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明白
覃嶼的眼光很不錯,給餘遲的準備的裙子非常適合她。當餘遲穿著一身嶄新的小洋裝走出衛生間時,他的眼神,便再也無法從她身上離開。
這裙子是明黃色的,上麵有很多精致的碎花,卻一點都不顯得俗氣,配上她半長不短的發,複古感十足。
一時之間,餘遲便像是一個從畫中走出的人,那是最鮮活的俏麗。
修長而又白皙的美腿向前邁開,最終停留在覃嶼的麵前。
“這裙子很好看,卻不太適合我。”餘遲笑著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裙子一定是為你妻子準備的吧。”
餘遲是個灑脫的人,穿的衣服也總是清清爽爽,男孩子氣十足,除卻一些特定的場合,平日裏,她根本就不會穿這麽有女人味的衣服。當她走進衛生間,拿起這個裙子的那一瞬間,便已猜到,這是他給前妻買的衣服。
很顯然,餘遲的猜測並沒有錯,因為覃嶼已經微微點頭,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你很適合,隻是平時從來不喜歡嚐試這樣的風格罷了。”
覃嶼告訴餘遲,他的前妻最喜歡各種風格鮮明的裙子,於是,當她離開之後,每當什麽重大的節假日,他總會去商場選一件裙子,放在家裏,就當是給前妻的禮物。不知不覺,家中堆了很多再也不可能有人會穿的裙子,直到現在。
定了定神,餘遲走到餐桌邊,從覃嶼帶來的塑料袋中拿出了早餐。
他帶來的早餐種類很多,豆漿油條,生煎包牛奶,還有一碗白粥和許多小菜,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一個特別細心的人。他事無巨細地照顧著她,讓她沒有任何可以操心的地方。
隻是,餘遲開始懷疑,他隻不過是將自己對前妻的愛,轉嫁到了她的身上。
咬了一大口生煎包,皮酥肉嫩,特別香,嚼吧嚼吧著,餘遲想了想,還是說道,“覃嶼,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我,隻不過是因為我和你的前妻有點像而已?”
不管是外貌還是性格,總歸是因為有些相似,所以才讓他在第一時間便對她一見鍾情。覃嶼的確是一個特別出色的男人,但是,若是被追求隻不過是因為成為了一個幸運的替身,那麽,她不願意。
餘遲的話,讓覃嶼一愣,而後她繼續道,“我看得出來,你和前妻的感情很深。換句話來說,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忘記她。既然如此,那你來追求我,對我公平嗎?”
不得不承認,餘遲對覃嶼的確有幾分細微的好感,而繼續這樣下去,或許她真的會喜歡上他。但是,若是到了那一天,她發覺,原來自己隻不過是借著他對前妻的愛而得到了這一切,她該有多傷心?
她並不偉大,說到底,也隻不過是想要得到獨一份的愛而已。她說,每個人都有過去,她也有,這並不可恥。但是,她並不希望這過去的一切衍生到將來去。
在餘遲斬釘截鐵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時,覃嶼的表情,也逐漸從驚訝,變為平靜。到了最後,他心平氣和地看著餘遲,唇角的笑意若隱若現。
他爭辯也好,接受也好,都比現在這幅樣子強,餘遲無奈,說道,“大叔,你究竟聽懂了沒有?”
覃嶼低聲笑著,“你總是叫我大叔,但是今天,你好像比我要成熟一點。”
餘遲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將頭發往耳後一攏,“我隻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
從他們認識至今,這是餘遲第一次就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嚴肅地對覃嶼討論著。一直以來,她都是站在一個被動者的角度接受著他的好,他從未見餘遲認真地考慮過他們在一起的可能性。而此時,餘遲說著說著,愈發激動,不自覺地竟將自己站在了受害者的角度,像是被傷了心,憤憤不平的樣子,這樣的她,如此可愛。
覃嶼笑著,眼底的所以疑慮在頃刻間消失,化作濃情。
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對他動心。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但是,他看出來了。努力了這麽久,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讓他歡喜。
這是久違的感覺了,直到餘遲在他麵前出現,久違的興奮終於重現,而每一次,都來得更加波濤洶湧。
“你笑什麽?”餘遲歪著腦袋問道。
豆漿是現磨的,香醇濃鬱,她喝了一大口,品嚐著唇齒間的溫暖,咕咚一口,吞到肚子裏去。
“我在笑,苦媳婦終於熬成婆,鐵杵終於磨成針。”覃嶼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著,像是在想些什麽,說出來的話也是意有所指的。
餘遲更加不解,神情愈發狐疑,“什麽意思?”
伸手輕輕捏了捏她俏生生的小臉蛋,覃嶼說,“我的前妻和你並不像,你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這一點,我很清楚。小遲,我並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但是一直在你麵前提起已經逝去的人,的確是我不對。”
餘遲皺了皺眉,這是哪兒跟哪兒?
“其實,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你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孩。認識的時間越長,我就越覺得,在有趣之外,你的思想,也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你可以放心,若是我們真的在一起,你絕對是我的獨一份。”
他的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帶著幾分寵溺,餘遲的心就像是被一個小小的雞毛撣子撓著,總感覺有些什麽情緒呼之欲出,卻又無法真正明了。
“覃嶼,我沒打算和你在一起。”餘遲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又重複道,“昨天發生的事情你也看見了,我自己的這麽多事情還沒處理好呢,哪有閑工夫投入新的感情?”
覃嶼點點頭,“我明白。我隻想跟你說,我的事情早就已經處理好了。我的前妻,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但那終究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把過去的一切都封存起來,放在一個寶箱中,不會再輕易提起。小遲,我什麽都沒有做錯,你不能把莫須有的罪名加到我的頭上,你不能對我這麽苛刻。”
這一會兒,覃嶼的神情,又看起來委屈兮兮的了。餘遲終於還是沒忍住,笑著搖了搖頭。
他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吧,作為被追求的那一方,她也隻能受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