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謝明承氣得麵色鐵青，指指謝旌，又指指顧蘭兮：“你養出的好兒子！”
謝旌指著大姨太太，對謝明承說：“那你也高看我媽了，比起這位大姨太太唐蕙蘭，我媽還真是差遠了，至少她養的兒子做不出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正巧，大家都在，我不妨一件一件說來聽聽。哦，還少了一個人——”
謝旌走到門口，招呼守衛過來：“把三姨太太請來。”
又對顧懷說：“顧哥，勞煩你走一趟，把我房間床頭櫃最上麵一格裏麵的一個藍色小盒子拿來。”
看了青偃一眼，見她執意站著，他便也沒坐，擺明了與她共同進退。
沒過多久，顧懷和三姨太太前後腳到。
三姨太太昨晚打了一夜的牌，剛起來洗漱完，飯都還來不及吃，心情並不好。不過，她見書房裏氣氛沉重，尤其是大姨太太那要殺人的眼神，暗暗覺得驚奇，倒也收斂了些，沒太囂張。
謝旌道：“我們先來說謝蓁落水的事。”他從顧懷手裏接過盒子，打開後又遞給三姨太太：“這隻耳環是你的嗎？”
三姨太太看了看，笑道：“前幾日丟的，原來是大少爺撿到了。”
謝旌又道：“這隻耳環是在謝蓁落水的湖邊撿到的。”
三姨太太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怎麽會掉那裏？那鬼地方冷得要死，冬天我是不去的。”又道：“大少爺你這話什麽意思？耳環是‘壚邊月’去年的熱款，賣得老好了，這也不一定就是我掉的那隻。”
謝旌點頭：“說得有道理。在耳環附近，還能看見幾個高跟鞋的腳印，謝家上上下下穿高跟鞋，不就那麽幾個人嗎？”他一個個說來：“謝薔，小半年沒出過房間了吧？二姨太太，謝蓁是她的命根子。那剩下的就是我媽，大姨太太和三姨太太了。”
謝旌的目光落在三姨太太身上：“我查過，那日你一早就出門打麻將了，謝蓁落水的時候，你並不在謝家。”
三姨太太拍拍胸脯：“大少爺，嚇死人了。”又想了想，皺眉道：“你這麽一說我倒記起來了，那天我戴的就是這副耳環。出門的時候，還碰到了大姨太太——”
三姨太太驟然回過神來，指著大姨太太尖叫：“你撿了我的耳環，又把它扔在二小姐落水的地方！是你把二小姐推下水的，你想嫁禍給我！你心思怎麽這麽歹毒啊！”
大姨太太鐵青著臉：“王嬌娜你別血口噴人！”
三姨太太柳眉倒豎，怒道：“證據確鑿，血口噴什麽人！”
大姨太太冷哼道：“就憑幾個腳印，這也是證據？”
顧蘭兮緩緩道：“那日我也穿了高跟鞋，人也可能是我推的，大姨太太你說是不是？”
大姨太太聲音一滯，隨後道：“我可沒這麽說。”
謝旌道：“如果你覺得這些都不是證據，那謝蓁的話呢？忘了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之前，她醒了。”又道：“你是不是想說，一個小孩子的話能當什麽真？”
大姨太太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終於變了臉色。
謝明承看著她，臉色也沉了下來：“是你把謝蓁推進河裏的？”
大姨太太哭了起來：“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小心——”
謝明承一拍桌子：“人掉進了湖裏，你不把人撈起來，自己倒先逃了？”
大姨太太哭得楚楚可憐：“我——我是太害怕了——後來傅副官不是把二小姐救起來了嗎？”
謝明承怒道：“那如果傅副官不把人救起來呢？現在是不是要給謝蓁辦喪事了？！”他又指著三姨太太：“你還不小心把三姨太太的耳環掉在了河邊！”
大姨太太爭辯：“我是撿了三姨太太的耳環，我打算還給她的——”
三姨太太翻了個白眼：“你有那麽好心？”
謝明承氣得臉色發青：“你是不是當屋裏的人都是傻子！”
謝旌道：“不管是什麽緣由，你自己承認了，謝蓁是你推下了水，屋子裏的人都長著耳朵，聽得明明白白。好，就當你是無心之失吧。”頓了頓，又道：“接下來，我們翻翻舊賬，說說一年前葉琬琰遇襲的事。”
“當時，這樁事最奇怪的地方是對琬琰下手的那幾人橫死，動手的人幹淨利落，葉瑾瑜沒有槍支也沒有功夫，可做不了這事。”
謝旌看著三姨太太，眼神冰冷：“今天我抓到了謝旒的幾個手下，他們親口承認了，人是他們殺的。自然，從他們嘴裏挖出來的，可不單單是這些，要不我把人帶過來，大姨太太你好好聽聽他們是怎麽編謊話汙蔑你和你的寶貝兒子的？”
大姨太太臉色慘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謝旌你那些手段下去，紅的還是白的，可不是你想聽什麽就是什麽？謝旒已經被你毀了，你把我這條命也拿去好了，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她破罐子破摔了，厲聲道：“人都是我殺的，壞事都是我做的，我蛇蠍心腸，我都承認，你滿意了嗎！”
謝旌嗤笑一聲：“怎麽，做滾刀肉啊？你要撒潑打滾隨你，可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謝旒、謝薔幫著葉瑾瑜對付葉琬琰，對葉瑾瑜來說是想取而代之，對你們來說是斷了顧家和葉家的聯姻，這樁事葉瑾瑜衝在前麵，謝旒和謝薔就幫著掃清障礙，出了事也沒關係，一切推到葉瑾瑜身上就成了。這個算盤打得不錯。”
“至於謝蓁呢，她隻是不小心聽到了你和謝旒的話，你們就動了殺機。隻不過，在謝家殺人太過顯眼，所以你們就把人推下了湖，天這麽冷，謝蓁又不會水，死定了。剛好，你手上還有三姨太太的耳環，借機栽贓也不錯。”
謝旌指了指青偃，繼續道：“可你們沒料到，還有個能打的傅青偃，不僅救了葉琬琰，也救了謝蓁。不管傅青偃知不知道你們的那些破事，這種擋路的，就不能留著。”他們做得最蠢的一件事，是不該動傅青偃的，本來他和老謝一樣，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但動傅青偃，這事就過不去了。
謝旌轉頭對謝明承道：“事情既然說開了，那還一樁事你心裏也有個數。去年你攻打沐城，曹穆山的一隊人馬攻進了謝家。他們倒是對謝家熟得很，每個入口都有人殺進來。清楚謝家防守情況的，也就那麽幾人吧？”
謝明承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謝旌又道：“事情說得差不多了，我和傅青偃可以走了嗎？”
謝明承冷冷看了眼大姨太太，對顧懷說：“把大姨太太關起來。”又環顧了四周一圈：“今天的事，你們都給老子爛在肚子裏！”
三姨太太踩著高跟鞋先走了出去，謝旌正要離開，卻被謝明承喊住。
“謝旌，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