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許家出事
中秋後的第二天下午，顧蘭兮、謝旌和青偃坐了專列回南城。
才剛剛放下行李，葉琬琰的電話就打來了，說是許家出了事。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中秋節那日，許家阿媽提起許漢清和秦桑的婚事，許漢清大為意外，說的話重了些。許家阿媽大怒，就和許漢清吵了起來。
一邊的秦桑手足無措，尷尬地跑了出去，恍惚之下被車撞了。
許漢清趕緊將人送到了醫院，幸好隻是腿部骨折，沒傷到要害。誰知住院的第二天晚上，她卻腹痛不止，檢查之下是急性闌尾炎。照這個情況，必須立刻動手術，可這個手術，許家阿媽不同意，許漢清亦是猶豫不敢。
在許家阿媽的眼裏，且不說這種手術成功率不高，要脫光衣服上手術台，她就不能接受。
許漢清猶豫的是，南城醫院裏磺胺已缺了好些日子，術後感染的幾率非常高，即便能順利切掉闌尾縫合，也不能保證安全下手術台。
葉琬琰便想請謝旌弄些磺胺來。
謝旌脫口而出：“葉琬琰，你跟了那個男的，腦子也跟壞了嗎？他媽都說不做手術了，你還摻和做什麽？再說了，他未婚妻要死要活的，又幹你屁事啊！”
葉琬琰被罵得啞口無言。
青偃在一邊聽著，雖然覺得謝旌這話糙理不糙，許家的家務事，琬琰確實不應該摻和的。不過，一碼歸一碼，琬琰要磺胺是幫許漢清，而謝旌送磺胺，幫的是琬琰，便問謝旌：“你能弄到磺胺嗎？”
謝旌想都沒想，一口回絕：“弄不到。”
青偃皺眉，謝家就有磺胺啊。年前她救謝明承被刺傷，謝家的醫生就給她用了磺胺。她也見過謝家的軍需單，藥品部分就有磺胺。
謝明承有磺胺，那羅大帥自然也是有的。謝旌要是出麵，肯定可以弄到。不過現在，他擺明了是不想管這事。
青偃覺得還是應該幫葉琬琰，想了想，便開始撥電話。謝旌問她：“你幹什麽？”
青偃回：“我找金少爺問問，他興許弄得到。”謝旌不幫忙，那隻能問問有通天之能的金灶沐了。
謝旌一把按住電話：“找他幹什麽？”見青偃挑了眉看他，他隻能煩躁地解釋：“他在江城，遠水救不了近火啊！好了好了，我找馬克去要，他從羅國來，身上肯定帶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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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克那裏拿到磺胺後，謝旌本來準備讓下人送過去的，可青偃說擔心琬琰想去看看她，他便認命地親自開車送她過去。
到了南城醫院，青偃一進門，就見許家阿媽坐在椅子上抹眼淚，許漢清手上綁著繃帶，葉琬琰則剛好拿了飯菜過來，勸他們多少吃一點。
謝旌將磺胺扔在桌上，涼涼道：“葉琬琰，你什麽時候也做這種下人的事了？”
葉琬琰臉上一紅，沒有接話。
許漢清站起身來，對謝旌道：“多謝這位先生了。”
謝旌看了他一眼：“謝我幹什麽？我幫的是葉琬琰，又不是幫你。”
許漢清被一口堵住，愣了愣後，轉頭對許家阿媽說：“媽，秦桑得盡快動手術，再晚真會出事的。”
許家阿媽問他：“做手術就能保證一定會沒事嗎？你的手都這樣了，怎麽動手術？”
許漢清沉默了片刻說：“醫院裏，還有別的同事能做手術。”
許家阿媽說：“我問過醫院裏的護士了，其他人做手術，十次裏隻能成功兩三次。我不能把秦桑的命交到他們手裏。”
謝旌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青偃也是無語至極，要不是礙著葉琬琰的麵子，她真的要問一句了：“那您老說怎麽辦？眼睜睜地看著你外甥女死掉嗎？”
葉琬琰看了看謝旌，試探著問：“謝大哥，你能做嗎？”
謝旌劍眉一挑：“我？不能！”
葉琬琰道：“顧姨說，你在羅國和海國都學過醫，臨床經驗也十分豐富，闌尾炎手術能做的吧？”
謝旌不可思議地看著葉琬琰：“你是聖母瑪利亞嗎？你想當，我還不想救了那女的，再被迫娶她呢！”
葉琬琰知道謝旌的話雖然難聽，但都是實話，可秦桑就躺在那裏啊！
她看著謝旌，緩緩道：“‘我不容許讓年齡、疾病或殘疾、宗教、民族、性別、國籍、社會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的偏見介於我的職責和病人之間。我將給予人類生命最大的尊重’。謝大哥，這段話我們從醫的人都背過，我相信你也是念過的。你就把秦桑當做一個普通的病人，我請你以一個從醫者的職業道德，救她一命。”
謝旌搖了搖頭，說道：“琬琰，我並不是一個從醫者。不過——”他的目光落在許家阿媽身上，“我可以做這個闌尾炎手術，但是她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許家阿媽反駁：“我怎麽相信你能做這個手術呢？”
謝旌笑了笑，問許漢清：“你什麽學曆？”
許漢清說：“海國國立大醫學係畢業。”
謝旌說：“這個學曆我也有，花了一年半時間讀完的。除此之外，我還有羅國真理大學醫學係學曆。”雖然因中途去讀軍校了，學曆是肄業，但在校期間，每門課他都是優秀。
“你要是不相信我能做這個手術，我也沒辦法，當我沒說。”謝旌聳聳肩，強人所難的事他也懶得做。
許家阿媽咬咬牙，問道：“什麽要求？”
謝旌對青偃道：“你來說。”
青偃猛然抬頭看他，眼中滿是詫異。
許家阿媽看了看兩人，冷冷一笑，對青偃道：“原來那天你救我不是意外，是有目的的。”
青偃也沒有否認：“我救你是意外，但我來找你倒確實是有目的的，我在找一個治療瘧疾的方子。”
許家阿媽像被戳中了要害，怒道：“想要這個方子，等我死了吧！”
謝旌的臉也沉了下來：“你搞搞清楚，沒有這個方子，我們不會死，可你外甥女會死。”轉頭對青偃說道：“傅青偃，走了，那個方子不要了。”
葉琬琰喊住他：“謝大哥——”
謝旌毫不客氣地說：“葉琬琰，以後別為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再打電話到我家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