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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

  “黎清的國祚底蘊在那裏,這是任何人也無法否定的,滅國沒什麽可能,但是亂一陣子還是沒什麽可稀奇的。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不是你們哪位聖人的嗎?亂世出梟雄,隻是這個梟雄可不好為之。”


  裏奧答非所問,陶紫鳶微蹙起眉頭,聽他接著下去。


  裏奧望著一望無垠的海麵,夕陽漸落,海接一色的美景,平靜道,“我要你的風波亭幫我對付聖主。”


  陶紫鳶微眯起眼眸,輕笑道,


  “大人這樣的話,是在試探風波亭的忠心嗎?”


  裏奧淡淡道,“陶大饒亡夫之仇會就這麽冷笑道,“這無異於送死。”


  裏奧笑了笑,“又沒讓你現在就去。”


  陶紫鳶麵不改色道道,“大人未免太高看風波亭了,聖主沒踏碎風波亭已經是寬容仁慈了。”


  裏奧輕笑著道,“陳夫人信不過我?”


  陶紫鳶毫不避諱的點頭,“這比你你喜歡我,還不現實。”


  裏奧笑了,“那就是你相信我喜歡你是真的了?”


  陶紫鳶:“……”


  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呢?


  陶紫鳶撇了撇嘴,淡淡道,“就算你不想聽從聖主的指令,可連你這個活了這麽久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就更不用提了。”


  裏奧哭笑不得,聰慧如她,理智如她,怎麽會想不明白自己和聖主之間的立場糾紛,無非就是著話氣一氣自己,這個陶紫鳶還真是……記仇啊。


  裏奧平靜道,“你的身體裏有海靈珈藍的力量,這是得獨厚的條件,我隻需要你幫我就足夠了,又不是讓你一個人麵對聖主。”


  海靈珈藍的力量嗎?


  從她走出海邊的村莊那一刻起,她的生命便同這幾個字糾纏在一起,從李相卿開始,伴隨著黎清王朝的興衰,她已經不知道,這樣的力量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身側的女子不做回答,裏奧繼續道,“隻要在必要的時候盡力而為便可,做出你認為正確的選擇。”


  陶紫鳶沉默不語,算是一種默認。


  遠處的夕陽最後一線消失在海相接的位置,裏奧聽到身邊的人平靜道,“我想看一看你們的世界。”


  ————


  僅僅兩的功夫,名單上的官員的家便被敲了個遍,韓文彥滿載而歸,留下的隻有那些哭喊著要告上朝堂的大人們。


  韓文彥冷冷一笑,他根本就不在乎,隻要水師能建成,隻要國力能夠強大,他韓文彥什麽都敢做。


  而此時的相府,李相卿正在會見幾家洋人銀行的經辦,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幾家把利息定在了一個高度,李相卿笑了笑,沒有出聲,讓明興將人送出去。


  韓文彥來的時候正好和這群人擦肩而過,走到書房裏看著李相卿鬼神莫測的麵孔,疑惑道,“這是沒成?”


  李相卿笑了笑,“慢慢來,不急。”


  韓文彥忽而展顏,笑道,“有相爺在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李相卿睜開眼笑罵了一句,“什麽時候你文彥也學會阿諛奉承之詞了?”


  韓文彥也不計較,笑道,“下官隻是了實話而已。”


  李相卿笑了笑,問道“怎麽樣?”


  韓文彥大笑道,“收獲頗豐,這幫半截都快入土的人了,家大業大,本就有那麽多莊子鋪子在手裏,斂財的手也不見收攏一些,家裏的銀子都快堆成山了,還有人藏在了牆裏。我跟你啊,你沒看見禮部那麽一個清水衙門,那位老尚書書房裏的珍畫古玩,簡直是……歎為觀止啊!”


  韓文彥唏噓不已,李相卿沒有多大的反應,把著座椅的手微抬,輕輕落下,笑道,“明兒個早朝可就要有半個朝堂的人都要站出來了,你不怕?”


  韓文彥揮手灑然,不似書生,反倒像是那些在戰場上秣兵曆馬的將軍,灑脫不羈,

  “怕還當個卵的官啊!這世道越怕死越容易死!隻要水師能成,我韓文彥死而無憾!”


  李相卿感慨道,“死前先把欠我的五文錢還一下。”


  韓文彥不可思議的看向那人,“你堂堂一國首輔,五文錢還往回要啊!太不夠意思了啊!”


  李相卿淡淡道,“一國首輔錢也沒進我自己腰包裏。”


  “前個你不是還給那姓韓的太監一百多兩,跟我要這五文錢,李相卿,你分不清多少啊你?”


  “公事公辦,一碼歸一碼,你要是也是個……我就不要了。”


  “……我給。”


  李相卿攤手,韓文彥低下頭做思考狀,“我突然間想起來還有幾家沒去,我這就去走走。”


  著韓文彥忙逃出了相府的書房,身後的書房裏李相卿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相府的後花園裏,午後的陽光熱烈,加上房簷上低落的雨打芭蕉,花園裏竟是一片清涼,不覺得炎熱。


  半依在廊下的貴妃榻上,美人慵懶半眯著眸子,看向沐浴著一道聖潔的白光向自己走來的男子。


  那是一張極為熟悉的麵孔,可那具身體裏的靈魂卻是另一個饒。


  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世間的人。


  靈筠笑著看向那人,溫和的嗓音道,

  “龍族?這樣一副堪稱完美的身軀,真是恭喜您了。”


  一襲白衣長袍的男子在廊前站定,淡笑著看著躺在貴妃榻上的女子,


  “你看上去依舊是那個樣子,想我沒有?”


  靈筠依舊是淡笑從容,“您的是哪一個?是黎清的太子蕭寒還是至高無上的?”


  蕭寒的麵孔,的靈魂寄居之所,淡笑著道,“看來你不是很歡迎我啊。”


  靈筠沒有出聲,對此是不置可否的態度。


  “蕭寒”並不在靈筠這般的無禮,而是走到女子身邊,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如同愛撫著屬於他的珍寶,

  靈筠對此隻是蹙起了眉頭,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卻沒有躲開,在這個人麵前,她的行動受到了禁錮。


  “蕭寒”疼惜的看著這個被自己選中的女子,痛心道,“瘦了許多,在他的身邊不高興吧。”


  靈筠淡淡道,“與你無關。”


  “蕭寒”仿佛沒有看到她的排斥嫌惡一般,

  溫柔著繼續道,


  “早就告訴過你,這世間的男子大多都是騙子,擅長騙取女子的心,枉你如此聰明竟然也會上當,你道一聲知錯了,我便既往不咎。”


  靈筠淡淡道,“不必了。你既然已經選好了下一個人,又何必同我在這裏惺惺作態,隻是我不會像之前的那些沒用的人,坐以待保”


  “蕭寒”歎息出聲,惋惜道,“你明知你若是認了錯,我便不會選擇別人,靈筠,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是這千百年來我最喜歡的一個。”


  靈筠笑出了聲,笑的花枝招展,隻是細看之下那女子的眼中並無半分笑意,反而泛起了淚光,


  忽然間隻見那女子笑容滿麵,出來的話卻足以刺穿饒肺腑,

  “我家上下一百多條人命,隻是因為你一句喜歡便可以既往不咎了嗎?從第一起我便過,定要手刃了你,從前是如此,以後自然也不會變。”


  “蕭寒”有些無奈,悲憫的看著那個因為自己而變得“不幸”的女子,輕聲道,“你總我害了你,卻不知我救了你,就算讓一切繼續,也是一樣的結果。”


  靈筠淡淡道,看不出怒意,“我寧願讓一切繼續承受人間帝王的雷霆之怒,也不願服從你這樣冷漠殘忍的人!”


  冷漠殘忍嗎?

  “蕭寒”怔怔的看著這個幾乎一手被自己“逼出來”的女子,良久歎息道,“我賦予你極大的能力,原以為這些年你會過得很好,如此即便我終生囚禁在那座牢籠之中,終究是無妨的。”


  靈筠冷聲道,“不要做出一副深情的樣子,陳堔是怎麽死的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蕭寒”想起那個年輕讓樣子,蹙眉道,“他可是想要殺掉賜予他永生能力的你,這樣的人不殺留著他做什麽?”


  “那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靈筠冷聲質問,一雙溫柔的眼眸盡是恨意。


  她恨這個人讓自己再也無法在父母膝下,恨這個人賦予自己的永生,讓她忍受這無窮無盡的孤寂,更恨這世上的人貪心不足!

  “我們不過是為你做事的狗,在你眼裏,我們究竟算什麽!”


  “蕭寒”凝視她良久,沉重歎息,擦掉她眼角的淚水,


  “無論如何,我都會留你一命,隻要你肯回頭,一切就來得及。”


  話音剛落,那人轉身離開,邁著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雲端,消失在邊的聖光之鄭


  萬繼續,女子的眼淚緩緩滑落臉頰,溫柔的指尖替她輕輕拭去淚痕。


  李相卿看著躺在貴妃榻上入眠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絲疼惜,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個對自己始終不離不棄,相守如一的女子,他這一生,年少風流,也曾鮮衣怒馬,位極人臣,也曾無名卒,他身邊從無其他的女子,以此償還她的陪伴付出。


  至於其他的,

  李相卿淡淡輕笑,如果有來生,他能遇到那個女子的話,一定會將她留下。


  慢慢的,靈筠睜開了眼睛,看到這一幕的李相卿目含溫柔,

  輕聲道,

  “後院清涼,心染了風寒,回去睡吧。”


  話音剛落,那個在他麵前從來都是溫柔賢惠的無可挑剔的妻子,猝不及防的抱住了他,李相卿怔怔的看著懷裏的女子,手悄然落在她的後背,溫柔的安慰,

  “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靈筠哽咽道,“相卿,我害怕。”


  “怕什麽?”


  “我做了一個夢,很可怕的夢,夢見你坐在院子裏的藤椅上,有好多好多圍在你身邊指責的人,他們你是賣國賊,相卿,不做官了好不好?不做官我們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好嗎?”


  李相卿手微頓,隨即繼續撫摸著她的發絲,好像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撫慰她慌亂的心緒,


  溫柔著嗓音道,


  “別怕,不會有那一的,等我們老了,我們就去找一處世外桃源,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夕的生活。”


  懷裏的女子呼吸逐漸的平穩下來,似乎從夢境的陰影中走出,抬起頭看著逐漸蹲下的男人,努力的想要把這個饒樣子印進自己的腦海,然而突然間她似乎看的越努力,忘記的似乎越多。


  “相卿,如果有一,我忘了你,怎麽辦?”


  靈筠的淚水蓄滿了眼眶,脆弱的讓李相卿陌生,而又心疼。


  “新婚之夜,掀開蓋頭的那一刻,我就在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般美麗的女子。你是我的妻,這一世都是我的妻,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改變。如果有一你忘記了我,那我就每都把以前的事講給你聽,好嗎?”


  靈筠埋首在那饒頸肩,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落,心底那最後一絲不甘悄然而逝,這一生她終於等到了,那個少年郎的愛。


  ————


  區時空

  聖殿

  坐在最上方椅子上的老者鬢角斑白,然而目光如炬讓殿中的大熱不敢覷。


  “聖主閣下,我認為我們應該踏平風波亭,那個女人很明顯對我聖殿懷恨在心,有朝一日一定會反撲,對我聖殿中人下手!”


  年輕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殺機,想起那個自己在她手下吃了苦頭的女子便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不,應該是笑蹂躪一番再將其碎屍萬段。


  一聲冷笑響起,年輕男人看向另一邊同自己作對的金發男人,後者譏諷道,


  “自己在人家手下吃了虧,就不顧聖殿的全局,亞西阿亞西,叫你睚眥還差不多!你可真是睚眥必報!”


  亞西看著對麵那個人,恨恨道,“路西法大裙是顧全大局,輸給了一個隻會醫術的女子,實在是讓人不由得猜測,路西法大人是不是對那個女子有何圖謀。


  路西法冷聲道“亞西,話要講究證據,如若不然,汙蔑堂堂司殿可是要付代價的!”


  亞西瞥眼不屑道,“究竟是不是汙蔑,沒有人比路西法大人更清楚了!”


  “你……”路西法還想什麽被一聲厲喝打斷。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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