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狙擊
唐副官擦了把汗，小心翼翼地問青偃：“剛才大少爺的話，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記全，你都記住了嗎？”
青偃：“……”她終於明白謝旌方才說的，謝家目前雖然有三百兵力，卻靠不住的緣由了。
青偃說：“要不這樣吧，你先去把沒有武器的士兵喊來拿武器，我們一邊分武器，一邊分派人手吧。”現在哪還有時間一遍遍重複，讓唐副官全部記下來呢？
唐副官雖然能力不足，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當下點了個頭就又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士兵便如流水似地湧了進來。
青偃先讓唐副官拿武器去正門指揮，又喊了最先進來的幾個一起幫忙分派武器，一邊分還一邊簡單問入伍時間以及射擊能力。如此，分完十個便將人迅速分成三組，入伍時間長加上射擊能力好的先去頂正門，中間組則去守後門和側門，能力較弱的則去守目前而言不是太重要的地方。
謝旌打完電話下來，看見的便是青偃井然有序地派發武器和分組，心中不由一動。唐副官的能力他也是了解的，本也不指望他都能記住，青偃如今做的這一切，原本是他準備親自動手的。
嘴角微微揚起，他看了眼青偃，覺得此時的她順眼了許多。
謝旌大步下樓，對正在領武器的衛兵大聲道：“各位弟兄，大敵當前，我長話短說。今日誰殺死一個曹穆山的人，賞一千大洋，要是誰不幸遇難，他的家人謝家自會管到底。”
現場頓時沸騰起來，每個人的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大少爺，您放心，我們一定弄死這些王八蛋！”
“大少爺，謝家一定會安然無恙！”
……
並沒有花多少時間，槍支和彈藥就全部分發完畢。等最後幾個衛兵離開後，屋裏就隻剩下謝旌和青偃了。
謝旌往腰間插了兩把手槍，肩上則扛了那把重型槍支，招呼青偃：“上樓頂。”
青偃也沒有浪費時間，拿了手槍和步槍，經過唯一一個放了其他軍用物資的箱子時，她微微停頓了下，順手撈起個東西放在腰間，隨後大步跟上謝旌。
似想起什麽，她一把扯過擱在椅子上的外套，遞給謝旌：“樓頂冷，穿上吧。”
謝旌沒有說話，隻是“嗯”了一聲，接過外套邊跑邊穿。
到了樓頂，子彈射擊的聲音與慘叫聲隨風飛入青偃的耳中，她衝到欄邊，看到雙方人馬正在血拚，但明顯的，謝家的士兵頂不住，下午謝旌嚴令關上的大門已經開了。
冬日日短，此時還未到六點，但天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謝旌找好了位置，架起狙擊槍，瞄準射擊，隻聽“砰砰砰”幾聲，當場擊斃了幾個衝入謝家的敵人。青偃被謝旌的槍法震驚之餘，卻也著急，謝旌的槍再快，每次也隻能擊斃一個，眼下大門已搖搖欲墜，被攻破是遲早的事。
突然間，青偃瞥見謝家大門對麵的屋頂上，有一團黑影動了下。她的夜視能力極佳，見此便覺不妙，猛然撲向謝旌：“小心，趴下！”
隻聽“砰”的一聲，子彈射入了了靠欄，石粉簌簌而落。
子彈射入處，正是謝旌方才蹲的地方。謝旌起了一背的冷汗，若不是青偃反應快，此刻他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吧。
“媽的！”謝旌翻身而起，青偃拉著他走到一個角落，道：“那人就躲在對麵的屋頂上，和你一樣，用的也是狙擊槍。”
謝旌點頭之餘，忍不住問道：“這麽黑，你怎麽看到的？”
青偃說：“我從小跟著師傅練功，耳力和眼力都比平常人強一些。”
謝旌見識過她的輕功，自然相信她的話，但他也想到，對麵那人難道也跟青偃一樣，耳力和眼力都比平常人強，不然怎麽看得到他的？
“得幹掉那混蛋。”謝旌一邊撿起狙擊槍，一邊罵道。隻是有個大問題，黑燈瞎火的，他看不見那人。
心思一動，他迅速想到了兩個辦法：第一，自己想辦法接近那人，幹掉他；第二，教會青偃使用狙擊槍。
他把這兩個辦法同青偃說了，青偃想了想，回：“先試第二個辦法。”
謝旌便拿了狙擊槍同她細說。
以青偃對槍支的熟悉，他講一遍她就會了，但槍法不是靠會不會，而是看熟不熟練。青偃沒有把握，快速思忖了下，她說：“我先試試看。”
按謝旌所言，她擺好姿勢，一切準備妥當後，瞄準門口的一個曹軍，迅速射了出去。子彈擦著那人的肩膀而過，並未如預期射入他的胸口。
青偃轉頭朝謝旌搖了搖頭：“不成，槍法不準。”
謝旌明白，青偃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學會射擊已十分不容易，在沒有任何練習的情況下，要百發百中，幾乎不可能。
眼下，就隻剩下一個選擇了——
青偃突然按住了他的手：“現在不是冒險的時候。”
謝旌看著青偃。黑漆漆的夜色中，她的臉是模糊的，可眼睛卻很亮，像圓月映寒潭，於一片霧茫茫之中忍不住讓人一看再看。
見謝旌不說話，青偃繼續道：“大門口五十米處有兩棵十米來高的樹，那個狙擊手離謝家大門口約一百米，也就是說，樹和狙擊手距離大約兩百米，在步槍的射程範圍內。”
謝旌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上樹，用步槍幹掉他？”
青偃回：“我試試看。實在不行，我用這個。”她拿出腰間的手榴彈：“我扔過去，爆炸時的光可以讓你看到他。但機會隻有一個，一旦你看清他後，就要迅速射擊。”
謝旌點頭：“好，那你小心，我掩護你。”
青偃不再多言，轉身離去。她沒有走樓梯，而是直接繞到對方狙擊手看不到的洋樓背側，施展壁虎遊牆功，直接從牆上翻越而下。
看著青偃飛速而過的身影，謝旌收回所有心思，全神貫注地注視她周圍的一舉一動，有向她方向舉槍的，他便立刻將其擊斃。為防對麵的狙擊手，他不停地轉換位置，也不時地朝對麵瞥去，視線在兩個點之間不停交換。
很快，青偃便已上了樹，她睜大了眼睛朝門外望去，見大門對麵的樓頂上有一團幾乎和黑夜融成一體的暗影，若不細瞧，幾乎發現不了。
青偃迅速提槍，朝他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