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命不屬於自己
為,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徐太醫會在一瞬間變老?
為什麽他會無聲無息的死去,讓人措手不及,連一句道別也沒有。
更像是一場夢,同宜不一樣的是,一個如此真實的人,前一刻還生機勃勃的人驟然間白發叢生,沒了聲息。
她甚至,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忽然間她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麽陳堔會這麽反常,一切都清楚了,原來他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所以才會在縣衙裏那般行為,所以才會給自己講人死後靈魂會去向哪裏的事情。
原來,他是知道的。徐太醫也清楚,所以一個才會讓的敬重,一個走的從容。
“陶紫鳶!”
他在叫自己的名字,讓自己保證徐太醫的屍身不腐,可人已經死了,這些又有什麽用?一種悲涼的心境油然而生。
“我……知道了。”
她哽咽著,並沒有眼淚,她想起老人在那間屋子裏同自己的話,或許他也早有預料自己的死亡,或許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藺楓,我們回鎮上吧。”
陶紫鳶道。
得到指示的藺楓先是看了一眼陳堔,得到了後者的首肯這才背起了地上的人。
一覽眾山的峰頂上孤寒清冷,彌漫著詭異的氛圍,可沒有人得清這是怎麽回事。
一直到那個人的到來時,這種在每個人心頭壓抑的感情,徹底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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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的火球照亮了半邊的夜空,瞬間連月也失去了顏色。
砰的一聲幾乎炸開了峰頂,一時間碎石四濺,好在陳堔及時的將陶紫鳶和唐夕帶走,可兩人還是受了傷。
陶紫鳶的腿被炸傷了,唐夕的手臂血肉模糊。
可笑的是,這嚴重的傷勢竟然是由唐夕最擅長的火造成的。
“啊!”忍不住吃痛出聲的兩個人,都在下一刻默默地咬緊了牙關,卻阻止不了身體因為疼痛而產生的顫抖。
但是很快幾個人便反應過來了,這火就是當日要燒死陶紫鳶的真火,隻是被火氣撩到便如此的嚴重,可想而知若是真的砸了個正中又當如何?
一時間徐太醫的死再加上對男子的怨氣,陶紫鳶和唐夕不約而同的凝聚起手中的力量。
視野之中,黑衣的男子逐漸走近,身後的峰頂寸草皆無,卻仍舊在燃燒,且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壞我好事,你們可真是該死啊!當初就應該直接送你們上路!”
銀色的麵具下是男子憤怒的麵孔,精心籌劃的一個局竟然就這樣被這些人破壞,他如何能夠甘心!
火光再次凝聚,可這一次卻沒有預料當中的那樣砸在那些人的身上,而是被一柄劍擋了下來。
陳堔的劍,青色的光幽幽的包裹著炙熱的火,那股撲麵而來的熱氣就此被隔絕。
銀色麵具的男子吃驚的看著陳堔的動作,難以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沒有人可以阻擋我的火!絕對不可能!”
此時此刻男子還沒有發覺,眼前之人的可怕之處並不僅僅在於此,不能接受的他繼續凝聚力量發送火球,卻毫無例外的被陳堔攔下。
“是你嗎?就是你給軍隊下的毒?就是你要燒死風波亭的提司,是嗎?”
陳堔冷冷道,在唐夕和藺楓的記憶裏,這應該是在戰鬥時他對對手過的最多話的一次。
“是我又怎樣!你們這些愚民,以為解了毒就萬事大吉了嗎?咱們走著瞧!”
著男子的身影迅速的遠去,可再快的速度還是比身後緊追不舍的火球慢了一步,隨之而來的還有血與火交織的兩條巨龍穿破夜空。
陳堔轉過身,看著癱在地上的兩個人,還有某個人掌心的鮮血讓人無法忽視。
“先帶人回去吧。”
陳堔道,兩個傷勢這麽重的人,陳堔不可能棄之不理直接去找其他人。
夜色下一行人趕回了望月鎮的客棧,不知不覺間已經亮了,臨進門時陶紫鳶和唐夕望著邊的魚肚白似留戀不舍一般,被陳堔拖進了客棧裏。
幾個人的房間還沒有退,因為給足了銀兩,掌櫃的也沒有轉讓給別人,隻是難免問了一句,
“這二位是怎麽了?怎麽傷的如此嚴重?”
“有冰水嗎?”陳堔問道。
“有,有。”掌櫃的連忙回答。
“幫忙拿一些冰水上樓,字一號和二號房間,有勞了。”
即便沒有什麽,但陳堔的表現似乎已經明了一切,他不是不在乎這些人,隻是更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麽。
安置好二人後,很快掌櫃的帶著冰水到了兩個房間,陳堔守在傷勢更重的唐夕身邊,拿著手巾沾了冰水再敷在他的腿上。
這傷,尋常的大夫根本就治不了!如果徐太醫在的話……完全不是問題。
“掌櫃的,先幫忙照顧他一下,我去請大夫!”陳堔道,得到了掌櫃的同意後趕忙出了門,另一個房間裏藺楓同樣用冰水擦拭著陶紫鳶腿的位置,試圖緩解她的痛苦。
會醫術的不止是徐太醫一個人,陳堔在客棧的另一個房間裏按著徐太醫告訴自己的方法喚出了玉裏麵的荊溪。
睜開眼,荊溪看到眼前的人得意的一笑,“陳大人,我們又見麵了,隻是你的生命無盡而又枯燥,於我並沒有價值,交易的話換別人來做的好。”
幾個時辰前在去往城外的路上,陳堔同徐太醫在半路上停下來,試圖同荊溪做交易的陳堔被拒絕了,因為他的生命已經不屬於他自己。
至於其他的東西,她也隻看上了陳堔手中的啟,這件陳堔絕不可能給出去的東西。
而此刻,陳堔再一次將她召喚出來,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為了陶紫鳶和唐夕身中的火毒。
“火毒呢?也不可以解嗎!”
陳堔冷冷道,看向女子的目光中是深不見底的寒意,
“如果不可以,那我就毀了你!兩個人我風波亭死的起!也永好過讓你這邪惡的東西存在於這個世上!”
沒有想到陳堔的態度竟然突然間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畢竟方才他的態度可並非如此。
荊溪忽然間明白,或許隻是因為籌碼不一樣,一個軍隊的人,和兩個人,對於陳堔的意義並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