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激戰
江城臨時警察局。
顧懷從裏麵出來，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街上夜燈初上，小攤販們高高低低的叫喚聲，倒給這乍暖還寒的天氣添了幾分暖意。
“海棠糕，剛出爐的海棠糕——”
顧懷不禁循聲看去。身後，一隻潔白修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謝旌懶懶的聲音傳來：“顧哥，去‘白鷺洲’喝兩杯。咦，海棠糕？你什麽時候對這種甜甜膩膩的東西感興趣了？”
顧懷買了一籠，付了錢拿在手裏倒也不吃。店家很熱情：“海棠糕趁熱吃才香。”
顧懷“嗯”了一聲，猶豫了下，從裏麵拿出一個咬了口，頓時皺了眉頭。
太甜了。
謝旌探身從袋裏抽了一個：“味道不錯，想不到這麽個不起眼的小攤，做的海棠糕還挺地道的。你不吃，買這麽多做什麽？”
顧懷一怔，他買這麽多做什麽？她倒是喜歡吃的，可是他又見不到她。
謝旌盯著他直愣愣地看，突然道：“顧哥，你有喜歡的姑娘了？！”
顧懷的心猛然一跳，將整袋海棠糕塞給謝旌：“知道你喜歡吃，買給你的！”
謝旌壞壞地笑：“少來了，少爺我不傻。誒，誰家的姑娘啊？要不要我幫忙？找機會帶我看看，不是我吹，這世上還沒有我不知道怎麽搞定的姑娘呢！”
顧懷拉開車門，謝旌一邊說一邊坐進車裏。顧懷“啪”的一聲關上車門，自己坐了副駕駛座。
“大少爺，我覺得幾起‘侮辱婦女分屍案’很蹊蹺，恐怕凶手不是一個人，你怎麽看？”顧懷打岔道。
謝旌聳了聳肩：“我不怎麽看，你和周警長看著辦。”老謝讓他來上班，那就來上班吧，至於破案子、管治安這種事，他才懶得費心。
顧懷知道謝旌天性懶散，問這話也隻是不想他再糾結自己的婚戀情況。謝旌不提這茬了，他便不再多說。
車行到一半，隻聽“砰”的一聲，從不遠處傳來。顧懷身體一震，喝令司機：“停車！”
無聊打著盹的謝旌頓時坐直了身子：“什麽情況？”
顧懷皺著眉頭又聽了一會，卻沒再聽到槍聲。謝旌指了指右邊：“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往那邊開。”
司機聽命，當即轉了方向盤，車子迅速地朝槍聲處駛去。
*
小巷中。
青偃的槍已經被奪下了，她靠坐在牆邊，捂著腹部。他娘的，肋骨斷了，疼死她了。
為首的男子轉著槍，一開口就露出兩顆金燦燦的門牙：“羅國進口的勃朗寧，好槍啊。”
車夫低聲說：“那娘們要不要幹掉算了？”
金牙男子嘿嘿一笑：“都被下了藥了，還怕她翻出老子的五指山？”上上下下打量了青偃一番，他的目光炙熱起來：“車上那個小姐交給你們了，隻要不弄死，怎麽玩都成。至於這個呢，交給老子了。”
車夫諂笑道：“老大，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轉頭對身後的兩個男子說：“我剛拉了一路呢，我先來。”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脫衣服。
“住手！你們要什麽，錢，還是命？”青偃喘著粗氣對那金牙男子說。
金牙男子淫笑道：“我們啊，要玩你們，哈哈哈哈——”
青偃暗罵一聲，罵對麵沒節操的混蛋，也罵自己廢物，兩輩子混跡江湖，竟然被人下了藥沒還手餘力，這臉，她真是丟大發了！
車夫已經抓住了葉琬琰的手，青偃一咬牙，一個撲身猛地將他拉了過來，撿起地上掉的刀狠狠紮進了他的心窩。
那車夫慘叫一聲，躺在地上抽搐幾下，沒了聲響。
青偃拔出血淋淋的刀子，慢慢站起來，對著金牙男子陰冷一笑：“這刀子挺快的，你要不要也試試？”
正脫著衣服的兩人被這變故嚇呆了，金牙一愣之後，勃然大怒：“臭娘們，竟敢殺我的人！阿鼠，阿牛，都他媽的給我上，先給大成報仇！”
三人同仇敵愾，像三隻餓狼一般，圍攻青偃。
青偃渾身被冷汗浸透，濕淋淋似從水裏撈出來，冷風一吹，寒意滲入肌骨，她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目光亦暗了下去。
少年時的凜冬，師傅剛死，她一個孤女被一群乞丐圍攻。他們要的不僅是她懷裏的包裹，還有她的肉——人餓到極致，除了獸性，已無其它。要麽她死，要麽乞丐死，她亦別無選擇。
此時此刻，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冬日，舉目絕望，隻有全力反擊。藥效很厲害，若不是金牙斷了她肋骨，她早就被迷倒了，但因為疼痛，她還能站著，還能有力氣同三個飽食強壯的男子對峙。
兩個男子撲了過來，青偃一個閃身，堪堪躲過，與此同時，刀子已刺中了其中一個男子。亂世之中，師傅教她的不是花架子，是實打實的殺人手段和適用於逃跑的輕功，因此即便此刻沒多少內力，她的輕功也還在——隻是，這一反擊幾乎耗盡了她所有力氣。
那個男子大叫一聲，金牙咬牙切齒，掏槍往青偃射去，卻隻聽見空響：“媽的！”
青偃冷笑，要是槍裏有多幾發子彈，她能把槍給他？
金牙臉色陰沉，扔掉手槍，直接上前用蠻力將青偃拎起來，又狠狠摔在地上。青偃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痛得眼前一陣發白。
金牙奪過她的刀子，又是狠狠的幾拳下去，青偃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金牙森然道：“你要護著那個女的是嗎？老子讓你好好看看，你怎麽護！”他對著身後的兩個兄弟說：“愣著幹嘛，把那個女的給我剝光弄了！”
兩個男子聽命上前，抓著葉琬琰就撕她的衣服。葉琬琰發出貓叫一聲的哭聲：“漢清……嗚嗚——”黑沉沉的夜色裏，她雪白的身子已露出了大半。
青偃額頭青筋直顫，嘶吼一聲，直接用頭撞向金牙。金牙始料不及，鼻子被撞出了血。青偃赤紅了雙目，低頭一口咬在金牙的脖子上。金牙吃痛，一把抓著青偃的頭，狠狠地往地下撞。
青偃頭疼欲裂。金牙發了狂：“老子弄死你！”拿起刀子就往青偃身上刺，左肩、左手臂，都被落了刀。金牙似要慢慢折磨青偃，刀子沒往要害上去，刺完左邊，又去刺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