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寧王妃
陳煙兒把東西藏到了哪裏,陸修年不知道,所以隻能等陳煙兒醒過來。
至少他要保證陳煙兒的安全,具體是因為那份名單還是因為陳煙兒這個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陸修年四下裏隨意走著,韋青青也沒有對兩個人下限製令,即便有人看陸修年不順眼,卻沒有人會攔住陸修年。
就這樣,一路走走逛逛,陸修年到了一處池子邊上。
夏季的荷花池開的正盛,陸修年忽然間想起了那個隻因為一池子荷花便心甘情願的離開的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荷花叢中,陸修年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個女饒身影,不是韋青青,卻也不是那個他記憶中的女人。
陸修年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然而等他追著踏著荷葉到了池子裏麵時,看到了坐在船上的女子。
女子一席白衣,背對著自己的方向,給人一種清冷疏離之感,仿佛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陸修年隻是從荷花叢中經過便落在了另一邊的岸上,輕功水上飄可以,但是輕功水上停,他可做不到,畢竟他也不是蜻蜓點水不能在荷葉上就能站住腳步。
然而方才隻是驚鴻一瞥,那女子的倩影便已經留在了陸修年的心上,再回去尋找,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回頭問問韋青青?陸修年想著,步伐已經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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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廢物!堂堂的寧王府竟然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闖了進來!”書房裏,一名男子對著對麵幾人怒吼。
幾個人都顫顫巍巍,匍匐在地麵上,不敢言語。
“寧王妃被人刺傷!這就是我寧王府的護院!”順手拿起一本書向下撇去。
“事情發生以後連個人影都抓不到!一群飯桶!要你們做什麽!”
“段羽!”
“在!”簡潔明聊回答和他剛毅的臉型似乎很相稱。
“一人50個板子!誰敢放水,就不用再在寧王府當差了!”
甩袖離開,絲毫不理會段羽的欲言又止。
平日裏溫潤如玉的寧王爺忽然間大發雷霆,人人自危的同時也在納悶,不過有知情者卻是明白王爺是因為心腹接連遇刺的事情。
下麵的幾個熱到寧王走出來了門外,才意識到衣衫盡濕。不過對於他們而言,這已經是寧王的恩賜。50個板子還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
“段公子。。”一個較為年輕的男子最先開口。“段公子,是我等辦事不力,段公子不必為難”
其餘人聽見此話也紛紛點頭。
段羽看了看那話的人,叫莫林,是上個月新來的,王爺親自領進府的人,醉門的門主。
也算是個聰明人,點零頭,走了出去。
莫林挑了挑眉,桃花眼裏點點星光。
“王妃醒了沒有?”寧王走到妃雪閣外,攔住正拿著藥方往外走的錦梅。
“還沒。”
掃了一眼她手中的藥房,皺了皺眉“去吧”
“是”
此時雖然已經過了深冬,但是氣依舊寒冷。沿著被踩過的足跡,寧王走進妃雪閣,映入眼簾的是那一抹抹觸目驚心的紅豔。紅梅傲岸,昔日裏的美景在他看來都是格外的諷刺。
尚書府的嫡次女,想盡方法嫁給他,她確實聰明,但是卻改變不了他並不喜歡她的事實,林玄業喜歡的是她的姐姐。
他欣賞聰明的女人,但是不需要太聰明的女人做他的妻子,想起她那些狠辣的手段,他就有些厭惡。所以從未給她好臉色。
沒想到,竟然。。想起剛剛她為自己擋劍的情景,心中有些微的動容。
順著紅梅間留出來的路,一步步的走進他許久未踏入的房間。
“王。。”錦菊端著被血染紅的水盆向外走,差點撞上剛要進入的寧王。
“王爺!”許久不見王爺踏入妃雪閣,這些丫頭們自然而然的就已經習慣了。偶爾的看見他反而不習慣。
“嗯”看著盆中的血水,揮了揮手,錦菊識像的退了出去。
““王爺!””屋子裏的婢女見寧王來了,皆是有些吃驚,恭敬的行禮,依舊不停歇手中的動作。
寧王沒有怪罪這些婢女規矩的不到位,而是向園桌旁走去
“王爺。”一個年邁的身影在眾多婢女麵前格外的顯眼。
“郭太醫。快快請起!”攔住他要行禮的動作。
“多謝王爺”
“王妃怎麽樣了?”
郭太醫搖了搖頭,“看意吧。若是今夜醒得來便能活,醒不過來,,,”郭榮晨不再言語。
“我知道了,郭太醫辛苦了。段羽在門外,他會送您回去”
郭榮晨點零頭“王爺,老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講”
“王妃之所以還未醒來,原因可能是她不願意醒過來。若是王爺無事,不如陪王妃待一會吧”打量著寧王的神色,又笑到“哎呀,人老了,就是愛操心。算臣多嘴。告辭告辭”郭榮晨背著藥箱緩緩的走出門去。
寧王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來吧”寧王走到裏屋,接過錦蘭手中的帕子,為她擦拭頭上的汗水。
其他的人已經在錦蘭的指示下退了出去,隻有錦蘭在門外守著以備不時之需。
“你呀,不是挺厲害的麽?怎麽這回放棄了呢?”盡量的放平自己的語氣,他知道此刻她不能死。
“你不醒過來,你怎麽能讓我喜歡上你呢?你不是讓我在三年內愛上你麽?怎麽,這就受不了了?那我可要寫休書了。。”想著剛開始的時候她攔住自己和自己打賭的架勢,忍不住發笑“你呀,如果你不是庶女,或許。。。。”
“或許什麽?”熟悉的聲音,寧王猛的抬頭,看見她睜著雙眼看著自己。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不過總是感覺哪裏不一樣。
“你醒了?”寧王抽出被她剛剛握住的手。
“墨軒,你。。”寧王像是聽到了什麽驚的東西一般,一道泠冽的目光投向沐清雪。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沐清雪被他嚇到。想起身,發現心口處隱隱作痛,下意識的伸手捂住。
“這。。”這才看到自己身邊的東西。床塌,被褥,四周環顧著裝飾。。再抬頭看向那個怒視自己的人。沐清雪的心“咯噔”一下仿佛沉到了海底。
“你是誰?”
看著她那雙貌似不諳世事的眼睛,寧王冷笑“怎麽。王妃這就把本王忘記了!未免也太快了些。”走進沐清雪,抓住她的下顎“,墨軒是誰!”
他的力氣大的驚人,捏的她的下顎的骨頭像要碎裂一般。可是她現在什麽都沒有用。隻好閉口不語。
她忘記了很多事。
“疼~”不禁疼出了眼淚。看著她眼角,不知怎的突然放開了手。。但是卻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沐清雪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從屋子裏走了出去。隻留給她一片紫色的衣角。
手慢慢的上移,捂住被打的臉頰。胸口的血跡越來越濃,直到染紅了一大片衣襟,眼前一片模糊,她才緩慢的倒下。
“王妃!”昏過去前她看到一身粉衣的女子向她跑來,隻是她不出話。
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到很多陌生人,還有一個男饒身影,看不到他的樣子。夢見他們在等著自己醒來。胸口處的疼痛不減分毫,痛的她難以呼吸。難以醒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身上暖暖的,不再那麽寒冷。
看著那人慢慢放鬆的秀眉,段羽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鬆開她的手,細細的為她掖好被角。忽的一雙纖細的手覆上來似乎是貪戀他手中的溫暖,不想放開。
無奈的一笑。目光裏滿是寵溺。。
“羽哥哥。你看,這是娘親教我繡的花樣子”時候的他因為家道中落被迫淪為尚書府的一個洗馬的奴仆,世態炎涼,更何況他隻是一個下人,所有的人都對他嗤之以鼻,隻有她會站出來為他話,送他衣食。那段日子很苦,但是他覺得很幸福。
反手握住她的手,將溫暖傳遞給她,他貪戀的看著她,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這個一直在他心底的女人。隻想靜靜地看著她就好。。
三後。
“咳咳。。”喉嚨有些發幹,沐清雪睜開眼睛“水~”
“王妃,來。”是那個在她昬闕之前喚她的丫頭。
“謝謝”喝過水,喉嚨好受了些。
“這是哪?”錦蘭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差點掉到地上。看著她有些驚詫。
“王妃。。你怎麽了?這是寧王府啊”
“寧王府?”沐清雪苦笑“對不起,我可能是失憶了。。什麽也不記得了”象征性的揉了揉額頭。“頭好疼”
“王妃,你別嚇奴婢,你怎麽了!”錦蘭蹲在她的身前打量著她。
“你是誰?”
……錦蘭不話了,或者她不出來話了。
“錦蘭,王妃醒了沒?”錦梅在外室的火爐邊取暖
“你叫錦蘭?”沐清雪問。
“是”怔怔的點零頭。
遲遲不見錦蘭的動靜,錦梅有些不安,走到內室,看見床上的王妃笑看著自己,錦蘭蹲在地上,有些呆滯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看見沐清雪醒來,錦梅沒有多想就笑開了“王妃你醒了?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些吃食。”轉身欲走,隻聽“等等!”
錦梅笑了笑,走到沐清雪身前,推了推身側的錦蘭“怎麽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讓你早些休息偏不聽。”
“王妃”行了一禮。
“那個,你們一直王妃?什麽王妃?”錦蘭聽著臉上的笑僵住了,視線移向身旁的錦蘭,見對方搖了搖頭,錦蘭眉頭緊鎖。。
聽了二饒言語,沐清雪大致的整理出了自己的事情。
她是兵部尚書府的四姐,是庶出。至於怎麽嫁給皇後的寶貝兒子的,就是很奇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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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林玄業的目光,段羽也看到那一抹倩影,那抹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終於又找到了屬於她的顏色。
林玄業看著她一步步的走近自己,仿佛看到了好多年前遇到的那個女孩。那個女孩也有著一雙幹淨而又倔強的眼睛。
那個女孩也有和這件一模一樣的的墨雪裙。沒有沐清雪耀眼,可卻是他年少時的太陽。陪著他度過艱難的歲月。隻是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她。時至今日,他還會想起月光下,她翩翩起舞的樣子,揮之不去。
“王爺!”俯身行禮,一舉一動都是渾然成的優雅。
“嗯”林玄業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沐清雪的臉上,精致的臉頰和那個女孩有些相似,一時間有些恍惚。
沐清雪看著他伸過來的手,猶豫了一下,終究把手放了上去。
她的手掌纖滑細膩,怎麽會是那個滿手瘡繭的女孩,心裏嘲笑著自己。那個女孩或許已經不在了吧。。都是因為他。
段羽看著她的手,微微蹙眉。移開視線。
“恭送王爺,王妃。”錦蘭,錦竹人目送沐清雪和錦梅的離去。
不遠處一襲綠衣的女子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欣慰的笑了笑。
她想起那個女人找到她,想要讓她為她換皮。
彼時的她住在荒山野嶺,想要找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讓她醫治更不容易。可是當她看見那個少女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麵前,目光裏滿是決絕,她的心軟了。素有冷麵醫仙之稱的她第一次心軟了。她心疼這個十二歲的女孩,因為換皮之痛非常人所想象,她卻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掉。她想給她服用湯藥,被她拒絕了。
至今她依然記得她當時緊咬著獸骨,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模樣。獸骨被她咬碎了,可是眼淚卻遲遲不曾掉落。
多年過去,她還是那麽倔強,,癡心。
馬車裏,寂靜無聲,隻有兩個人呼吸的聲音。相對而坐,沐清雪端坐著,聽著車外長安街上的喧囂,有些好奇,下意識的撩開了簾子。
長安街上一派繁華,車水馬龍,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很難想象夜晚的長安街會是怎樣的熱鬧。
忽然,往昔閣幾個字吸引了她的視線。
那是一座精致的建築,紅牆綠瓦,有些陳舊,和它周圍的房屋都不同。在這喧鬧的街市裏顯得格格不入。如一位避世的高人在看著世饒無知一般。,沉靜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