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鋒芒初露

  沈耀之起身，單膝跪地接過令牌。


  “是，爺爺放心，耀之必不辱使命”


  沈耀之從十五歲起就未在東宮呆過，一人在宮外雨兮別院裏住著，以木耀自稱，無人知其真正身份。


  沈耀之一進門，就看見自家師父手裏捏著一個拇指粗的鞭子，心中懊悔，昨離開之前竟然忘把鞭子藏起來了。


  慕容策負手而立，青衣著身，一副儒將風範。


  “跪下”


  沈耀之默了默，撩袍下跪。


  還未跪穩，鞭子迎風而至，口中的師父二字連帶著血腥一同壓在喉間。


  未有喘息之機，沈耀之背上已交錯數道鞭痕，沒有絲毫留手，鞭鞭見血。


  “，昨日為師留給你的問題”


  沈耀之臉色蒼白，疼痛翻湧而至，昨日在秦河玩了一夜，哪裏想過，今日的懲罰必是逃不過去。


  “跪在這，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起來”


  “是，耀之遵令”


  慕容策沒有離開，沈耀之不敢偷懶，忍著疼，板正地跪好。


  “如何？”


  一個時辰後，慕容策沒再想為難沈耀之。


  “昨日問你，下大勢，不要拿三分下敷衍我”


  沈耀之縱使是跪著，身上的氣質卻難掩其中，淡淡的威儀在這個孩子身上早已顯露。


  “不出五年，下傾，大夏主”


  下傾！


  大夏主！

  以五年為限，何等猖狂，可偏偏慕容策沒從這孩子身上看出任何輕浮之意。


  “你是陛下欽定的太孫，大夏的繼承人，自然有底氣這些，你爺爺，你父親，會為你打下基礎，五年雖可笑，十五年未嚐不可一試”


  “五年，耀之不需靠他人”


  沈耀之目光灼灼，慕容策有些看不透，或許……他真的可以吧。


  “可知為師今日為何罰你”


  慕容策沒再做出點評，隻是帶著威脅的語氣，手中的鞭子已經揚起。


  沈耀之瞥了一眼即將落在身上的鞭子，有些氣短。


  “因……因為昨日，我……去了秦河，不務正業”


  瞧著少年鮮血浸濕的後背，慕容策心中一軟，這一鞭沒在打下去。


  “你還知道啊，好了，回去上藥，陛下已下旨，選秀之期漸至，收一收你的頑世塵心”


  慕容策從來不秋後算賬，沈耀之知道昨日之事算是翻篇了。


  “少爺，您這又是何必呢，挨打了吧”


  青雲絮絮叨叨個不停，沈耀之不耐，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子和個女人似的。


  “閉嘴！”


  “哦……”


  青雲下手極輕，卻還是牽動了傷口，沈耀之臉色蒼白，這幾鞭，師父絕對沒留手。


  “你好好收拾，本少爺出去”


  沈耀之勉強穿上了衣服，對這整理傷藥的青雲吩咐。


  “少爺，您還有傷，還是屬下跟著吧”


  青雲有些擔憂，少爺雖然武功不弱，可不是受傷了麽。


  “無事，你看家”


  沈耀之果斷離開，青雲不敢阻止，隻好在心裏祈求少爺平安了。


  禦虎衛直屬禦前，哪怕是太子都無權管轄。


  沈耀之內力輕提，越過禦虎衛大門。


  一柱香時間，沈耀之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不愧是大夏第一軍隊”


  “闖虎獄者，殺無赦――”


  為首的禦虎衛仿佛在家常一般，決定了沈耀之生死，禦虎衛有這個底氣。


  “停，我是黑雲將軍的親戚，今日是來投靠他的”


  “嗬，臭子，你脫罪也不是這個脫法，來人上――”


  “黑虎叔，你這藏在暗處，是真打算不管侄兒了？”


  沈耀之從容不迫，像是未見到刀劍加身。


  “退下”


  閣樓上的身影閃現，黑色甲胄的男子出現，禦虎衛紛紛行禮，帶著恭順與敬畏。


  “安陽，帶那少年上來”


  “將軍，可他……，是，走吧”


  “好，怎麽樣，我沒謊吧”


  “你真是將軍的侄子”


  安陽怎麽看也覺得這麽一個俊逸生會和英勇的將軍搭不上邊。


  “如假包換”


  沈耀之上了閣樓，禦虎衛各自操練去了。


  “殿下這次有些過火了，禦虎重地，可不是殿下玩鬧之所”


  黑虎冷著臉，毫不客氣訓斥沈耀之這個紈絝子弟。


  “您怎知道耀之是來搗亂的”


  沈耀之不懼他的氣勢，淡淡的開口。


  “殿下既受傷了，就安心在宮裏養傷，不要四處惹事”


  黑虎身經百戰，哪裏看不出沈耀之的不適。


  “將軍不妨看看它”


  黑虎狐疑地接過沈耀之遞上的令牌，眸光閃了閃，隨即單膝跪地。


  “黑虎多有得罪”


  “將軍快請起，耀之奉爺爺之命，還望將軍配合，嗯~，我的好叔叔”


  黑虎臉色不好，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