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推理
容蓉細細咀嚼著陳顛的話,覺得不無道理,但一些問題依舊縈繞在她腦際,她想了想,口中喃喃道:“如果另外七戶守陵人真的存在,那他們為何不與大溪村的那六戶人家在一起,這個倒是奇怪,會去了哪裏?”
陳顛拖著下巴,仔細的思考著,一時也搞不清緣由。
探討了片刻,他二人實在耐不住心底的困惑,決定前去大溪村的祖祠祠堂看一看。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好奇心往往極其嚴重,越是弄不清的問題,就越想撥開雲霧弄清真相。
陳顛和容蓉恰好便屬於這一類人,他們都是好奇心極強的人,關於整個大溪村的秘密,已完全讓他們有種迫不及待想要窺破其中真相的欲望。
下山的路總是較之上山的路要輕鬆許多,他們二人並未費太大的力氣,便尋到了大溪村的祖祠祠堂。
老舊的木門並未上鎖,陳顛和容蓉二人推門而入。
一股灰塵的味道迎麵撲來,整個祠堂似是經久未打掃,蛛網密布,塵土飛揚。位於正中的方位,一張梯形桌擺放在那裏,而在那張桌上,則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許多牌位。
牌位前端,有一尊頗有些年頭的石鼎,石鼎內石灰近滿,想來是常有人來祭奠。除此之外,整個祠堂顯得格外的空蕩。
陳顛一時有些好奇,在那些牌位上仔細的看了看,便發覺了異樣。
一些牌位之間的間隔,略有間隙,與另外一些牌位之間的距離,顯然有著極大的不同,不難發現,那些空置的地方,原本是有著牌位的。
容蓉自然也是發現了這個最顯而易見的線索,她看向陳顛,說道:“有人拿走了一些牌位。”
陳顛點頭,並未回話,而是在諸多牌位上鐫刻的名字上看了一圈,看過之後,他又低眉思考了一番,然後淡淡道:“被拿走的是謝老六謝家的所有祖宗牌位。”
“謝老六?不就是禾子的親生父親?他們……他們不是離開了這裏?走的時候,難道也帶走了祖宗的牌位?”容蓉說道。
陳顛淡淡道:“這隻是一種可能。”
容蓉道:“那另外一種可能呢?”
陳顛道:“也許是另外五戶的人拿走,銷毀掉了也說不定。”
容蓉轉著眸子,擰著眉,很認真的在想其中的原因,她一向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子,通過陳顛的話,很快便反應過來,她瑩然一笑,掛著一股自信的微笑,笑道:“既是守陵人,子子孫孫後代必然要遵從祖訓,世代在這裏守護陵寢,輪到謝老六這一代人,他們不甘寂寞,逃了出去,而村子其他五戶的人家,必然懷恨在心,所以便將他們祖宗的牌位給拿走了,陳哥,我這樣理解沒有錯吧?”
陳顛眯眼一笑,朝容蓉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開口說道:“那另外七戶守陵人,我覺得應該也是走的謝老六家的這條路,也許他們逃出這裏,不知有多少個年頭了。”
容蓉道:“如果他們早就逃出這裏,那個叫做芳芳的女子又該怎麽解釋呢?”
陳顛搖頭,示意自己也無法理解,他掐著眉心,在祠堂內來回的走動著,他需要捋順一下思路。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他先前並沒有注意,但此時卻又覺得異常反常的事,而就是這件事,使得他忽然觸摸到了某些關鍵的地方。
“禾子是謝老六的女兒對不對。”陳顛忽然很是激動的對容蓉問道。
見陳顛異常激動,容蓉自然知道他必然是想到了什麽,點頭說道:“不錯,禾子的確就是謝老六的女兒。”
陳顛道:“謝老六一家想必是逃出了這裏,偏偏沒有帶走禾子,他們為什麽要丟下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個問題,看來現在已有答案了,你還記不記得在李老四被毒殺的當晚,他的小兒子被齊老四帶走了,齊老四為什麽要在當晚將李老四的兒子帶到自己家中?這根本就是一件多此一舉的事,完全沒有必要的做法,實在太反常了。”
說道這裏,陳顛長籲了口氣,神情蕭索的說道:“他這樣做,也許隻有一個目的。”頓了一頓,才說道:“目的就是,他手中握有人質,避免李老四走上謝老六的老路。”
容蓉睜大了眼,張大了口,吃驚道:“你是說當晚李老四想要逃跑?齊老三為了讓李老四斷了逃跑的念頭,所以將李老四的小兒子接到了家中作為人質。”
陳顛歎道:“應該不會錯的,也許當年的禾子,就是因為這種原因被拋棄留在了這裏,然後被薛老二撫養成人,隻不過李老四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他狠不下心。”
容蓉道:“可是李老四為什麽要逃出這裏?”
陳顛目露悲憤之意,當他隱約猜測到李老四要逃走的原因時,心中便有一股悲憤升起。
“那是因為白天發生了一件他們沒有料到的事。”陳顛目光充滿了血絲,他因憤怒而握緊了拳頭,他的腦海中湧現出趙小花那玩世不恭的微笑,那張笑臉如針一般刺入他的心扉,如果當時不是自己給了趙小花那塊腰牌,也許趙小花便不會第二次光顧這裏,那也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趙小花也不會命喪在此處。
容蓉自然能看到陳顛神情的異樣,也隱約猜出陳顛因想到了趙小花的死而在傷心悲痛,她踱著步走到陳顛身前,攬住陳顛的臂彎,柔聲道:“我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替趙律師找到凶手。”
陳顛平複心緒,繼續道:“李老四當晚要逃走的原因,必然和小花的死脫不開幹係,嶽老大那些人,一定對我們隱瞞著什麽,我記得李老四死後的第二天早晨,我見到其餘幾戶當家人從嶽老大家中出來,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好像很疲倦,應該是徹夜未眠的緣故,可以肯定,他們當晚並沒有睡覺,而是在嶽老大家中待了一整晚,至於他們商量著什麽,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李老四被毒殺的事。”
“從這裏可以看出,但凡村中發生大事,幾戶當家人必然會聚集在嶽老大家裏一起商量對策,所以我推斷,在看到小花死在村中井裏的時候,他們也一定聚集在嶽老大家中,而就在當晚,李老四有要逃跑的跡象,但因為兒子被齊正義接走,所以他並沒有決定跑路,便被毒殺了。”
“一個生活在這裏不知多少歲月的人,忽然有要跑的打算,隻能說明,他有一個必須當晚就要離開這裏的理由。”陳顛說道這裏,目中又散出悲痛的光芒,在停頓了片刻後,他繼續道:“而這個理由,應該是可以威脅到他的生命,而唯一發生的威脅到他的生命的事,便是趙律師的死。”
容蓉掩住小口,驚恐之色溢於言表,在驚訝中恍惚了很久,才叫道:“難……難道殺害趙律師的凶手,就……就是李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