那眼神看得青偃隻打怵。
“你看什麽？”
金灶沐說：“你是不是有了？”
青偃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什麽？”
金灶沐說：“懷孕啊，不然你活蹦亂跳地來醫院幹什麽！”
青偃白了他一眼：“沒有。我來醫院探病。”
金灶沐奇道：“不是吧？你和謝旌結婚也都快大半年了！你看看，我家的都要生出來了，你們這動作也忒慢了。”
穆雪莉趕緊打岔：“金灶沐，我口渴。”這人最近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使了，這種話他一個男人也好問得出口的？
金灶沐一聽穆雪莉口渴，也顧不上青偃了，趕緊到處找杯子，找了杯子又找水。
穆雪莉見他出去，對青偃抱歉道：“他最近腦子有點搭牢。”
青偃笑道：“說得他以前腦子很拎得清一樣。你還好吧？”金灶沐的話跟氣球似的，處處誇大，不過看穆雪莉的臉色，說穆雪莉的倒應該屬實。
穆雪莉苦笑道：“都說過了頭三個月就不會吐得那麽嚴重了，可我還是吃什麽吐什麽，這每天過得真是生無可戀。”
青偃勸道：“懷孕的時候是辛苦些，看在孩子的份上，隻能忍一忍。要是覺得哪裏不痛快，反正有金灶沐呢，隨便蹂躪！我看他現在的樣子，你就算讓他摘月亮，他也會屁顛屁顛地去借梯子的。”
穆雪莉“撲哧”笑出聲來：“你這形容還真貼切。不過，有時候我又想，他這心疼的到底是我，還是孩子呢——”
青偃打斷她：“當然是你。旁觀者清，我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因為是你，他才這麽上心。你別學他，他自己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你應該明白。”
“水來了水來了。”金灶沐捧著一杯水跑進來，看得青偃生怕他“啪嗒”摔個狗吃屎。
金灶沐蹲在穆雪莉身邊，跟伺候太後似的，一邊吹，一邊把水遞到穆雪莉嘴邊：“小心點喝，有點燙。”
青偃哭笑不得。金灶沐以前娶穆雪莉多心不甘情不願啊，看看現在，這臉打得簡直“啪啪”作響。
黃院長帶著醫生過來了，她便把杜之衡吃了一碗酒釀圓子的事跟他說了。
黃院長點頭：“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等忙完這一對，我就過去看看。”
青偃感激道：“辛苦，有勞了。”
黃院長趕緊道：“沒事沒事。”看看，謝旌也好，金灶沐也罷，就沒這麽客氣過！
念及謝旌，黃院長不禁想起件事來。
前幾天晚上，謝旌來找他。督理大人大駕光臨，他自然得接駕。
以為又要讓他去治病，誰知謝旌卻隻是來找他拿計生用品。
他覺得很奇怪：“去年你要這個還說得過去，現在要它做什麽？吹氣球玩？”他腦中靈光一現，差點就說了出來：你在外麵養了女人？！
幸虧他反應迅速，牢牢閉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