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嚴防死守
譚茂實知道他心中感覺內疚，釋然說道：“是我主動請旨的。你我之間，勿需多言。再者，我也有私心。”
田浩邈見他如此坦率，心中倒也釋懷不少。無需多言便息息相通，不枉自小同他一起長大，“你為了綺夢？”他明知道他的私心，還是多此一問。
“嗯。”譚茂實毫不掩飾，這一戰，他誌在必得，他要讓綺夢光明正大地成為他的妻。
田浩邈動容，他與自己抱有同等的期許，為了子月，他也定然奮不顧身。
“這一仗，隻許勝，不許敗。你同我，同歸青延。”田浩邈語氣中似帶著命令，不容反抗。
“好。”譚茂實的聲音亦是無比堅定。
幾名尋常打扮的路人在溪崇城下大聲呼喊：“將軍，開開門吧。”
守城的兵士在城牆上聽到下麵的動靜，高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
城下的路人仰著頭對著兵士回道：“我們幾個是從煌陽來的，到溪崇來尋親的。請將軍開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一名兵士一臉的不耐煩，揮舞著手中的長矛，斥責道：“休要欺騙我們開門，趕緊離開。”
幾名路人滿臉的失望，在地上長跪不起，城上的兵士不為所動。溪崇的太陽似乎離地麵格外的近，分明是初夏，卻像烈火般熾熱，將地上跪著的人照得體力不支。路人隻好起身，躲在城牆下哭泣。
“聽說了嗎？城外有來尋親的，不讓進來。”消息不知怎的就傳到了城內，喜歡湊熱鬧的百姓瞬間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也不知是誰家親戚這麽倒黴，這兵荒馬亂的，見個麵都不容易。”
“唉，要是不打仗就好了。”
“誰說不是呢？咱尋常人家，不就圖個安定。”
“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不時有人發出深深的長歎。
翌日清晨，城外的消息再次不脛而走，像雪花般飄飄灑灑在溪崇城中散布開來。
“聽說有一個人不行了，倒在了城外呢，真可憐。”
“那是我家的親戚啊，早傳了信要來投奔我的，這可如何是好。”一名須發盡染的老翁，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到人群中，聲淚俱下。
周圍的人投去同情的目光，安撫老翁。
“其實嶽海國統轄時對我們也挺友善的。”不知誰輕聲的說了一聲，接著又有人跟著說道：“是啊，賦稅還減少了不少呢。”
“在幹什麽呢？都給老子散了。”熱議的人群被一聲嗬斥嚇得立刻鴉雀無聲，不知誰大膽地說了一句：“官爺，將城外的人放進來吧。”眾人也齊聲請求：“求求你官爺，放進來吧。”
穿著兵服的人雙目怒睜，環視著眾人，大吼道：“你們懂什麽，一群蠢民。都散了。”說完便拔出明晃晃的軍刀，在眾人眼前晃動。
眾人嚇得再也不敢吱聲，紛紛散去。
是夜，一襲黑衣從溪崇的城牆如同飛燕飄然落下，連同城外的幾名百姓，一同消失在漆黑的月色中。
興王對著歸來的黑衣人，悄聲問道：“都安排好了？”
“是。”鈕梅幹練地回道。
“好，去通知譚茂實，明日攻打溪崇。”
燭火搖曳，與田浩邈楚峻的容顏交相掩映。田浩邈深邃的眸子上浮起一層寒霜。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明日，就讓蒼龍瞧瞧嶽海皇子的厲害。
一輪紅日斜垂在穹窿之上，伴著漠漠黃沙，天地渾然一色。忽然數千個如螞蟻般大小的黑點從視線極遠處緩緩移來，漸漸地黑點越來越近，待到看得清晰，城牆上的守兵麵色駭然，那哪裏是螞蟻，分明是嶽海的將士。
田浩邈帶著五千兵馬抵達溪崇城外，譚茂實按著田浩邈的吩咐，命令將士在距離城門的三裏處停了下來。“殺、殺……”五千將士齊聲呐喊，聲音衝出雲宵，似乎城牆都震得發顫。
牆上的守兵慌了神，立刻將軍情上報：“將軍，嶽海軍隊兵臨城下。”
守城的蒼龍將軍邢偉博神色有些慌亂，忙問道：“來了多少人馬？”
“大約數千人。”
邢偉博方才的慌亂瞬間消失無形，像口巨鍾一般穩坐到椅子上，嗤笑道：“溪崇有我上萬兵士，何所畏懼。守緊城門便是。”
一旁的副將並未像邢偉博一樣放鬆警惕，不安地問道：“敵軍離我隻有三裏，怕是要夜襲。”
邢偉博大手一揮，安慰道：“沒什麽好擔心的，來了便是送死。”又對著守兵吩咐道：“傳令下去，今夜所有人加強戒備。”
夜色籠罩，田浩邈命人就地搭起營帳。“今夜就要進攻，何必多此一舉？”譚茂實不解地問道。
田浩邈勾起一絲神秘的笑，眸子似裝有星辰般明亮地閃動著，對著譚茂實說道：“讓薛飛沉帶領一百兵士，每隔一個時辰去城門處放箭，其餘兵士原地休整，明晨五更進攻。”
譚茂實盡管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依然照令吩咐了下去。
“嗖、嗖、嗖”，一支支利箭劃破長空，發出清脆的聲響，落在溪崇的城門上。
“報，敵軍攻我城門。”守將不敢怠慢，立刻將軍情上報給邢偉博。
“嚴防死守。”
“是。”
須臾過後，城門恢複寂靜，蒼龍副將守在邢偉博跟前，未敢離開一步，對著兵士問道：“此時情況如何？”兵士打探回來稟道：“方才進攻的嶽海軍隊不知為何又停下來了。”
副將神情凝重，對方這是在試探麽？隻怕今夜不會平靜。邢偉博看他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大笑道：“他們這是不戰而退，來，喝酒。”邢偉博倒出兩大碗酒來，一碗遞與副將。
“將軍還須謹慎。”副將忐忑，雖然將酒接過，並未飲下，輕輕放在了桌上。
“報，敵軍又發起攻擊。”一名兵士從城門一路跑來，跌跌撞撞奔至屋中，將軍情趕緊上報。
“繼續死守城門。”
片刻過後，又歸於寧靜，兵士將最新的消息上報給邢偉博，邢偉博哈哈大笑：“嶽海軍這完全是虛張聲勢。”說話間連續將兩大碗烈酒一飲而盡。
副將一臉心事重重，苦諫道：“將軍不可小覷。”
邢偉博拍著副將的肩膀，“已全城戒備了，所有將士嚴陣以待，他們便是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報，敵軍這是第三回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