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謝旌的心思
繼婚紗大受歡迎後，密斯特露易絲又設計了一組秋冬服裝。
不過，這一次設計的衣服就沒有再找真人做模特拍照了，直接在報紙上登了文字廣告，配圖是顧氏布行擺放樣衣後的照片。自然，拍板這件事的是謝旌，最高興的是青偃。
盡管如此，因前期婚紗的廣告效應太好，沒有模特照，這組秋冬服裝仍是大受歡迎，訂單不斷。
顧氏布行“高檔禮服”的品牌算是打響了。顧蘭兮將江城顧氏紡織行裏縫紉技術精湛的織工調到南城，而那裏的機器則全部用來織做私服的布料。
隻短短一個夏天的時間，顧氏紡織行不僅扭虧為盈，而且利潤是去年收入的總和。按著謝旌當初在會上的承諾，這些錢會全部留在紡織行，也就是說，除了機器更新、廠房修整以及店麵裝修等支出外，剩餘的錢都會分給掌櫃、夥計以及織工。
因此，紡織行上上下下士氣空前大漲，工作效率也有了飛一般的提升，自然，同時提升的還有利潤。
謝旌和馬克合作的日用品工廠第一批機器也即將抵達南城。按著兩人的合作計劃是，今年機器算試用，馬克不收任何費用，利潤兩人三七分，馬克拿七成。
第二年，謝旌還是拿三成利潤，再根據利潤多少支付一定的機器費用。
但從第三年開始，謝旌逐年多拿兩成的利潤，並逐步支付機器費用。當謝旌拿到九成利潤的時候，馬克可以選擇：是每年拿這一成利潤，還是一次性拿一筆日用品配方的買斷費用。
馬克對國內的市場很有信心，也對謝旌背後的財力和背景很有信心，所以答應得十分爽快。
相比之下，顧氏的藥行生意卻沒多少進展。
謝旌原以為醫藥世家的黃潤成，多多少少能拿出幾個藥方來，與顧家的德仁藥行合作。
可他高看了黃家。黃潤成小心翼翼地問他：壯陽的大力丸獨家秘方，要不要？
謝旌一頭黑線：滿大街的藥店都賣這種藥，獨家頂個屁用啊！
棄了黃潤成後，他隻好用別的方式去找藥方。馬克倒是建議，可以從羅國運西藥過來賣，賺個中間差價，利潤也是很可觀的。
謝旌說：“這個辦法可行，但隻是備用方案，我還是想在國內生產我們自己的藥。我們有中醫，裏麵不乏一些不錯的藥方，至於西藥，‘拿來主義’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即便要賣——”他指了指腳下，“我也要像做日用品一樣，在這裏自己做自己賣。”
馬克不解：“為什麽？我們隻是商人，賺錢就好。”
謝旌笑道：“很小的時候，有個人跟我說，無論以後走得多遠爬得多高，永遠都不要忘記自己的根自己的本。當時我不懂，可在羅國那些年，我卻明白了。”
馬克還是似懂非懂，謝旌也不多解釋，隻拍拍他的肩說：“我請你過來，肯定不會讓你虧本的，這點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青偃聽說藥行的事不順利，便也沒閑著。
前世幾年後，南城爆發了一次瘧疾，從貧民區蔓延到租界的富人區。富人還可憑國外進口的金雞納霜，逃過一劫，窮人就無能為力了，隻能在發熱發冷中等死。
這時，一個姓徐的民間大夫，用祖傳秘方救治病人，挽回了不少人命。但金雞納霜的供應量跟不上，徐姓民間大夫的祖傳秘方也是僧多肉少，不能救所有人。
自重生來，青偃看到曆史並沒有改變，那麽這場瘧疾還是會到來。屆時，她會盡她的所能去阻止，不過在此之前，她也要找到那位徐姓大夫，說服他把這個祖傳秘方的藥批量做出來，一來為救人，二來也為掙錢。
不過，這個大夫在哪裏呢？
除了“徐”這個姓，她隻知道他住在弄堂裏，其他一無所知。
這時候，青偃念起金灶沐的好來了。想了想，她給金灶沐打了電話。
金灶沐接到青偃的電話，激動之情，隔著電話青偃都能滿滿地感受到。
“青偃啊，你去南城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太不仗義了！”
“青偃啊，你怎麽和謝旌拍結婚照去了，你們是不是要結婚了？”
“不結婚啊？金大哥跟你說啊，那種照片可不能亂拍的，會被人誤會的……”
“青偃啊，南城待得慣嗎？我是不喜歡那裏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不安全的，你要是待不慣，你回江城來呀，金大哥罩你！”
“青偃啊——”
……
青偃聽得眼冒金星，忍不住在內心嘶吼：他娘的怎麽會有這麽聒噪的男人！
插了幾次口都沒能成功，青偃終於沒了耐心：“金大哥，我有事找你幫忙。”
“什麽事啊，你說你說，都包金大哥身上了，金大哥一定做得妥妥當當的，你知道的——”
“麻煩你幫我找一位大夫，姓‘徐’，男性，住在南城的弄堂裏。”
那頭沉默了下，不過，終於不聒噪了：“信息不多，不過可以試試。是雙人‘徐’還是言午‘許’？”
青偃一怔，“徐”還是“許”，她隻記得一個讀音，並不確定到底是哪個字。
“兩個姓的都查吧，最快幾天能有消息？”青偃問。
“老規矩，三天後的這個時間，有沒有消息我都給你一個答複。”
青偃說：“那先多謝金大哥了，我等你的消息。時候不早了，我也不打擾金大哥休息了，再會。”怕金灶沐又東扯西扯地扯個沒完，她果斷地結束了電話。
窗外，月亮已經升得很高了，謝旌卻還沒有回來。
這些日子他忙日用品工廠的事，一直早出晚歸的。她本來是跟著他的，不過因為晚上回得晚，她跟著他除了打瞌睡也幫不上什麽忙，他就讓她先回來了。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傻，真的遲鈍。謝旌待她的心思，她多少是有些明白的。
如果以前沒注意不明白，那拍完婚紗照，在街上偶遇顧蘭兮選的男模特後，她也明白了。
*
那日，她到一家西餅鋪子買謝旌指定要吃的蛋糕，靠門坐著兩個男子，正在說婚紗照的事。
其中一個男的，滿臉義憤填膺：“本來紅的是我！我去的時候好好的，都是喝了謝大少爺那杯茶才腹痛不止的，我敢肯定，絕對是他在裏麵放了不幹淨的東西！”
他的同伴疑惑道：“這我就不明白了，謝家大少爺為什麽要給你下藥呢？你是顧家請去的男模特啊，你拍不成照，顧家不是受損失了嗎？”
男模特壓著聲音幾乎吼出來：“因為他想自己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