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眾多聽眾

  “韓柏，其實一直以來，我……我都那麽在意你。”


  我抬起頭，慌慌張張避開他的視線。


  當天晚上，我連夜乘坐列車回家，爸爸媽媽早已經睡了，我躡手躡腳地推門進入，進了自己的房間後，一切才都恢複了平靜。


  我想起來今天是星期六，忽然心血來潮，就打開收音機。


  青蘋果姐姐柔美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同學們，很高興你們準時坐在收音機前，在如今這個網絡科技高度發達的年代，很多事情都變得廉價了，我們漸漸發現，長大了失去的東西那麽多。青春期的你們在懵懂中一點一點成長，所以今天我們的主題便是‘愛戀’。”


  我的心小小的震動了一下，豎起耳朵很認真地聽她接著講下去。


  “在每個少年的心裏，都住著一個天使，而這個天使，可能是個女生，也可能是個男生，青春期的你們就像是一個仰望星空的孩子，每顆星星都會寂寞，愛情來的時候，有時候很突然。最後，按照慣例，我要從眾多聽眾的來信中抽出一位親自回信，這周的幸運聽眾同樣是來自廈門第二外國語學校高一9班的徐凱琪。”


  我捂著輩子，嗚嗚不敢哭出聲。


  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應付如今遇到的窘境？葉子軒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孩子，如果我公然拒絕了他會不會覺得很難堪？很多事情暫時都沒有答案，明天再想吧，困了。


  在學校的日子顯得特別難熬，我很害怕麵對他，上課也提不起精神來，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火辣辣的眼睛在盯著我看，而我的身邊，永遠失去了葉海鷗這樣可以談心的好同桌了。


  放學後，盡管我收拾好書包急急忙忙就往外趕，但最終還是被葉子軒趕上了。


  “韓柏，請你不要逃避我，好麽？我隻要一個答案，請你給我一個答案！”


  我將頭低得很低很低：“對不起……”聲音小的連自己都快要聽不到了。


  我頭也不回就跑了。


  周四，廣播通知請各班班長到四樓收發室領取各班的信件。


  我回來的時候講一封青蘋果姐姐的回信遞到了徐凱琪的手中，她和葉海鷗當初收到青蘋果姐姐的回信時一樣高興，並且對我說，班長，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11：35分，放學後她果然沒有食言。約我到學校附近的一家餐館就餐。


  12：00的時鍾敲了一下，服務員還沒有上菜，因為餐館裏的人實在太多了，於是她問我要不要繼續等或者是換家。


  我說，隨便呀，反正我是沒有啥意見。


  “啊……”坐在我對麵的徐凱琪忽然捂著肚子大叫起來，臉上明顯呈現出扭曲的表情，我急了，你怎麽了。


  “肚子好疼……好疼。”


  她額上冒出點點細細的汗，一手抓住我的手，抓得很緊，嘴唇也越來越慘白。


  我趕緊掏出手機撥打120.

  徐阿姨和徐叔叔都在急救室外等得很是焦急。


  “我們可就她這麽一個孩子，如果再出了什麽事，我也不想活了……”做媽媽的聲淚俱下。


  我看著不忍心，阿姨，請你相信，她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穿白褂衣的一生走出來時舒了一口氣。


  “幸好搶救及時，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叔叔阿姨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我也終於可以深呼一口氣了。


  經過醫院的徹底檢查，斷定徐凱是中毒而導致的劇烈的肚子疼，但這就奇怪了，毒到底下在哪裏呢？莫非凶手和毒害葉海鷗的是同一個人？


  不到兩周的時間，就有兩名女學生中毒，凶手的膽子是很大的，且投毒的首發極為高明，竟然到了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


  我疲倦的回到家裏，無聊地打開電視機，重慶市大貪官文強一死，全國掀起了一股“包公熱”，正好播到《新包青天》中的一個小細節，唐真翻看賬本時用手蘸了書頁發到嘴裏就中毒了。


  這一幕讓我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但問題是葉海鷗和徐凱琪都沒有這個習慣，他們又是怎麽中毒的呢？


  15歲的弟弟高舉著郭敬明的簽名書《小時代》向我顯擺，他故意狠狠親了一下然後說，姐，你羨慕吧？這可是小四的親筆簽名書哦！限量版的！

  對！就是這樣！我懂了！


  直覺告訴我最近發生在身邊的兩起投毒案一定與微澀電台的那個所謂的青蘋果姐姐有關，她在節目中特別提到的兩個人，對！葉海鷗和徐凱琪，並且都親自給他們回信，那麽，如果這個青蘋果姐姐是凶手的話，那麽問題就應該出現在那封信上。


  事實證明我的推論是正確的，很快，檢驗科的人從那兩封來自青蘋果姐姐的的粉紅色信件中提取到了泄根，至於她倆是如何中毒的？其實很簡單，每一個女孩在接到了自己偶像的來信之後，自然都是喜不自禁的，所以都會捧著信箋親了又親，就好像我那位傻逼弟弟捧著郭小四的簽名書親了又親的道理一樣，所以才導致的中毒。


  消息傳出後，幾乎是所有的同學都沉浸於緊張壓抑的氣氛中，緊張的是生怕自己成為青蘋果姐姐的下一個提及者，壓抑的是那些原本迷戀青蘋果姐姐迷戀得死去活來的女生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怎麽也不相信。


  因為缺乏充分的證據，而且青蘋果姐姐為何人，沒有人知道，包括電台的人也不清楚。所以說隻得幹巴巴地等著下一個周六的到來。


  周六那晚，我準時守在收音機旁。


  “同學們，又到周六了，歡迎大家準時收聽微澀電台，在這裏，我要特別感謝廈門第二外國語學校高一年9班的郭美菱，我會親自給她回信……”


  我關掉收音機，以十萬火急的速度往郭美菱家裏趕。


  她們家的人很多，今天剛好是郭美菱的生日，就邀請了一些平日裏關係不錯的同學一塊兒參加，我發現人群中還有葉子軒，趕緊掉頭回家。


  人群那麽多，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吧！而且信封快遞要到達她的手中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一時半會她還不會出事，如果她收聽了廣播的話，就應該會提高警惕的。


  但第二天我才到學校，就又聽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郭美菱昨晚11點多在家裏慶祝生日時中毒而死。


  中毒！又是中毒！這次的中毒與粉紅色的信箋無關，難道我的推斷錯了？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個背後下毒之人，不是青蘋果姐姐就是與青蘋果姐姐有關的人。


  還有，青蘋果姐姐應該是我們學校的人，不然怎麽可能對於我們學校的同學那麽熟悉，說不定還可能是9班的同學，但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使得他要接連幾次害死哪些無辜的少女呢？

  我詢問了一些青蘋果姐姐的粉絲米，才得知了關於其少得可憐的一點資料，青蘋果姐姐的年齡和姓名、主旨都不詳，隻知道她喜歡吃青蘋果，說話尤其動人好聽，在處理青少年心理問題上很有研究，如果實在網上，還可以根據其IP地址去查，現在這是電台啊，怎麽查？我想這個人應該就在我們身邊，這種感覺是那麽的真切。


  郭美菱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性格外向，班上大部分同學都是她的好友，其父是一名演員，從小就被文藝分為所熏陶。


  我忽然就害怕周六的到來，甚至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而那位青蘋果姐姐也仿似成為了死亡的代言人，人人懼之。恐怖的疑雲籠罩了整個學校，每天都活在擔心受怕的生活中，學習也提不起精神，那個下毒的人一天不揪出來，那一顆顆懸著的心就無法放下。


  因為煩躁，我開始變得緊張不安，身邊的一些好友也嚐試著安慰我，作為一班之長，我沒有兌現開學初對同學們說的“咱們班一個都不能少”的諾言，當悲劇發生的時候，隻能赤手空拳地眼睜睜看著而已。


  明天就是周六了，我必須在一天之內找出凶手，葉海鷗、徐凱琪、郭美菱這三個人毫無交集，在班上也不見得多親密，不可能是謀財殺人，因為凶手至始至終都沒有提出要款。如果是同學間的矛盾也不大現實，畢竟多大的事情要連續毒害三個女生才能解決？既然從這三個人身上無法入手，那麽就要從其的家庭入手了，上輩子的矛盾可能性要大些。


  葉海鷗的爸爸是一名司機，媽媽在一家醫院當護士。徐凱琪的爸爸在經營一家公司，郭美菱的爸媽都是演員。幾種毫不相關的職業是如何聯係在一起的呢？

  電視裏播《包三姑外傳》，當包三姑說出“我是包拯的第N+2代傳人的時候，我腦袋裏一閃而過的一個想法，對，應該是這樣。


  那麽，凶手是他麽？


  一切的一切謎底，就在明天的微澀電台廣播。


  周六，9：00，微澀電台準時開播。


  青蘋果姐姐的聲音緩緩響起：“同學們，歡迎準時收聽，今天我們要來談談關於戲劇的內容，在當今這個外來文化侵入的年代，中國的很多傳統文化都在逐漸丟失，被人們所淡忘，所以我們……”


  我卻再也聽不下去了，推開自己家門，不顧一切的跑出去。


  “葉子軒，夠了！停止吧！”


  他微微地抬起頭，眼睛裏依舊盛滿明媚的笑，韓柏，你怎麽來我家了。


  是的，他就是青蘋果姐姐，他的耳麥告訴我，他在錄音。


  許多人都認為青蘋果姐姐是個女生，是憑借著聲音辨認的，如此一來，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但是別忘了，他的祖輩都是戲子，戲子反串是很正常的，因而隻有他才可能假裝作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