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腿傷有隱情
江潯下定了決心,決定哄好姚遲遲,做姚家的女婿,鬥垮江夫人。
青偃也下定了決心,趕緊養好腿傷,速度跑路離開閬中。
可奇怪的是,夏天都過去一半了,她的腿竟然還不能下地。她問過大夫兩次,什麽時候能走路?大夫的回複十分苦大仇深:“傷得太重了,再養養吧。”
再養下去,她都要養成豬了!
她偷偷地下地,腿仍是痛的,咬著牙從房間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出了她一身冷汗。
常年受傷的經驗告訴她,她要再繼續逞強,腿真的會廢了。但直覺也告訴她,她的腿久久不恢複,裏麵絕對有問題。
普通人要是受了和她一樣的傷,養了兩個多月還不能下地也許正常,可她傅青偃不是普通人!
她五歲以後跟著師傅學功夫,師傅說她練童子功的時間晚了。為了補進度,師傅像填鴨子似的,讓她泡草藥吃草藥,給她鬆筋骨,打通各路經脈,逼得她苦不堪言。可也正因如此,她對受傷的承受能力和恢複能力比普通人不知強了多少倍。像這種腿傷,普通人如果要養一百天才能正常下地,她花三分之一的時間就就足夠了。
所以,她到現在還不能走路,絕對不可能。
可哪裏有問題呢?
周圍環境沒問題,那就是吃的問題了。她懷疑藥裏有古怪。
自第二天開始,她便不再喝藥。大嬸送藥來後,她找各種借口說等會喝,然後偷偷倒掉。
這樣過了三四天,她再下地的時候,腳就不那麽疼了。
果然如此。
青偃在心底冷笑,江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怕她翻臉。他以前是自己人,可能不明白她對付人渣或是仇人的手段有多狠。她傅青偃要是善茬的話,早就死了七八百遍。
停了藥後,她的傷勢恢複迅速。隻不過在人前,她還是坐著輪椅,大夫來看的時候,她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繼續扮可憐:腳好疼啊,為什麽還不能走路?
大夫呢,仍是那一套說辭,勸她耐心養著,終究會好起來的。
青偃覺得這個大夫也的確是個人才,演戲演得真逼真,或許換個行業發展,他更有前途。
不過,讓她頗為失落的是,姚遲遲那姑娘不來了。
老實說,青偃還挺喜歡她的,悶在這裏都快長毛了,有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來跟她耍耍嘴皮子,也是一種消遣。
沒有姚遲遲,能見到的人就隻有大嬸和江潯了。大嬸她不敢得罪,畢竟每天還指望著她給自己送吃的呢。
那便是江潯了。如果說剛來的時候,念在他們相處了幾年,他又救了她的份上,她還有幾分舊情,那在知道他對自己下藥後,什麽舊情新情的,統統抹得一幹二淨。
她向來是有仇必報的性子,敢動她的腳,那他也別想安安穩穩地走路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能忍。
在此之前,她得先想辦法從這裏出去。
她偷偷探過這裏,這是一座天然的監獄,想要出去,十分困難,
先是地形,莊園依山而建,她一抬頭,隻看見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隻能咽一咽口水,她腿好的時候也沒把握能平平安安地翻過去,更別提現在拖著一條半殘的腿了。
再來是守衛,看著不起眼,但憑她的經驗,這些人都是練家子,身手不算一流,但二三流總是有的。硬拚的話,她也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總之一個字,難。
既然硬闖不行,那就隻能找找機會,看能不能偷跑了。
青偃也沒有別的選擇,江潯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大家都是演戲,她也會演。
江潯再來的時候,她總是愁眉苦臉,唉聲歎氣。江潯自然會多問一句。
青偃指指自己的腿:“要是我的腿好好的,那你給我找本武功秘籍什麽的,在這裏待上個十年八載也無妨,說不定等我出山就是一代宗師了。可現在呢,什麽都幹不了,你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死法叫‘悶死’嗎?別不信,是真的,我還親眼見過——”
她生動地講了一個多年前“某人是怎麽悶死”的故事。聽得江潯一臉狐疑:“你不用誆我,我不是三歲小孩子。”
青偃很真誠地看著他:“我對著關老爺發誓,這是真事。”
江潯說:“即便是真的,那也是別人。你不會悶死。”
青偃無以反駁,不過這種事騙騙老三那種缺根筋的還成,騙江潯確實弱智了點,她也知道的,不過這隻是個由頭罷了。
“我會不會悶死,也不是由你說了算。”她的語氣漸漸冷了起來:“反正,我每天這麽待著,很無聊很沒意思心情很不好,你口口聲聲說什麽‘喜歡我’,把我關死就是喜歡我了?抱歉,這事我還真理解不了。”
江潯躊躇:“我知道你想出去。”可你出去就會跑,你一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後麵一句,他沒有說出口。
青偃嗬嗬笑道:“怕我逃跑?那你拿鏈子拴著我唄!”
江潯還是搖了頭:“不行,你不能出去。”
青偃抱胸道:“你想做西北巡閱使,膽子怎麽這麽小,站在萬人之上的魄力呢?”如果換了謝旌,他肯定會說:你跑啊,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逮回來!
她默默地把“謝旌”兩個字從腦子裏抹去。不能想了,越想就越想跑。可是現在,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急,江潯有狠勁卻沒狠心,她隻能慢慢地跟他磨。
江潯說:“你也不用拿話激我。總有一天,你能從這裏出去,但現在還不行。”
哦?青偃聽他這話都有些意外了,她是真認為他會把她關這兒一輩子。既然不是,那這事有戲。
*
一輪一輪地磨下裏,江潯終於說不過她,鬆了口:可以在方圓幾裏地裏走一走,不過得讓院裏的護衛跟著。
跟著就跟著吧,隻要能出去,青偃就高興。
可當她滿臉欣喜地坐著輪椅被推出莊園時,臉上的笑容頓時成了懵逼。
一眼望去,除了山,就是田,方圓五六裏之內,隻有她身後的莊園一處房子。他娘的,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江潯貼心地拿了條披肩過來,罩住她的身子:“立秋了,這裏風大,仔細些,別著涼了。”
著涼你奶奶個頭!
青偃真想用披肩一把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