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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守護的秘密

  陳顛想到這裏,又覺得蹊蹺萬分,從季明誠口中得知,那個名叫芳芳的女子的確就是大溪的人,但何以整個村子的人都否認有這樣一個女子的存在?


  臉上有顆偌大紅痣,這樣的女子可以說極為顯眼,如果她存在,必然有人會記得她。


  除非有人說謊,陳顛已下定了這個結論,因為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理由。


  順著這個結論,他繼續推想下去,他首先排除了季明誠和趙小花說謊的可能性,因為季趙二人根本沒有說謊的理由,那剩下的可能性就是……


  他想到這裏,背脊不由的滲出冷汗,這個想法太過駭人,以至於他不敢繼續在想下去。


  陳顛自認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小,一個人麵部表情的細微動作有何種變化,他都能辨識而出,一個人說謊與說真話的神情變化,必然有所不同,但讓他萬分費解的是,當他在詢問那些村民的時候,那些人的表情絲毫沒有說謊時才有的那種緊張之色,相反,他們就好像事先對好了口供一樣,對陳顛的回答幾乎出奇的一致,而神色也平淡如常,就好像他們真的並不認識陳顛所問的那些人。


  陳顛翻來覆去的想了很久,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大溪村一定有著秘密,那些人一定在隱瞞著什麽。至於秘密是什麽,尚不知曉,但他可以肯定,必然與趙小花的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山間風勢漸烈,吹的四下枯樹獵獵作響,寂靜的氣氛襯托的整個大溪村既詭異又神秘。


  望向矗立山腰的六戶人家,院落清淨,並無人在外閑逛。想來發生這檔子事,這些村民應是各自回家商討著什麽。


  知陳顛情緒不佳,容蓉在一旁也不知說些什麽安慰的話好。她先前倒沒覺得此行會出什麽大事,哪像來的第二天迎來的便是一具無身體的屍首,而且死的人正是他們要尋找的趙律師,她心中多少有些心悸和恐懼,在寂靜山嶺的相襯下,這種情緒愈發躁動,使得她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想來那嶽老大在這大溪村有著一言九鼎的說話份量,既然他說要給個交待,那必然不是隨便說說而已,陳顛靜思了好一會,就轉身朝山腳下而去。


  “陳哥,我們下麵怎麽辦。”容蓉追了上去問道。


  “弄清死因。”陳顛回說。步子未停,邁上石階“頭在這裏,身體一定不會太遠。”


  容蓉皺眉道:“凶手為什麽要將趙律師的頭拋下井呢?”


  陳顛想了想,說道:“拋屍的目的無外乎是為了掩藏死者的身份還有死者的真正死因。”頓了一頓,繼續道:“凶手應該不是為了掩藏死者的身份。”


  容蓉接口道:“那就是掩蓋死者的真正死因了?”


  陳顛點了點頭,淡淡道:“應該是這樣,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麽會選擇拋入吃水井裏,這才是最奇怪的。”


  ……


  ……


  李老四戰戰兢兢關上門,怕不穩妥,又隔著門縫朝外看了看,確認無人後,方才走回屋子,看了眼圍坐在爐火旁的其餘四戶當家人,神色緊張的顫聲道:“不……不會錯的,一定是阿芳回來報仇了,一定不會錯的,那口井,就是那口井,和當時的情況簡直一模一樣,怎麽……怎麽辦,快……快想個辦法啊。”他說著說著,竟驚懼的癱坐在炕上,神色說不出的惶恐。


  “別他媽的疑神疑鬼了。”嶽崇嶽老大看著李老四沒出息的樣子,怒從心起,鼻孔哼了兩聲,轉頭瞅向一側,沉聲道:“沒露出馬腳吧。”


  齊正義齊老三猛嘬了一口旱煙,然後吐出一口煙霧,平淡道:“放心,知道情況的就咱哥兒幾個,其他人沒見過那年輕人。”


  “也是奇怪,這年輕人怎麽死咱這裏了?凶手難道真是咱村裏的人?”周作義周老五皺著眉頭說道“他不是走了嗎?二哥,你怎麽看?當時可是你送那年輕人走的。”


  薛老二薛福來似是有些失神,停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道:“我眼見他出了山。”


  齊正義皺眉道:“這倒是奇怪了,他來咱這裏打聽阿芳的事,這件事本來就夠奇怪的了,阿芳的事除了咱哥幾個,可是沒人知道的,他從哪裏知道的?”


  “還記不記得20年前那個姓季的年輕人?”嶽老大忽然說道。


  “你說那個當年被阿芳放走的年輕人?”其他幾人齊聲道。


  “嗯,我猜很可能是這家夥找回來了。”


  “這……這不可能的吧,這……這可都20年過去了啊。”


  “有什麽不可能,除了那個姓季的年輕人,誰還知道阿芳的事?”


  “那要來也是他自己來啊,托別人來是哪門子事?”


  “別扯這些沒用的了,現在重點是這年輕人死在咱村子裏,咱村子肯定是脫不開幹係,到時候那倆年輕人出了山報了警,咱村子可就消停不了了,到時候警方參與進來,咱守的秘密可就守不住了啊。”嶽老大說完長歎了口氣。


  李老四急聲道:“那咋辦?趕緊想個法子啊。”


  “一不做二不休,做了那倆年輕人?”齊正義眼冒凶光。


  “不行。”嶽老大揮手說道“不能再死人了。”


  齊正義道:“那你們說怎麽辦?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我可是聽說這倆年輕人也打聽了阿芳的事,保不準和那死的年輕人目的是一樣的。”


  周作義憤怒的叫道:“咱村子裏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手。”


  嶽老大瞪了其一眼,說道:“你是傻還是蠢?現在不是輪到輪不到的事,如今死了人,人家要說法,怎麽搪塞過去?你想把事情搞大?”


  “那你說怎麽辦?”


  嶽老大道:“他要說法,我們就給他一個說法。”


  “怎麽給說法?”


  嶽老大道:“聽天由命。”環視了一眼四下的四位兄弟,語重心長道:“總得有個人站出來,咱不能讓守護的秘密讓外人知道。”


  其餘死人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色都在一瞬間變得格外凝重。


  嶽老大拿出五支筷子,折斷一支,攥在手心,“誰去頂罪,讓老天爺決定吧。”


  李老四攥住最短的那支筷子,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待他抽到那支斷掉的筷子的時候,他的心就已沉了下去。


  他頹然的癱倒在地,靠在炕沿的邊緣,捂住臉頰,絕望而難過。


  “老……老四。”其餘四個兄弟表情複雜的盯著他。


  嶽老大長歎了口氣,神色間也是說不出的悲傷,他歎道:“老四,這是你的命,回去安排下家裏人,明天一早和我去見那個年輕人。”


  “人不是我殺的,憑什麽要讓我頂罪。”李老四忽然暴跳起來憤怒的大喊道。


  “老四,別忘了咱在祖宗祠堂發過的誓。”嶽老大皺著眉頭,語氣異常冰冷。


  “大哥,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周作義說。


  嶽老大道:“不然就找出凶手,但你們想一想,凶手必然是我們村子裏某一家的人,你們覺得如果到時候真查出來是我們家裏人殺的,結果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嗎?”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可……可是老四很可能會被判死刑的。”薛老二皺眉道。


  嶽老大平靜道:“放心,最多判上幾年,我們編排一個說辭,就說那年輕人在來咱山裏的路上撞上了老四,和老四起了爭執,然後自己摔下了山,老四怕事情鬧大,就割了那年輕人腦袋拋了屍。”


  “那身體呢?”


  嶽老大蹙眉不言,沉默了半響,道:“當務之急,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找到那年輕人的身體。”


  齊正義道:“不好找啊,咱這荒山野嶺的,去哪找?”


  嶽老大道:“把腦袋拋到了井裏,那身體就不會太遠,實在不行,就說給拋下了山澗,讓他們找去好了。”


  “話說回來,這件事究竟和阿芳的事有沒有關係?”


  嶽老大神色迷離的搖了搖頭,歎道:“但願沒有關係吧。”


  薛福來皺眉道:“可……可是他的死法……”


  “不會錯的,一定……一定是阿芳回來報仇了,大哥,咱哥幾個可都脫不開幹係的啊,我去頂罪沒有關係,可……可是如果真的是阿芳回來……回來報仇了,那咱哥幾個可……”


  “怕他娘的蛋,活人不怕還怕死人?阿芳是她自己找死,怪不了我們,別他娘的給我胡思亂想了。”嶽老大語氣強硬,“就按照我說的辦,口風都緊著點,那年輕人我看不簡單,抱著人頭眼都不眨的,肯定是見慣了死屍,沒準就是警察,咱都得謹慎著點。”


  ”老四,老四,跟你說話呢,你聾啦?”嶽老大上前揪住李老四的耳朵“你別他娘的說漏了嘴,放心,死無對證的事,最多判幾年,大哥我也是逼不得已。”


  “知道了。”李老四低聲回了一句,然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我今晚回去交待一下。”說著推門走了出去。


  見李老四離去,餘下四人紛紛歎息著,嶽老大轉頭對齊正義說道:“老三,你去看著點,別讓他和老六家當年一樣。”


  齊正義吃驚道:“你怕老四學當年的老六家?”


  嶽老大道:“保不準啊。”


  齊正義道:“就算是他想跑,他家六口子人呢,我攔也攔不住啊。”


  嶽老大道:“不是讓你攔他們,是讓你看著他們,去把老六的小兒子接你家住去,我就不信他和老六當年一樣,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舍不得丟下。”


  “大哥,咱這要這樣做?”薛福來插嘴道,他蹙著眉頭,有些不忍,“這麽多年過去了,老六一家在外麵也沒什麽消息,也沒和外人說過咱這裏的事,對咱們也沒什麽影響,我覺得老四就算跑了,咱就和那年輕人說是畏罪潛逃,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周作義也是說道:“是啊,大哥,不然咱……”


  “怎麽著?小人都我當了,好人都你們做了?我難道想讓老四死?我這是沒辦法,如果抽到我,這罪我也頂了,咱都在祖宗祠堂發過誓,誓死守著那秘密,老六他們一家子過不慣這裏的清貧日子,去外麵花花世界享清福了,你們也想和那狼心狗肺的東西一樣,忘了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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