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伏在水中的屍體
月影婆娑,飄渺朦朧,夜幕中群星璀璨,像是有人刻意用管素精心描繪而成的一副絕美畫卷。
高崖危立,徐徐晚風好似在洗滌著駐足崖邊觀景眾人的心靈,麵對如此曼妙的夜景,所有人皆是屏息失神,靜靜地用眼眸吸納著絕美景色帶來的無盡歡悅。
“好美。”曲妙妙紅唇微啟輕聲讚歎出一句。
白青撫了撫身旁女學生的長發,那雙蒼老的眼睛卻是盯著遠山奇景怔然出神。
邢薇的心緒波動起伏,那雙已韶華已逝的眼睛在望向身旁那俊俏如姑娘的小夥子時,竟好似時光鬥轉,又回到了似水年華的懵懂歲月。
魯逢春摸著唇口的八字胡,暗下斂回目光朝一旁的程閑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似有所思。
王川與齊山並肩站立,眺目遠望,齊山推了推鼻梁上的黑邊眼鏡,並未覺察出身旁王川流露出的一抹淒婉之意。
容蓉的手不知不覺已挽住了陳顛的臂膀,此時她全然忘記了自己的恐高症,數米開外的萬丈深淵較之她看來也似乎隔了萬裏,心下的感受唯有幸福和愉悅。她偷瞄了一眼陳顛,發現陳顛自顧怔然出神,似沉浸在奇景中忘卻了周邊一切。
她挽住身邊男子手臂的手又緊了些,嘴角揚起一個彎月的弧度。
欣賞過夜色美景,眾人便一同回到各自房中休息了。
回到房中的陳顛關好房門,將鑰匙放在桌上,隨意洗漱了一下便躺在鬆軟舒適的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當熹微的晨光從窗簾縫隙中射入屋內時陳顛醒了過來,這一覺睡得暈暈沉沉的,剛起床的他就覺得腦袋似乎灌了鉛一般沉重,他晃了晃腦袋來到衛生間,用涼水衝了衝方才覺得清醒。
他低頭看下了時間,已經是六點半鍾,他穿上衣走出房間,推門而出後便看到對門的容蓉已穿戴整齊在那裏背身對著自己鎖著門。
“早。”陳顛道。
“早,陳哥。”容蓉回眸一笑回應道。
“睡的好麽?”陳顛問。
容蓉走向前,皺著眉頭道:“真是奇怪,以往的時候我十二點前根本不會有困意的,昨天回到房內就發困的很,一覺睡到了現在。”
陳顛笑道:“昨天在天上飛了半天,應該是累到了吧。”
“好餓,不知道早餐準備好了沒有。”
經容蓉一說,陳顛也是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估計是昨晚的飯菜不符合自己的胃口吃的少的緣故吧,陳顛這樣想著,與容蓉一同朝樓下走去。
古堡內一片冷清,大家似乎都還在沉睡著,陳顛和容蓉坐在客廳內閑聊著。
“啊”
一聲淒厲的喊叫聲打破晨間的靜謐。
這一聲淒厲無比的喊叫聲直接打斷陳顛和容蓉的閑談,二人麵露詫異之色的相互對視一眼。
“發生了什麽事?”容蓉起身,蹙著眉頭朝聲源處望去,然後疑惑的眼神又投向陳顛,似想要從陳顛口中得到答案。
“出去看看。”陳顛心中湧現一絲不祥之感,他陡地站起身,朝古堡外而去,發出的淒厲喊叫聲就是從外麵的花園處傳來。
推開房門,便瞧見傭人小霜癱在花園中央泳池旁,口中不住的在恐慌的叫嚷著,待瞧見陳顛和容蓉後,指著泳池內結口道:“死……死人了。”
陳顛和容蓉順著傭人小霜手指方向朝泳池內望去,頓時大驚失色。
清澈的泳池水麵上一具男子屍體麵朝下浮在水麵,晃晃悠悠隨著波動在旋轉著,像是惡魔的舞蹈一般讓人悚然驚懼。
“魯……魯老師。”容蓉掩住小口,目露驚懼之色,她慌張的將頭埋入陳顛懷中,周身掩飾不住的戰栗發抖著。
陳顛自然瞧的出水麵的浮屍就是魯逢春,他安慰的拍了拍容蓉的肩膀,然後轉頭對小霜說道:“去通知其他人。”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人已跳入水中,直朝水中浮屍遊了過去。
“什麽情況?”薛殊等人聞訊感到,待看到水中浮屍的時候,所有人皆露出駭然之色。
“魯……魯老師,他怎麽會死在了泳池裏。”齊山和王川齊聲叫道。
“老……老魯。”唐恨廬怔在原地,麵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白老師,魯……魯老師怎麽……怎麽死在了這裏?”剛起床的曲妙妙還未化妝的麵孔流露出驚懼之色。
白青當然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話,他看了一眼四周,皺眉道:“還不下去幫忙。”
齊山和王川薛殊等人急忙跳入泳池,攜同陳顛一起將魯逢春的屍體抬了上來。
陳顛半蹲在地不理眾人的詢問,檢查著魯逢春的屍體,從其口袋中掏出一枚房間鑰匙拿在手中,待看到魯逢春手腕處那鑲鑽手表的時候,麵露疑惑之色,他輕輕的咦了一聲,將手表摘下,然後緩緩起身,皺眉凝想著什麽。
“他是被人勒死拋屍在這裏的。”停了好一會,陳顛才緩緩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勒死的?”
“這麽說是有人蓄意殺的魯老師了。”
“究竟是什麽人幹的。”
“快報警吧,出了人命。”
薛殊搖頭歎道:“這裏沒有辦法與外界聯係的,通訊設備沒有信號,棋賽期間是全封閉的,我的下屬隻有等到五天以後才會來這裏接應我們。”
“這裏四麵環崖,根本沒有外人,凶手很可能就在我們中間或者是躲在這裏的某個角落,薛總,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在這裏和凶手待上五天了。”邢薇有些惱怒的說道,然後她那雙眼睛很是警惕的朝四下人掃視了一番。
邢薇說出了所有人心底的恐懼,這座孤山莊園矗立於一座孤山之巔,四麵臨萬丈懸崖,如果沒有飛行工具,絕難上來,魯逢春被人勒死,顯而易見的就是凶手依舊還在這孤山莊園之中,誰也無法保證凶手會不會還有下一個目標。因死亡而帶來的恐懼氣息充斥在每個人的心頭。
薛殊歎道:“沒有辦法,舉行棋賽的時候我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是一個全封閉的比賽。”
“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的。”唐恨廬輕輕歎了口氣。
“陳顛,現在怎麽辦?”發生這樣的事,薛殊的心情實在有些糟糕,他隻能將希望寄托給陳顛。
陳顛想了想,道:“我們分散開,先將這裏全方位的搜一下。”
眾人想也想,也隻能如此,立時三四人分作一組,開始搜查整個莊園乃至外麵的樹林所有能夠藏身的角落。
直到中午,整整一個上午搜索下來毫無所獲。一幹眾人情緒低沉的圍坐在大廳內。
“搜遍了所有的地方,絕沒有外人。”
薛殊沉聲對著回到古堡大廳內的所有人說道。
待聽到薛殊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露出警惕之色,這句話已很明顯,殺害魯逢春的凶手就在在場的人之中。
陳顛安坐在沙發上,手指掐著眉心陷入沉思,他先是將別墅內的所有人仔細歸納了一番。
除卻原本就在孤山莊園中的薛殊和唐恨廬外帶別墅內的兩名傭人小霜小方四個人外,其他的人皆是一起坐飛機來的後來者。
齊山、王川、程閑、邢薇、魯逢春、曲妙妙、白青七人,如今魯逢春已死,在加上自己和容蓉,整座莊園內共有12人。
自己和容蓉自然可以排除凶手之列,在排除整座莊園並無外人藏身,陳顛幾乎可以肯定,凶手就隱藏在其餘的10人之中。盡管他並不希望這裏的任何人有著殺害魯逢春的嫌疑可能,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邢老師說的不錯,凶手很可能就是我們當中的某人。”
沉寂了許久之後,陳顛終於篤定心思說出了這句讓他很難開口的話。
“我們的神探顛先生,你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我可不希望在這裏和殺人凶手待上五天,那簡直太可怕了。”邢薇的語氣中多少有點嘲諷的意味。
對於邢薇的冷嘲熱諷陳顛懶得回應,他提起精神,那雙睿智的眸子散出銳利的光芒,沉了半響,才嚴肅的說道:“大家說下昨晚散去之後都做了些什麽吧,魯逢春的死亡時間應該在昨晚的一點鍾到兩點鍾之間,脖頸間的傷痕和死時的狀況來推斷,應該是被人勒住脖頸窒息死亡,死前並沒有掙紮的痕跡,所以我推斷,他應該是在並無反抗的情況下被凶手勒死,然後拋屍到泳池裏的。”
“凶手都將魯老師殺死了,為什麽還要拋屍到泳池裏?”王川問道。
陳顛皺眉,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他淡淡道:“暫時不清楚,但肯定有著他的用意吧。”
“依我看凶手很明顯了。”邢薇冷笑的看向程閑,冷聲道:“程閑,你最有殺他的動機吧,那場棋賽的失敗,你一定對他恨之入骨吧?”
聞聽此言,場中眾人皆是大吃一驚,曲妙妙急忙躲離程閑,坐到白青身邊,低聲道:“白老師,程先生和魯老師有什麽過節麽?”
邢薇道:“去年的一場棋賽中,決賽中魯逢春為了取勝,在棋局對弈中對程閑重病在床的老婆出言侮辱,導致程閑心智大亂輸掉賽局,失去了晉升特級大師的資格,而他的老婆在幾天後也是重病不治,病逝在了醫院中。”
“程閑,我說的可有錯?”
被勾起傷心事的程閑顯然情緒激動,停了好一會他才緩過神來,冷聲道:“我的確對魯逢春恨之入骨,但我要殺他就不會簡簡單單的勒死他,那樣太便宜他了。”他的話冷血無情,並未夾雜一點對死者的憐憫,任誰聽來,也不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隨你們怎麽懷疑,人不是我殺的,昨晚回到房間我就睡了,倒是你邢薇,你老公被魯逢春蠱惑投資股票,欠了一屁股外債,這是致使你離婚的真正原因,要說恨魯逢春,我覺得你比我少不了多少吧?”
邢薇氣的漲紅了臉,指著程閑叫道:“程閑,我看你就是凶手,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有力氣勒死魯逢春這麽個大男人?何況昨天晚上我回到房中就直接睡了,第二天早晨聽到有人喊叫才被吵醒,我根本沒有……”
“行了行,不要吵了。”白青打斷邢薇的話頭,轉頭對陳顛說道:“陳先生,請繼續吧。”
陳顛一一詢問下去,在詢問過所有人之後,頓時陷入迷茫,所有人的回答幾乎大同小異,在昨晚各自散去之後,都是各自回到房中睡了過去,這也就說明,所有人都有著作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