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霸氣老板娘
青偃開車，老三拿著賬本一頁頁地翻。
他大字不認識幾個，不過數字除外。
“這麽多錢，發財啦！老大，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啊！”老三看得咋舌，不禁道：“你這督理夫人的身份忒好使，什麽都不用幹，他們就乖乖把錢送上來。早知道這樣，當年我們上什麽狗頭坳當土匪，攔路打劫打得連肚子都填不飽，現在想想，實在傻透了！”
老三摸著下巴，琢磨道：“就該早點把你嫁給像謝督理一樣手握兵權的大人物，讓你帶著我們吃香喝辣的！哎，這麽說來，當年雪天下山打劫那趟還真打對了，你瞧瞧我多英明啊，讓你傍上了謝督理這棵大樹。你隻要狐假虎威就好了，銀子滾滾而來！”
青偃皮笑肉不笑：“你最近成語用得挺溜，狐假虎威？”
老三嘿嘿地笑：“孤兒院裏也有老師啊，跟著小果一起學的。”想了想，又道：“今天實在太痛快了！看那些有錢人心不甘情不願，可又得裝得大方的樣子，你都不知道，我忍著笑忍得有多難受。咱這次也算劫富濟貧了，可比從前的攔路打劫高個檔次！”
青偃淡淡道：“高什麽檔次，有什麽不一樣，還不是一樣地打劫。”
老三反駁道：“怎麽一樣？劫富濟貧可是江湖大俠做的事，大俠和土匪怎麽可能一樣！”
青偃回道：“大俠和土匪為什麽不一樣？攔路打劫，劫富濟貧，還是盜亦有道，說到底都是從別人口袋裏掏錢，沒區別。”
老三看青偃的眼神就像看一個腦子壞掉的人：“老大，你別忘了，當初我們上狗頭坳的時候，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說：我們短期目標是養活自己，長遠目標是行俠仗義。你現在說這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青偃說：“是啊，打臉怎麽了？我做土匪時也是這麽想的。”
老三叫道：“那你是騙我們啊！”
青偃笑了笑，道：“我哪騙你們了？短期目標是做土匪養活自己，長期目標是行俠仗義，這話沒毛病吧？”
老三腦容量不夠，被繞住了：“聽著沒問題，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青偃又道：“道理我都懂。可道理又不能當飯吃，我總得想辦法活下去吧？以前是，現在也是。今天被我坑的那些人，他們再壞，賺的錢再黑，說白了也不關我的事，我不是法律，也不是什麽社會的正義，沒資格去審判他們。”
老三不懂了：“可你是督理太太啊，你怎麽沒資格了？”
青偃說：“督理太太又怎樣？就是謝旌，他也沒資格。法律也好，社會的正義也罷，從來不是指一個人。如果誰都可以審判誰，那今天我坑了那些奸商，反過來那些奸商也能坑我，大家誰也別覺得誰沒理。”
老三已經被徹底繞糊塗了：“那你今天為什麽要這麽做？”
青偃回得坦蕩：“因為我缺錢啊！這是來錢最快、又不謀財害命的辦法，我當然選這種。”
老三覺得青偃的話他每個字都懂，可湊在一起怎麽那麽難理解呢？
“可你自己也說了，這種辦法不光彩。”
青偃笑了：“光彩能當錢花，還是能當飯吃？目的達到就行，我管它光不光彩！”
老三嘟囔：“怎麽你說什麽都有理來著……”
青偃道：“我本來就是有理。首先，如果能自食其力，我一定選擇自食其力；其次，當不能自食其力時，那為了活下去，我會用別的辦法，攔路搶劫是一種，劫富濟貧也是一種。但這也不是說毫無底線，人活著，終究和畜生不一樣。不過底線的事，可以做，過底線的事，打死也是不能做。比如，我們當土匪那些年，我做過殺人放火、奸殺擄掠的事嗎？”
老三脫口而出：“你要做那些事，我們至於窮得叮當響嗎！也不是我說你，真的，當土匪當成我們那個鬼樣子，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青偃：“……”他娘的，土匪有文化真是要不得，這成語還一個接一個地上了！
一想起以前的苦日子，老三就越說越來勁：“你還非得教我們怎麽打獵，搞什麽‘打獵比賽’，誰打少了就掃地洗茅房。你弄弄清楚，我們是土匪，又不是獵戶！當獵戶也就算了，還非得種菜，誰家土匪種菜啊……”
青偃聽不下去了：“有完沒完！老提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做什麽？現在是餓著你，還是凍著你了？他娘的，下車！”
青偃音量一上來，老三就慫了，嘀咕道：“一言不合就發火，以前就凶，現在找了謝督理這個大靠山，更是凶得不要不要的……”
青偃斜睇了他一眼：“我去吃碗麵，你要不要一起？”
老三還沒從剛才的話裏轉過腦子，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你不是剛吃完酒席回來嗎？你這什麽胃，還吃得下啊！你病才剛好，可不能暴飲暴食。”
青偃氣道：“你剛哪隻眼睛看我吃酒席了？我就夾了幾筷子菜好嗎！快餓死了，你吃不吃啊，不吃我自己去了。”
老三跳下車：“去啊，我也吃！”
青偃：“……”你才是什麽胃啊，剛吃了那麽多還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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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車子，青偃踩著高跟鞋，走進一家麵店，找了個位子坐下。
下午兩點半，早過了午飯時間，麵店裏沒什麽人，隻有老板娘正靠牆打盹。
老三叫了兩聲都沒把老板娘喊醒，不由提高了音量：“來兩碗麵！”
老板娘身子一抖，腦袋“咚”的一聲撞在牆上。睜開惺忪的睡眼，隻見麵前一張牛頭馬麵一樣的臉，老板娘嚇得以為見鬼了。
拍拍胸口，她六神歸位，怒火大盛：“吃麵就吃麵，叫什麽叫！”
老三有些懵逼，他媽的現在女人都這麽暴躁嗎？他做錯什麽了，青偃吼他也算了，一個麵店大嬸也吼他？！他就長了一張被罵的臉嗎？他奶奶的！
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老三耐著性子說：“大嬸，來兩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