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毒
“藥呢？”謝旌打斷她。
下人說：“熬的是中藥，藥材放在廚房那邊，也是在那邊熬的……”
“督理什麽時候吃的藥？”
下人回：“大概半個小時前吧，吃完他就睡了。”
“藥渣還有嗎？”
“這個不知道，可能倒了吧——”
謝旌又急又怒，他努力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下來：“你和我去廚房找藥和藥渣。”
急衝衝下樓，謝旌又一一指揮其他下人做事：
“把夫人喊來！”
“讓家裏的醫生帶著洗胃的所有工具，立刻過來！”
“去問問顧師長還在嗎？在的話，讓他也過來！”
最後，他對青偃說：“替我守著老謝，誰都不要放進來！”不等青偃回複，他已經衝出屋去。
最先過來的是顧蘭兮。顧蘭兮散著頭發，顯然是剛要睡覺的樣子，她問青偃：“怎麽回事？”
青偃沒有隱瞞，簡單道：“督理中毒了，謝旌要給他洗胃。”
顧蘭兮臉色一變，轉身大步進了臥室。
緊接著過來的是顧懷。
青偃簡單說明情況後，問他：“大姨太太被關到哪裏了？”
顧懷聽到謝明承中毒的事，亦是大驚，又聽青偃問她大姨太太的下落，便道：“關到後園的小樓裏了。”
“現在誰守著？”
顧懷說：“唐副官派人看著。”
“唐副官？”青偃的眉頭一蹙。大姨太太給謝督理下藥，暗中掌控謝家，一定要有人相助吧？
她轉身進了臥室，問顧蘭兮：“夫人，唐副官和大姨太太是什麽關係？”唐副官，唐蕙蘭，不會這麽巧吧？
顧蘭兮一怔，沒料到青偃會問這個問題，說道：“同姓罷了吧。”
青偃思忖，現在不怕猜錯，就怕猜不到，她對顧懷說：“顧師長，勞你去確定下，大姨太太是不是還在那裏。如果還在，把人都換成你的，還有派人盯著唐副官。”微一沉吟，又道：“我沒有證據，但總覺大姨太太這麽容易束手就擒，肯定有後招。”
顧懷沒有猶豫，說了聲“好”，轉身便走。
他剛走沒多久，謝旌和謝家的醫生也到了。
顧蘭兮問謝旌：“查到了嗎，中的什麽毒？”
謝旌搖頭：“我不懂中草藥，看不出來，就把放在那裏的藥材拿來了。”說到這裏，他忍不住罵了一聲：“他媽的藥渣都倒得幹幹淨淨，連用了什麽藥都查不出來，擺明了要老謝的命！”
“媽，不能確定老謝中了什麽毒，隻能用最溫和的方式給老謝催吐，我沒有把握。”謝旌語露幾分猶豫。
顧蘭兮咬咬牙，道：“你試吧。成不成，都看老天爺給不給命了。”
謝旌點了點頭：“好。”一邊讓下人拿大量溫開水來，一邊和兩位醫生做準備工作。
忙碌了半個多小時，催吐才結束，但謝明承仍是沒蘇醒。
在這過程中，顧懷沒回來，但他派了人過來，說是大姨太太和謝薔都不見了，唐副官和幾個心腹也不見了，他已帶人去追。
謝旌用袖子擦著汗說：“讓金灶沐去查，把整個江城翻過來，也得把人給找出來！”又道：“先把老謝送去醫院，黃潤成了解中藥，他應該能查得出老謝中了什麽毒。”
*
車還未行至江城醫院，已聽到槍炮聲了。
“二小姐！”
“謝旒！”
青偃和謝旌四目相對，頓覺不妙。
果然，謝旌留下的人死了七七八八，謝旒被救走了。而謝蓁，因為黃潤成機智，將她轉到了醫院秘密之處，才躲開了危險。
但也許是這一番大動作，昏迷了數日的謝蓁竟然醒了。
謝旌安排好謝蓁後，讓黃潤成救治謝明承，給出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老謝給救回來。”
驚魂未定的黃潤成，換了件白大褂就被趕鴨子上架。
檢查完謝明承的身體，又看了謝旌帶過來的中藥，他搖搖頭道：“這些中藥都是強身健體的，藥性又溫和，吃了沒什麽大礙。”
謝旌問道：“那老謝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黃潤成想了想，說道：“應該是熬藥的時候，偷偷又放進了一味草烏。草烏和你帶來的一味藥外形相似，但藥性卻有天壤之別，草烏能祛風除濕，溫經止痛，但有劇毒，大量服用可致死，長期少量服用會傷內髒。我打個不恰當的比方，生了蛀蟲的木頭，裏麵空了，可外麵卻仍是看不出來。今晚督理昏迷，一來是因為毒素日積月累緣故，二是又增加了一味含劇毒的生川烏，也就你聞到的那種怪味道。”
謝旌強忍著怒意：“那老謝什麽時候能醒來？”
黃潤成搖搖頭：“這個不好說，你剛急救及時，督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畢竟那些毒已經入了五髒六腑，督理的年紀又擺在那裏，後麵會怎麽樣真不好說。我隻能盡力。”
謝旌一腳踹翻了椅子。如果今晚不是青偃示警，那明天他是不是要給老謝收屍了？
這麽一想，他差點又嚇出了一背的冷汗。
顧蘭兮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靜。
謝旌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道：“無論如何，都要保著老謝的命。”
顧蘭兮對黃潤成道：“黃院長，費心了。”又對謝旌說：“我在這裏守著，你去看看謝蓁，青偃在問她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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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旌到謝蓁病房的時候，青偃正好剛從裏麵出來。
“不用進去了，二姨太太在喂二小姐吃東西。該問的我都問了。”青偃帶謝旌走到角落：“二小姐聽到唐蕙蘭和謝旒說，曹穆山準備得差不多了，他們可以動手了。”
謝旌皺眉：“這個動手，照目前來看，應該是三層，第一，可以對老謝動手了，第二，可以讓唐副官對謝家動手了，第三層，我猜是軍中被謝旒收買的人，可以配合曹穆山動手了。”
謝旌反應這麽快，青偃倒有些吃驚了：“那你知道軍中哪些人有問題嗎？”
謝旌說：“大概知道一些，但不能百分百確定。”他看著青偃，深深道：“要開戰了，傅青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