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誰都別想欺負她
大嬸繼續說:“有一天,七少爺的未婚妻姚小姐來了,把傅小姐罵了一頓——”
謝旌插嘴問:“罵了什麽了?”
大嬸有些訕訕的,說道:“就是搶她的男人、狐狸精啊之類的話。”大嬸看謝旌臉色一變,趕緊補了一句:“不過,傅小姐可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
謝旌聽了,果然臉色緩和了些:“姚小姐?姚其行的女兒是吧。”他記著了。
大嬸卻不知道謝旌已經把這筆賬記上了,繼續道:“不過,傅小姐卻沒有生氣,還請她吃東西呢。後來,七少爺來了,三人發生了爭執,具體我也不知道,隻看到姚小姐哭著跑了。這件事後,七少爺來莊園的次數就少了。”
“又過了些日子,我發現傅小姐偷偷地把藥倒了。不過我誰都沒說,就當不知道。”
謝旌目光銳利:“她每日喝的藥裏有問題?”
大嬸連連擺手:“這我不知道。藥是白先生請大夫開的,我隻負責每天熬藥。”
謝旌又問:“白先生?白元泰?”這賬他也記下了。
大嬸點頭:“是的。”
“初秋的時候,我推著傅小姐去莊園門口轉悠。莊園外的地裏種著棉花,棉花快成熟了,黃老爺的管事帶著幾個商人來看棉花。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其中一個商人明明走得好好的,卻突然摔了一跤,差點把傅小姐都帶到溝裏去了。傅小姐很生氣地罵了他一句,然後我們就回去了。”
“到了晚上,那幾個商人打了進來。莊園裏的守衛都很厲害,那晚白先生又在,幾人很快就被抓住了,白先生還殺了其中一個人呢……”
說到這裏,大嬸拍了拍心口:“阿彌陀佛,實在是太嚇人了。我和傅小姐是被槍聲驚醒的,她推著輪椅出去看。當時,白先生剛好要殺第二個人,傅小姐突然站了起來,快得跟影子一樣,從白先生的手裏救下了那個人。不過,白先生很生氣,他對傅小姐說:你裝得挺好的,這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又說——”
大嬸看了謝旌一眼,見謝旌的目光冰冷銳利,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謝旌朝她點點頭:“說吧。”
大嬸隻好繼續說:“白先生還說:看在七少爺的麵子上,他不會殺傅小姐,但是傅小姐的腿還是打折得好。還讓人拿了棍子來——”
謝旌終於忍不住拍了桌子,他媽的,白元泰是吧?他別想著活了!
大嬸嚇得臉色發白,她趕緊擺手道:“白先生沒打斷傅小姐的腿!傅小姐跟他說了句話,聲音很低,我沒聽清,白先生就沒動手,隻是把傅小姐和那幾個商人關了起來。”
這時,丁茂財在一邊解釋:“那幾人應該是顧氏閬中分店的幾位采購,為首的叫‘雄哥’,死的那位叫孫二毛。”
大嬸連連點頭:“對對對,傅小姐叫其中一個人‘雄哥’,至於死掉的那個小兄弟,傅小姐讓我找到葬他的地方,給他燒紙錢,還讓我給他去青城山的普靈寺立長生位。”
謝旌心念一動:“傅青偃讓你去普靈寺立長生位?”
大嬸說:“是啊,傅小姐給我一筆錢和一封信,說是找普靈寺的靜寧師傅。”
謝旌問道:“信送出去的時候檢查過嗎?”
大嬸回:“檢查過的,沒有問題。我也隻是個下人罷了,可沒那麽大的膽子。”
謝旌沉思片刻,又問:“江夫人去那個普靈寺嗎?”
大嬸想了想,說道:“去的。不過我去的那天,江夫人並沒有去。”
謝旌問:“那你去的後麵幾日呢?”
大嬸恍然大悟:“去的去的,江大帥死之前,江夫人去過一趟普靈寺,不是在我去之前,那就是在我去之後。”
謝旌繼續問:“江夫人去的話,一般會找寺裏的哪位師傅?”
大嬸說:“好像是——靜寧師傅……”
她的腦子一團漿糊,不知道謝旌問這些話什麽意思。
謝旌的嘴角卻慢慢彎了起來,已然猜到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他不知道青偃是怎麽知道江夫人會去普靈寺上香,以及一定會找靜寧師傅的緣由,但他能肯定的是:江夫人將莊園裏的人全部帶走,是青偃謀劃的,問題一定出在那封信裏!
基本能肯定的是:江夫人屯糧這件事,應該是青偃出的主意。
謝旌那顆提著那麽多日子的心,終於放下了大半:她既然能讓江夫人帶她走,自然有把握保命;而江夫人能聽她的建議,經曆了冰雹一事後,肯定也是信任她了。
傅青偃,現在是安全的。
而且他敢肯定,她投靠江夫人,不僅僅是保命,更是報仇。江潯,白元泰,她會一個一個收拾的。
他的青偃啊——
謝旌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失落:她能從那麽高的懸崖摔下去,還保了一條命,已是奇跡;又能從那般的境地裏,逆風翻盤,把江潯和白元泰的命捏在自己手裏。她啊,沒有他,她也能活得好好的,有仇報仇,誰都別想欺負她。
好,那他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
謝旌沒有猜錯,江夫人現在簡直要把青偃捧到手心裏當寶貝供著了。
原本,她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將閬中糧店的糧食買了下來,一來錢也不算太多,二來如果是青偃胡亂說的,大不了再把糧食轉手賣掉,反正隻是多一道手續罷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誰知,這萬一竟然真的發生了!
她就跟神仙一般,頓時成了西北最大的糧戶!古人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這個形勢,江潯怎麽跟她打?!
青偃成了江夫人的座上賓,她在江夫人別院中的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除了不能隨意外出,簡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些日子每天大魚大肉,雄哥和他幾個弟兄都明顯地胖了一圈。
雄哥一邊搓麻將,一邊向青偃感慨道:“傅小姐啊,這種日子再過下去,我都不想出去了怎麽辦?”
青偃看了眼他那快把扣子崩掉的大肚子:“我覺得你最好少吃點,太胖了對身體不好。”
雄哥跟著青偃這些日子,越來越了解她鮮少說廢話的性子。裏裏外外都是人,話自然不能說得清楚明白,她既然讓他減肥,那肯定有她的道理,極有可能已經有下一步的計劃了。
“是是是。”他打了隔壁小弟的肚子一拳:“從下一頓開始,飯量減一半。這外麵都要鬧饑荒了,咱們還這麽吃,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