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太姨太太的舊事
謝明承沉著臉：“謝旌，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麽動謝家的人？謝旒就算再混蛋，那也是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來動手！”
謝旌毫不畏懼：“人都把刀架我脖子上了，我難道還裝死嗎？”
謝明承氣道：“你就不能跟我說嗎？”
謝旌笑了笑：“跟你說？你知道怎麽管兒子，怎麽管女人？”
謝明承舉起手，那手在半空停了半晌，最終卻沒有落到謝旌身上。
“你是不是覺得，從今往後我隻有你一個兒子了，你就能名正言順地接管謝家的一切，可以為所欲為了？”
謝旌搖搖頭：“老謝，你還是不了解我。這是大姨太太和謝旒的想法，我可從來沒這麽覺得。你的江山，你自己留著吧，愛交給誰就交給誰，我沒興趣。我啊，還是做我的生意吧。”
謝明承又被氣著了：“你是我謝明承的兒子，怎麽能說出這種沒有骨氣的話。”
謝旌無語，忍不住吐槽：“你覺得你的江山寶貝得不得了，人人都應該來搶，誰搶贏了就是誰的？老謝，你真的不會教兒子，就你這種想法，謝旒才會被慣著做出那麽多惡心事來！”
謝明承一拍桌子：“要你教老子！”
謝旌翻了個白眼：“我還不樂意教呢！”
謝明承指著謝旌：“你——”
謝旌說：“我什麽我？我告訴你什麽叫有骨氣的話：如果我真要這個江山，不用你給，也用不著去兄弟手裏搶，我自己會打！”
謝明承看著謝旌說不出話來，眼中的怒意逐漸散去。許久，他才歎出一口氣來：“謝旌，你讓我覺得我真的老了。”這些話，他年輕的時候也是說過的。
謝旌也毫不客氣：“我都這麽大了，你當然老了。”
謝明承也忍不住吐槽：“是啊，你大了，翅膀硬了，為了個女人——”提起謝旒的事，他的怒氣又上來了，壓了好一會兒的火，才道：“我覺得傅青偃不適合你，男人還是要找能幫自己的女人。”
謝旌當即反駁：“那這點我跟你看法剛好不同，我隻找我喜歡的女人。”心中卻想，就你看女人的眼光，還來教我？
謝明承終於無話可說，朝謝旌揮揮手：“滾滾滾，遲早有一天我要被你氣死。”
謝旌說：“我沒那麽大的本事，你還是擔心會不會被吃裏扒外的大姨太太和謝旒氣死吧。”
“滾蛋！”謝明承大吼。
*
青偃踩著月色回到小院。
宋媽已經回來了，看見青偃說道：“菜都熱著呢，你要不要吃一點？”
青偃正餓著，感激地朝她一笑：“好啊，謝謝你，宋媽。”
宋媽迅速將菜端了上來，兩菜一湯，還有一碗酒釀湯圓，都是她喜歡吃的。
“你先吃著，等下我來收拾。”
青偃說：“你早些休息吧，吃完我把碗放在堂屋，你明天一早來收就好了。”
宋媽笑道：“那成，我先去睡了。”
往常青偃吃飯是很快的，可今日在想事情，她吃得倒慢了。等吃完飯再吃湯圓時，湯圓已是溫溫的。
剛舀了一顆放進嘴裏，門被推開了，謝旌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青偃一個不慎，湯圓滾了下去。
“咳咳咳——”她差點被噎死，謝旌也嚇了一跳，趕緊拍她的後背：“你說你這麽大一個人，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吃東西都會噎著。”
誰讓你嚇人來著！青偃咳得眼淚都流出來，好不容易才緩了下來。
謝旌坐在她身邊，用她的碗盛了飯，拿起她的筷子夾菜。
青偃愣了愣：“那是我的筷子我的碗——”
謝旌看了她一眼：“我都不嫌棄，你嚷嚷什麽？我都一天沒吃飯了，快要餓死了。”
青偃傻傻地看著謝旌冷飯剩菜拌著湯汁，將盤子掃得幹幹淨淨，連湯圓都忘了吃。
這是她認識的嬌生慣養的謝大少嗎？
“難吃。”謝大少終於放下了筷子，對飯菜做了評價。
青偃聽了一頭黑線，不過這倒是謝大少說的話。
謝旌見她拿著勺子不動，問她：“湯圓你還吃嗎？”
青偃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把碗端到了自己的麵前，順手從她手裏拿了湯勺：“你要不吃別浪費了。”
她要吃的好不好！青偃伸手去搶。
謝旌迅速地往嘴裏塞了一顆，又舀了一顆放到她嘴邊，笑嘻嘻地說：“吃吧，賞你一顆。”
青偃白了他一眼：“不吃。”
謝旌說：“嫌勺子沾了我的口水？”
青偃回他：“是啊。”其實不是嫌棄，以前和師傅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一起用一個碗吃飯是常有的事，她沒那麽多講究。可和謝旌共用一個湯勺，她就覺得怪怪的。
謝旌裝作受傷的樣子：“你還真是沒有良心啊。”又委屈道：“我剛差點被老謝打死。”
青偃涼涼回：“謝督理才舍不得打死你呢，你不把他氣死他就阿彌陀佛了。”
謝旌吃驚道：“你是老謝肚裏的蛔蟲嗎？他還真說過這句話。”
青偃懶得跟他瞎扯：“你趕緊吃完，我有事問你。”
謝旌很聽話，三兩下將湯圓吃光，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好了，你問吧。”
青偃說：“大姨太太叫唐蕙蘭？”剛在督理書房聽到這個名字時，她莫名覺得很熟悉，一定是前世的記憶，可卻想不起到底是哪裏聽到過。
謝旌說：“是，怎麽了？”
青偃又問：“那謝督理是怎麽把她納進門的？”不是她八卦，興許知道唐蕙蘭所有的故事後，她就能想起來了。
謝旌不屑道：“還不是那種不要臉的手段。老謝和我媽吵架，他被人攛掇去一個姓唐的買辦家，喝了很多酒吧，等醒來時就發現在唐蕙蘭的床上了，把我媽氣了個半死。”
“過了兩個月，唐蕙蘭挺著肚子上了門，哭著求老謝收了她。老謝好不容易和我媽的關係緩和了些，唐蕙蘭來這一出，我媽當場發飆，老謝的狗脾氣也上來了，第二日就把唐蕙蘭抬進了謝家的門。半年多後，謝薔就出生了。”
青偃總結：“所以是謝督理和謝夫人吵架，才讓大姨太太鑽了空子？”
謝旌說：“也不能完全是，唐家在生意上出了紕漏，本來就打算賣女兒的，即便不是老謝，也會將唐蕙蘭送給老王老趙。”
青偃點頭：“這麽說來，你厭惡大姨太太一房也是有道理的。”
謝旌搖搖頭：“這畢竟是上一代的事，我還沒那麽小氣，為了這事把大姨太太一房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後來，又發生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