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能力不夠
我拿出一張紙，在紙上寫了不知道多少他的名字，然後夾進語文書本裏，甚至把QQ密碼改成他名字的拚音，他永遠不知道有一個女孩用這樣的方式在喜歡著他。
臨近高考時，卻迷戀上郭敬明的九十度憂傷，沉浸在浮華的文字裏不可自拔，喜歡一個人呆呆看著天空。為期兩天的高考，整個人也處於混混噩噩的狀態中。
高考成績出來後，隨隨便便報了所普通大學，報了個語言專業，像普通大學生一樣，忙著麵試學生會，不斷找父親要錢，買新衣服，買化妝品。每天忙忙碌碌卻碌碌無為，同時憂慮的事情又增多了，怕掛科，怕自己能力不夠，怕穿著太土氣被人取笑……轉眼到了大一的尾巴，才漸漸明白過來，青春的時光易逝。
與一個大四的學姐談話，她說，你要學會規劃自己的目標，不要總把年輕當做借口去放縱自己。想想自己也20歲了，說年輕也不年輕，說老也不老，一個尷尬的年紀。看著自己以前的同學好幾個結婚了，生了小孩，用不了多久，也快要輪到自己了。
忽然想起初中時每次犯了錯，父親被“請”到學校時，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老師，她還小，再給她一次機會吧。”而如今，兩鬢已經開始斑白的父親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琴啊，你不小了，不小了啊。”
第一次，我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我到底要什麽？要走怎麽樣的一條道路？閉上眼睛，麵前是無盡的淵。少年不識愁滋味，而今識盡愁滋味。我還有多少青春可以得瑟呢？再年輕的人，也終究會慢慢變老，年輕，不再是我可以揮霍炫耀的資本。不僅因為我的家庭一貧如洗，再得瑟下去，青春也會一貧如洗的。
收斂心緒，是時候了。
“離開就一定是最好的選擇嗎？”小姑娘瞬間就被突然出現的人的話給驚醒了。
葉毅鵬看著她旁邊的同伴，笑了。
“葉警官，又有案子了。”
葉毅鵬皺下眉頭來，又是上次那個？”
“喂，你們快看啊！微澀電台的青蘋果姐姐給我回信啦！”
葉海鷗滿臉的欣喜難以言表，將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在我的麵前晃了晃，似乎還怕我看不到一般，我收住她的手，順便白了她一眼。
“嘿嘿，至於嘛？”
她好像有點生氣：“青蘋果姐姐可是我的超級偶像，咱們班就有許多女生崇拜她，不信你問問。”
我才不跟她耗時間呢，這位葉海鷗同學口口聲聲的青蘋果姐姐我還是略有耳聞的，在當今這個青春偶像橫行的時代，青蘋果姐姐的出現倒是一道亮麗的風景，雖說沒有人見過這位姐姐的真麵目，但其聲音甜美，娓娓道來，對少女心理問題頗有研究，所以深受很多花季少女的喜愛，再加上她曾經在節目中坦言自己很喜歡吃蘋果，因為就被親切地稱之為‘青蘋果姐姐’。
“班長班長，你要不要給青蘋果姐姐寫信去啊？”這丫頭慫恿著我，一臉央求的表情。
“不要。”我的態度很堅決。
“那我找別人去，哼。”她看上去好象生氣了。
作為葉海鷗同學一個多學期來的同桌的我，是知道這位大小姐的脾氣的，她要做的事情任憑是大羅神仙也攔不住，更何況是我這位平日裏以和為貴的班長大人呢？
好在班上青蘋果姐姐的粉絲很多，一聽說葉海鷗收到了青蘋果姐姐的回信，都羨慕得不行，爭先恐後到小賣部去買信紙。
我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青蘋果姐姐給她的回信中寫了些什麽，但她看了後滿臉堆笑，小心翼翼地講信紙折好放入書包內。
“班長……”
“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就快點說吧。”我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
“你放學後和我一塊兒去大商場吧，過幾天是青蘋果姐姐的生日，我想給她買禮物。好不好啦？”我知道如果我再不答應她的要求，這丫頭非得煩死我不可，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去了。
在商場裏，我正在挑東西，背後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韓柏，你也這啊。”
回頭一看，竟然是同班的數學課代表葉子軒。
“嗬嗬，你也來這買東西啊。”我笑著說。
“對啊，你也是嗎？這太巧了！”他的眸光中閃現出亮麗的光彩，似乎想要說什麽，但又頓然而止，因為他看見葉海鷗拎著大包小包過來了。
“嘿嘿，還在跟葉大帥哥聊天呢，快走啊！”她緊緊拉著我往外走，我也不好意思多做逗留。
“班長，你說青蘋果姐姐會喜歡我給她買的禮物麽？”
“應該會啦。”我也不想看她究竟買了些什麽東東，反正小女生的崇拜而已。
微澀電台的青蘋果姐姐欄目在每周六晚九點中左右準時播出，我做完作業後覺得無聊，就打開身邊的收音機，想聽聽看這位風靡萬千少女的青蘋果姐姐到底是何方神聖。
“現在，歡迎同學們準時打開收音機收聽，我是青蘋果姐姐，今天我在這裏要特別感謝給我寄來禮物的同學們，特別是廈門第二外國語學校高一9班的葉海鷗同學，你送來的水晶魔方我特別的喜歡……”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葉海鷗那家夥也大概很準時地收聽廣播，她激動地直嚷嚷：“嘿，班長你聽到了麽？青蘋果姐姐提到我了呢。”
放下手機，我一臉黑線，有沒有搞錯啊！追星追到這等地步。
青蘋果姐姐還在繼續說：“我沒有什麽禮物可以報答大家對我的喜愛，但我在前幾天給這位葉海鷗同學回一封很長很長的信的，我希望她能夠將那封信再看一遍，會有意外收獲的哦，也希望同學們日後在生活上或者學習上出現了什麽問題可以與我交流，青蘋果姐姐期待你的來信……”
我迷迷糊糊地聽著，有點犯困，不大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周日不用上學，一大早的手機又響了，不用說肯定又是葉海鷗那傻丫頭又激動得一夜沒睡，特意又想找我分享她的喜悅了。
一把抓起手機，我大聲說道：“葉海鷗你小子不睡覺我可還要睡呢。”
但手機那邊隱隱傳來了啜泣聲，是一個成年女子的聲音。
她說，我是葉海鷗的媽媽，葉海鷗她昨晚上服毒自殺了。
我驚呆了。
這絕對不可能，穿上外衣，我急急忙忙往葉家跑。
葉家大門被很多聞訊而來的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葉媽媽已經哭得暈過去了，現在在醫院搶救，葉爸爸在張羅著喪事。
“這丫頭平日裏看上去挺快樂的，我和她媽怎麽也沒有想到她會自殺。”
是呀，連我也沒有想到，我轉念一想，不對！昨晚上青蘋果姐姐的話讓她高興成那樣子，怎麽也沒有理由會去自殺啊，於是我問說葉海鷗昨晚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表現？
葉叔叔想了想，說：“這倒是有，這丫頭平日裏不是很迷戀那個青蘋果姐姐麽？你們應該知道的，昨晚她一個勁高喊著青蘋果姐姐萬歲！然後就去睡覺，可是沒想到……”
“她是怎麽被發現的？”
我知道問這個問題無疑是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葉叔叔一向很寵愛他這個寶貝女兒，現在隻會讓他陷入發現現場時的恐懼傷痛之中。
“她死了，躺在床上，手垂下來，臉上卻帶著微微的笑，好像死亡對於她，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房間內窗戶緊閉，沒有任何人進來的腳印，根據法醫的鑒定，斷定為服用泄根自殺，泄根的藥性要大概六個小時才會發作。”
“六個小時才發作。”我將話重複了一遍，似乎想到了什麽，但一時間又說不出來，就接著問道，“那麽她的死亡時間呢？”
“大概是昨晚上十點左右。”
我恍然大悟，那是微澀電台結束的時間！
難道葉海鷗的似和微澀電台有什麽關係？
但葉叔叔說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麽微澀電台，平日裏就經常聽葉海鷗念叨，久而久之就熟了，既然這樣，那麽葉家與微澀電台應該是沒有關係的了。
我垂頭喪氣地回家，爸爸告訴我，剛才有男生來找你。
“男生？”
“韓柏！”
有人叫我的名字。
葉子軒笑臉盈盈朝我走來，他說，我等你很久了。
“你有什麽事麽？”我問道。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的，我們家世代從事京劇表演，今天晚上要到一個叫鴻漸的農村表演，你要不要隨我們一起去？”
我想到還有很多作業要做，就推辭說，不要了吧？你們去，我去隻會礙手礙腳。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他的眼底深處頓然間閃現出失望的光。
我急了，趕緊說，不是啦，你別亂想，我去，我去總行了吧。
他於是就笑了。
農村的環境很好，我在台下看著化裝成女角的葉子軒，不由笑出了聲，不過這小子還真有他自己的一套，聲音倒是挺是跟十七八歲的女孩一個模樣。
表演完畢後，我們坐在星光下，淡淡的光暈照得少年的麵龐格外清晰，他給我講了關於他家庭的一些事情。
葉子軒的祖父在是清末秀凝戲班子的班主，秀凝戲班子在江南地區頗負盛名，很多名門望族都請其到自己府上演出，但在抗戰時期卻連連受挫，其中有另外一個名為永生戲班子的像日本人告密，說祖父演的戲全是抗日內容，整個就一八路，於是祖父就被關押入大牢，活活叫日本人虐待死。
說完這些，我隱隱看見了他眼角的淚光，這個堅強的男孩子，原來也有脆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