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細細打量
“鈕梅,那個.……等下出了宮,你去慶紅院吧,銀子算我的。”楚子月小聲地說著,她不敢抬頭。這些日子,他辛苦了這麽久,她該感謝的吧。
僵直的身子動了動,依然不發一語,自打入牢營後,鈕梅總是一言不發,默默地接受著她的吩咐,她覺得,鈕梅,比她更要害羞。
將女子送到了早已安排好的院子,楚子月似完成了一樁大事,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天空隻是一彎新月,地上依然一片隱隱綽綽。
“鈕梅,謝謝你,你去吧。”見鈕梅將她悉心地送回了將府,楚子月有些說不出的感動。
轉身回到屋中,卻突然跌進一堵溫熱的人牆裏。
“鈕梅!”楚子月吃驚,他怎麽敢做出如此妄為的舉動。
“你到底看看我是誰!”粗沙而又嘶啞的聲音,似是壓抑了很久,黑色的麵罩被拉開,一張楚峻卻魅惑的男子容顏一覽無遺。
“太子殿下.……”楚子月被扳過身子,看著麵前的男子,一個激靈,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田浩邈抱緊懷中的人,露出詭秘的笑容:“你到底和本太子的侍衛是什麽關係?”
“殿……殿下,我和鈕梅,隻是朋友!”楚子月哆嗦著,被突來的驚嚇嚇得不輕,太子何時出現的?難道這些夜裏,陪著她的,都是太子?她的心莫名的慌了起來。
“你如此關懷你的兄長,又對本太子的侍衛如此體貼,你連本太子,一道體恤了吧?”田浩邈手中的力道更緊了一些,那夜跟蹤鈕梅後,他想知道他們到底在圖謀什麽,到了天牢,他才清楚她的目的,天知道這些夜裏他是怎麽熬過來的。他卻像著了魔,不由自主地每天夜裏陪著她上演這場折磨人的戲。
楚子月感覺自己的身子被擠作一團,不由得張大嘴呼吸,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小嘴被一張更大的嘴含住。
“嗚……!”她掙紮著,使出全身的力道推向他,大吼道:“殿下自重!”
田浩邈楞了一下,又一把用力地將她摟入懷中,她的朱唇再次被溫潤的包含著,隻是片刻間,她感覺嘴中泛起絲絲血腥。
田浩邈猛地鬆開她,用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似有些意猶未盡,邪笑道:“勾引本太子的侍衛,該罰!”看著有些受驚的子月,繼續說道:“你說,若是宏王知曉這些時日的事,該是何種反應呢?”
“殿下,你.……”楚子月一時氣結,竟然說不出話來。
“你隻要安分一點,別再招惹本太子,本太子定替你保守秘密!”田浩邈揚起深邃的眸子,半真半假地說道。他,豈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分神!
楚子月輕撫著被他咬破的唇,心中充滿委屈,到底是誰在招惹誰?可是看見他淩厲而又邪惡的眼神,將冒在唇間的話咽了回去,扮作一副聽話的樣子,令田浩邈滿意地離去。
未央宮,比不上諸位嬪妃宮殿的奢華與肅穆,卻以巧具匠心的布局,獨樹一幟。樓台水榭不似其它宮裏的闊敞大氣,每根梁柱,都輔以精刻的雕飾,花鳥魚蟲,一應俱全,卻又形態萬千。大小雖然也無法與別的宮殿相媲美,可一步一景,更襯得精致。
聽說當年這座宮殿的主人來自江南,深得哪位先皇的寵愛,先皇特意按照江南的布局,令人建造了這座宮殿。隻是時間過去太久,曾屬於這裏的主人,早已化為塵土。後入宮的妃子,都嫌這座宮殿太過局促,於是長時間便空了下來。
皇後將未央宮賜與了楚子月居住,楚子月再三推辭不過,好在與綺夢的宮殿毗鄰,皇後又特意下了懿旨,將府與未央宮由著子月自行出入。
楚子月有些後悔今日住進了未央宮裏,將府是座牢籠,除了寂寞楚清,尚可以思憶雙親,那些潛藏著的記憶,依稀可以追尋些足跡。可未央宮,除了沉寂,真的隻有沉寂了,這一座座的宮殿,似一座又一座的牢籠,整齊地排列著,喘息著。
綺夢不在,或許被餃子又帶去了禦膳房。那丫頭,總是不斷地從其它宮中的婢女打探各處的美食,婢女來自不同的地方,訴說著不同的特色。每當訴說起家鄉的美食時,那些婢女的臉上,總是充滿著無限的回味,或許是食物本身的難忘,又或許是對家鄉的思念。餃子將這些消息,悉心的記了下來,對禦膳房一番叮囑,又一起琢磨著。
去綺夢的宮裏撲了個空,楚子月覺得更加無趣。她在未央宮裏漫無目的地走著,尋著,以此消磨難熬的時間。忽然間她聞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氣,她尋著香氣,到了院牆的角落,發現了幾株開滿小花朵的樹。她認出這是桂花,聽說江南人獨愛桂花。
楚子月輕輕采下一枝,細細打量著,這些花朵小的實在太不起眼,比不上芙蓉的賞心悅目,比不過荷花的婀娜多姿,可她覺得桂花是聰明的,它躲開了春日的百花齊放,偏偏選擇了百花凋殘的秋季,以獨有的清香,在天地間傲然的盛開著,綻放著。
她看著眼前的桂花,莫名地好奇以前住在這裏的主子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想著想著,她的心忽然像被針刺了一下,這些日子,她忙於關心煌陽的戰事,忙於楚家的家事,她竟然將她忘了,那個被關在楚宮裏的人,差點被她忘得一幹二淨。她旋即起身,朝著那座楚清的宮殿走去。
她見了她,仍然是蜷縮著身子,眼神中閃現出一種驚慌,隻是她不再尖叫,也不再上來咬她。
楚子月小心翼翼地靠近,以溫柔的眼神示意她自己沒有惡意,她將手放在她的腕上,她竟然沒有反抗,隻是睜著一雙迷茫的眸子看著她。楚子月掏出了銀針,那雙眸子看著閃亮的細長物體,眸子張大到極限,不由得縮緊了身子,“別怕!”楚子月以極其溫柔的語氣朝她哄著。她真的不再害怕,任由著她將針刺到自己的身體裏,漸漸地睡去。
楚子月出了楚宮,腦中不斷地尋思著,她還有得救,用她的銀針,再配上醒神通竅的方子,一定可以清醒過來的,可是用什麽方子呢?一路上隻顧著尋思著方子,絲毫沒有到注意逼近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