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投入謝家

  青偃很好意思地吃完一碗，又吃了一碗，連湯都喝得幹幹淨淨，然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才終於又想起了聊天的內容：“我們剛說到哪裏了，哦，對，您幫我去找謝大少說情。顧長官，真是太感謝您了。您看，三日後我那些弟兄去謝家軍營報道如何？至於我，您隨便幫我在謝家安排個活就成了，沒有衛兵空缺，廚房丫頭也成，我不嫌棄的。那我們這這麽說定了？”


  青偃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顧懷。顧懷皺了眉頭，他什麽時候答應她了？但他鮮少拒絕別人，也不知該怎麽說。


  青偃笑了笑，似有些難為情：“本來今日是該我請的，但最近手頭緊，要不麻煩您先付一下？您放心，下次一定我來請！”


  “不打擾顧長官了，我們就此作別，三日後再見！”青偃拱了拱手，大步離去。


  直到她走出茶館，顧懷才想起：他原本是準備向她打聽曹穆山的事的。


  算了，反正三天後還會見到——


  顧懷終於反應過來，他莫名其妙地“被”答應了她的請求。


  *

  三日後，青偃帶著一眾弟兄來到了江城郊區謝家軍營。


  沒過多久，顧懷就出現了，接收了老三、老四、七寶等人。青偃拍拍老三的肩膀：“以後咱也是當兵的人了，說出去有麵子，好好幹！”


  老三是打心眼裏不願意的，當兵雖然有飯吃有地住，可又累管得又嚴，還要上戰場，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崩了，可是青偃說“要麽當兵，要麽自己滾蛋，從此生死與她無關”，他還能怎麽選呢？他的命是青偃救的，她說啥他就幹啥。


  安置了寨裏的一眾弟兄，青偃問：“那我現在就去謝家？需要我給謝大少磕頭認錯嗎？”


  顧懷指了指一邊的衛兵：“等下你跟小寧去，他會安排的。大少爺那邊，你別再去招惹他，他不會針對你的。”


  但願吧。青偃點點頭：“您放心，我一定一定不再惹謝大少生氣，那我走啦？”


  顧懷喊住她，將她帶到一邊：“上次你說曹穆山要對付謝督理的事，你是從何得知的？”


  青偃回：“弟兄打探到的。您別看他們一個個歪瓜裂棗的，但三教九流都熟，消息很靈通的。”


  顧懷直覺事情沒那麽簡單，但青偃說得篤定，他也不好反駁，又問：“除了這個消息，還有別的嗎？”


  青偃搖頭：“沒了。”


  當然有，可這是她接下來向謝明承投誠的籌碼，就不方便對顧懷說了。


  顧懷送走了青偃。有她的弟兄在軍營裏，他相信她是真心實意想在謝家討口飯吃的。


  *

  軍用吉普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謝家。


  站在謝家氣派的花園洋房前，青偃頗為感慨，想起師傅常說的一句話來：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上輩子她進過這重重疊疊的洋樓，見過裏麵的美輪美奐，也曾在它被燒成灰燼後，踏過斷壁殘垣。也就兩年的時間，物非人亦非。


  今生，她又回到了這裏。青偃微微眯了眼，目光中露出堅毅之色：在她遠渡重洋前，她一定不會再讓這裏成為廢墟，一定。


  顧懷給她安排的是普通衛兵，除了她，還有其他三個女兵，負責謝家女眷的安全。


  青偃很滿意，她和老三、老四他們一起混了兩輩子，有不方便的時候，但也都能克服。跟女的住，自然最好，和男的住，也沒問題，她還怕他們敢欺負她不成？敢有賊心，分分鍾斷了他子孫根！


  領了衣物後，她又被要求去洗澡，說是謝大少最受不得下人身上有怪味兒。青偃忍不住在心裏翻白眼，她還嫌他身上一股子香味呢！

  不過算了，她正好幾天沒洗澡了，正覺身上難受呢。


  有錢人家就是好，下人的澡堂子都是按外國設計的，大冬天的在裏麵洗澡一點都不冷，青偃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換上新發的衣服，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又在下人食堂吃了頓熱騰騰的飯，青偃渾身都舒坦了。


  不得不說，謝家對下人真是不錯，穿得好，吃得好，住的地方也挺好，青偃很滿意。


  吃飽喝足，該幹活了。青偃被分派的第一樁任務是去幫大小姐謝薔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