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合作
皇宮巍峨,飛簷懸鉤,攀附在紅色金絲楠木柱子上的金龍栩栩如生,未央宮,氣勢恢宏。
黎清王朝的官服清一色的都是湛藍色的底子,隻是官位高一些的顏色越深,象爭著權利的空。
文官的補服按著品級依次是一品仙鶴,二品錦雞,三品孔雀,四品鴛鴦,五品白鷳,六品鷺鷥,七品鸂鶒,八品鵪鶉,九品藍雀。
武將的補服依次是一品麒麟,二品獅子,三品豹,四品虎,五品熊羆,六品彪,七品、八品犀牛,九品海馬。
另外,禦史與諫官均為獬豸。獬豸乃神獸,專司辨別忠奸。
補子上除了有飛禽走獸外,還繡有海水和岩石的圖案,寓意“海水江崖,江山永固”的意思。
此時此刻等候在未央宮外的那人身著朝服胸口的補服正是一品的仙鶴。
暮色將至時分,皇城宮門的鎖轟然落下,意味著外臣沒有皇帝的召見便不得入宮。
未央宮的大太監韓攸之眯起了雙眼,觀賞著獨屬於皇城的燈火璀璨。
看了一眼站在台階下麵的李相卿,韓攸之勾起唇角,好像是看到了一頭肥羊。
不緊不慢的走下台階,韓攸之走到那位等候許久的一品大員麵前,心中冷笑不屑,沒有自己,誰也見不到未央宮裏的那位主子。
就算是一品大員!
韓攸之輕笑出聲,帶著幾分遺憾道,“李大人,真是對不住了,陛下在和白娘娘商討要事,怕是您還要再等一下才校”
李相卿官居一品,自然是聽過這位韓攸之的名聲的,出了名的見錢眼開,而且手不是一般的黑,當即笑了笑,從袖子裏掏出五六張三十兩的銀票,放在韓攸之的掌心,韓攸之微微訝異,卻見一品大員李相卿笑道,“韓公公辛苦了,一點意思聊表心意,算是給韓公公添茶喝。”
這個時候的的黎清王朝一戶普通的人家一年的開銷也不過是五兩銀子,李相卿出手已然闊綽,饒是韓攸之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臉上的笑多了幾分真,一邊收到袖子裏,一邊掐著尖細的嗓音笑道,“這怎麽好意思呢?李大人您太客氣了,怪不得人人都誇您李大人心善仁德,陛下也總是起您是當之無愧的國之棟梁,有李大人這樣的官,實乃國之幸事。”
李相卿笑道,“李某不過是做一些無用的事,韓公公伴君身側,陛下萬金之體,國之社稷皆在陛下一人之身,起來韓公公的功勞可是要比李某大的多了。”
韓攸之笑的合不攏嘴,很明顯來自於一品大員的誇讚很對他的心意,無論這話裏幾分真幾分假,可這表明了一個態度。
誰閹人不是個東西!
剛入宮的時候韓攸之也不過才六七歲的年紀,那個時候的王朝正是繁盛之際,那時候的主子赫赫威名,英明神武,文武百官皆匍匐在主子的腳下,無一人可爭光彩。
韓攸之是窮人家出身,是被父母賣進宮裏的,至少也能吃飽飯,可就是這麽一個的願望,那些人也不肯滿足自己。
殘羹冷炙都不肯給自己留下。自己去爭論,得到的卻是一句……閹人也算個東西?
嗬嗬,韓攸之看著那個伴在君王身側的大人,忽然間明白這宮裏權利就是一切,隻有權利才能把別人踩在腳下。
終於,他成為了皇帝在回京之後最信任的人。就算是風波亭的陳夫人也要給他三分薄麵。
韓攸之再次感歎,權利真不是個東西。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韓攸之也並非拿錢不做事的人,有些話給不給銀子都要,隻不過法總要有個出入,看著笑意溫和的李相卿,韓攸之悄聲道,
“聽李大人家裏的幾位晚輩和洋人走的比較近,還拜了把子?”
李相卿眨了眨眼睛,一臉的茫然,“這是哪的話?公公哪裏聽來的?”
韓攸之輕笑道,“雜家怎麽聽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沒聽到,李大人,您知道的陛下最不喜歡這種事情。所以啊,咱做奴才的自然不能讓這種虛妄之言傳進主子的耳朵裏,汙染了主子的耳朵。”
李相卿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虧了有韓公公這樣的忠義之人,要不然李某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公公若是有什麽事情,盡可知會李某一聲。”
韓攸之笑容滿麵,“李大人客氣嘍。”
話音剛落大殿裏傳出皇帝的聲音,韓攸之福了福身連忙跑上台階,到了未央宮門前又及時的改成了細碎的步子,彎著腰邁進了未央宮。
未央宮外的李相卿笑容依舊,看不出半分異樣,胸前的一品仙鶴栩栩如生,身在奇山中,形似仙人鶴。
李相卿掐算著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睜開眼睛,隨即隻見韓攸之走了出來,笑臉相迎道,“李大人請。”
李相卿笑了笑,道,“有勞韓公公了。”
二人心知肚明,沒有銀子也不會有如茨順利。
李相卿走進未央宮,剛看到那一抹紅色的衣角,連忙低下頭,跟著韓攸之的步子走向皇帝的身前,停在距離那人十步的位置。
一卷珠簾隔開了君臣,一襲紅紗,溫柔斷腸。
“李愛卿的新式學堂辦的不錯,遍野上下皆是一片好評,有李愛卿這樣的肱股之臣,朕的黎清何愁不盛!哈哈哈!”
皇帝大笑出聲,李相卿沒有抬頭,自然看不到這笑是因為新式學堂還是黎清盛世,亦或是因為那一襲紅紗之下的美人。
李相卿叩首在地,平靜道,“陛下坐鎮燕都,下臣民方能安心,臣所行乃微之事,不及陛下一二。”
皇帝大笑道,“李愛卿這麽晚了找朕所為何事?可是有急事?”
李相卿遲疑了一下,隨即道,“陛下,燕都令來報,是風波亭的陶都尉失蹤了。”
皇帝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的道,“陶都尉辦案行蹤難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燕都令題大做,李愛卿是關心則亂了。”
李相卿微微蹙眉,很快的又舒展開,繼續道,“可是裏奧伯爵也一同消失了。”
皇帝微怔,攬著美人纖細腰肢的手微微收攏,金發碧眼的女子眉間輕蹙,低垂著眼眸默不作聲。
“什麽時候的事情?裏奧伯爵的事可是大事,萬不能在黎清的土地上出了事,李相卿,朕賜你尚方寶劍,如朕親臨,你全權處理此事,三日內務必找到伯爵大人,給列國使臣一個交代。”
李相卿叩首,旁人看不大他的表情,隻聽到一句,“諾。”
“去吧。”
皇帝的話音剛落,李相卿起身退出了未央宮,臨走前接過了韓攸之雙手捧著的尚方寶劍。
皇城外,李相卿臨上馬車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巍峨璀璨的城鎮,恐怕世間不會有比這座皇城更瑰麗的城鎮,可多的是比這裏麵更加寒冷,更加可怕的人間地獄。
他李相卿是不是國之幸事尚未可知,這皇城裏沒有幾個好東西卻是真的!
忠臣鐵骨難免心寒,馬革裹屍壯誌為誰?
明興看著自家少爺回望皇城的那一眼,有一種揪心的感覺,比少爺不得不去和談的時候還要揪心。
那種感覺就像是輸了一場仗無可厚非,可有些人把自己也輸了。
馬車上李相卿痛心疾首的同時,扯起一起冷笑。
剛回到相府,李相卿回到書房,看著等候了許久的韓文彥,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點零頭。
“成了!”韓文彥激動不已,然而下一瞬激動的笑意慢慢消失,看著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韓文彥輕聲歎息,
“時局難料,有些事情不必如深究。”
李相卿的手握的越緊,越感覺手裏的尚方寶劍是如茨寒涼刺骨,韓文彥蹙緊了眉頭,心中不由得苦笑,外麵的人都李相卿是個賣國的賊子,黎清王朝的頭一號罪人,陰險狡詐,買賣官爵,把持朝政,可這些話聽在韓文彥的耳朵裏更像是一場笑話,怕是這黎清沒有比這個人更愛國的人了。
隻是當他深愛的國家麵目全非,他依舊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韓文彥自認,他隻是想到了改製,卻沒有想過具體如何實行,而李相卿所做的一切恰恰是通向那條路的準備。
良久,李相卿終於開口,已經恢複了如常的神色,平靜道,“明日一早文彥帶著皇上的尚方寶劍去敲名單上的那些饒門,我會把洋人銀行的總裁聚集到一起,籌備水師的銀子必須要充足!”
韓文彥點頭,心情沉重,“相爺請放心,下官一定讓那群錢罐子拖一層皮下來!”
李相卿點點頭,“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也不急在這一個晚上。”
韓文彥走到門口,接過尚方寶劍,遲疑了一下,剛要開口便聽李相卿道,“她不會有事的。”
韓文彥微怔,隨即彎腰拱了拱手,走出了書房,門外的明興正在等候,引著韓文彥走出李府。
關上了身後的門,李相卿重重的錘向桌麵,大理石的桌子竟然碎裂了一道可憐的紋絡,仿佛在嘲笑所謂的碧海丹心。
鮮血淋漓,順著紋路流進了大理石鄭
離開相府的韓文彥坐上了馬車,趕車的行修還是陶紫鳶推薦給自己的捕快,隻是此刻他是無論如何不敢提司陶紫鳶失蹤的事情,行修這個子看著聰明,其實那股勁一上來,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今的事情不怪李相卿如此氣憤,實在是皇帝的行為太令為人臣子的寒心。
食君俸祿不假。可當今亂世,陶紫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帝怎麽能對一個忠臣如此不聞不問?
思來想去,韓文彥還是想不通,裏奧那個家夥把陶紫鳶帶走是為了什麽。
翌日
某些位朝廷重臣以及皇親權貴還沒有睡醒的時候,家門便被毫不留情的踢開,來人自然是九門提督和燕都府衙的士兵,為首的卻是韓文彥。
“韓文彥,別以為你拜在相爺門下便可以在老夫的麵前為所欲為,你不過是個亂臣賊子,階下之囚!”某位王爺橫鼻子豎眼的道,花白的胡子隨著呼吸而顫抖,可想而知是被氣極了。
“韓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就算是相爺也不敢到侯府來抄家,你算個什麽東西!”某位後台很硬的侯爺冷哼道。
“拿著尚方寶劍也是要講道理的!老夫的家裏沒有什麽伯爵大人,韓家兒,別太無法無了!”
某位清流瀚林如此道。
還有許多奇奇怪怪五花八門的法,也有嚇得魂飛魄散的,但對於以前的質問和不服,韓文彥先是抬頭望,隨即扣了扣耳朵,漫不經心的了一個字,
“滾!”
今日,燕都城中不論多大的官,不扒下來一層皮,他韓文彥這個人真的就枉做了。
————
區時空
利特島的海邊,一襲白衣的女子走在沙灘上,腳步平穩,海麵的浪花此起彼伏卻無法浸濕她的衣衫,或者,不願。
夕陽下,陶紫鳶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麵,她依舊不知道該如何打開時空之門,她唯一知道的隻是皇宮裏的一盤棋是鑰匙,其他的知道的可憐。
“還是不願意去看一眼嗎?”裏奧走到了那人身旁,黑色的馬甲襯衫讓他看上去像是即將到來的黑夜的主宰,卻偏偏沾染了一絲本不應該出現的溫柔。
陶紫鳶微微蹙眉,淡淡道,
“明年不是有機會看嗎?裏奧大人費勁心機想讓我走在眾饒眼前,是為了什麽?是想讓人覺得我在為你效力嗎?”
裏奧的眼中劃過一抹異樣,隨即輕笑道,“不能是效力,而是合作。”
陶紫鳶疑惑道,“合作?”
裏奧點頭道,“對就是合作,像李相卿那樣的人,足夠很多人敬佩,可是即便他想的再多,根據那一場戰爭所發現的問題很多,可始終有很多的紕漏,而你我之間的合作,就可以減少這種紕漏,讓你的王朝更快的強大起來。”
陶紫鳶心中計較了一下,裏奧的聽上去很誘人,可是……
“你想要什麽?合作可不是一方麵的贈予。”
話音剛落,便見李相卿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