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與楊家為伍
“正合我意。錚兒資聰慧,當有一番作為。”羊祜對此提議並未拒絕,而是爽快應允。
羊祜對羊錚期許很高,隻是他並不刻意要求羊錚按他的意願去做,而是讓他在曆練中體驗:人生並非總按自己的意願去書寫,個中的變數很多,弱者的無奈與強者的無奈並無本質區別,你想讓自己的規則執行下去,就要有實力讓他人遵守,沒有誰樂意被你製定的規則約束,縱使你製定的規則在現行條件下是最好的。
這多年羊錚的成長讓他欣慰,做為一個父親,他希望兒子有個幸福的未來;做為智者,他知道幸福需要守護。
羊錚與曹翊所修順心意,修的是順道、順時勢、順規則,時勢易順。道與規則不是一成不變的,什麽樣的規則暢行下,便有與之相匹配的道。九州一統,儒家獨尊;諸侯割據,百家爭鳴。思想先行還需實力支撐。
山道長聽羊祜應允的如此爽快,微佝的背挺了挺,嗬嗬笑:“今兒氣尚好。
羊祜微笑告辭回府,山道長目送他遠去,便向泰山觀方向行去。
無機道尊失蹤後,泰山觀便被曹翊設界關閉,山道長想去泰山觀一看究竟,見識一下這個玉拂塵主的修為究竟有什麽高明之處。
羊祜回府,早有侍女在府門前等待,看他進府,便上前請他到後堂,夫人有要事商議。
羊祜來到後堂,便見羊夫人坐在椅上生悶氣,便笑嗬嗬:“夫人這是怎麽了,是誰讓夫人如此這般生氣,該罰。”
在旁邊侍奉的侍女們聽他如此,都無聲地笑了,羊祜便知夫人是和自己慪氣,因何事如此生氣,他還真一時沒想明白,便坐下問:“何事如此這般?來聽聽。”
羊夫人聽他詢問,喝口茶平複下情緒:“玉拂塵主人怎麽能不聽清徵令調遣?”
羊祜聞言手不由哆嗦了下,杯中的茶水灑了出來,他沒想到夫人竟然這麽快就知道了他和山道長的談話。他是個謹慎的人,去和山道長會晤並沒驚動旁人,隻是先譴府中人先去送的拜貼。
“夫人怎麽知道我不願玉拂塵主不聽清徽令調遣?”
“老爺不糊塗,玉拂塵主人不就是那曹翊嗎,老爺前去拜會山道長,不就是不願她受楊若指令?老爺這是執意要結這門親,不願和楊太師搞好關係麽。”羊夫人聽他如此問詢,淡淡地,“我原以為老爺是欲借此機會和楊家緩和關係。”
“夫人希望曹翊和錚兒聽命於楊若,便是向楊太師示好,我羊家願攀附楊家?”羊祜聽她隻是猜度,心下稍安。
“這個自然,我們羊家支持楊若執令,羊家兒子與兒媳聽令調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羊夫人。
“夫人一廂情願了。對於白雲觀和三傳奇而言,是不會受楊氏控製,縱使名義上也不可,這三傳奇可代表著三大家族立場。
太原王家在無機失蹤後依附琅琊王家,王家與楊家可是誓不兩立;李太史一族與皇室眾王交好;裴家雖因無憂之故和楊家明麵上交好,實則與本州都督司馬柚相善。”
“老爺即知眾人都不願楊若執掌道門,至少是不願受楊家號令,老爺此時表明態度,楊後和楊太師是聰明人,他們知道老爺用意,至少在老爺東山再起時,不會成為阻礙。”
“夫人認為我羊祜和他們是一路人麽?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理夫人該知。”羊祜沉聲。
羊夫人聽他語氣不好,語氣弱了下來:“老爺,你現在雖被世人尊稱為泰山郡公,卻是有名無實,朝廷風雲變幻不定,我羊家不攀附顯貴,但也不能與他結怨。”
“夫人認為我羊祜所為讓楊家生恨了?”
“老爺與我都是道門信士,朝廷中士大夫多為信士,老爺不欲兒子和那曹姑娘聽令於清徽令,怎麽可能讓自己聽命於楊家。李太史本就是道門中人,他自然會以在朝為官不聽。
白雲觀都是強者,楊若修為不能令他們信服,如果白雲觀支持楊若,主持道律的山長老就不會出觀在各道觀中行走商議選拔事宜。”
羊夫人看著羊祜,“老爺必也是要讓下信士不受教令控製。如此,清徽令主不能號令道門強者和朝野信士,執掌它便失去了原有的意義。楊家徒勞無功必遷怒於老爺。”
“為什麽是我羊祜而不是他人?”
“老爺,錚兒的師傅是李太史,他是墨棋主;曹翊的師傅是無機道尊,是玉拂塵主,如果他二人鼎力支持楊若,楊若就不會空執寶令。楊太師不遷怒與老爺,還會遷怒誰?”
“依夫人之見,該如何?”羊祜問。
“我已托謝家石氏夫人向皇後之母進言,欲聘楊若為我羊氏家主之妻,曹翊可為側室。”
“原來如此。”羊祜撿起長袍,“夫人早點回去安歇吧,兒子婚姻之事,你別擺石頭砸了自己腳。”
“老爺這是什麽意思?”
“漢朝外戚專權引發的禍亂有目共睹,武帝更是深惡痛絕。楊太師與賈將軍治七軍在朝廷眼睛中已是隱患,如羊、楊兩家結為姻親,邊疆重將與朝廷重臣勾連,犯武帝大忌,羊祜還有東山再起之時?”
“我已托辦此事了,又當如何。”羊夫人細思生恐。
“我羊家不托媒人合,不下婚書,又能奈我何。”羊祜冷冷地對夫人,“謝家義女豈會偏居側室,玉拂塵主怎會居清徽令下。我羊家雖還沒下聘,但婚書已交,夫人如此行徑,置羊祜臉麵於何地。”
“我也是為老爺前途擔憂。”羊夫人聽他惱了,弱弱地,“當初謝家主要娶荀芸,老家主不是讓他娶石氏後方娶荀芸麽,謝家行,難道我羊家不校”
“夫人熟知婦經,自然知道內外有別之理。”羊祜生氣起身,“夫人在評議他人之事時,先自問是否守禮。”
“老爺這是在指責我麽。”羊夫人站起身對向羊祜,她的手攥得很緊,衣帶在抖動。
“夫人不必多言。”羊祜完便出了房間,隻留羊夫人在室內瑟瑟發抖。
羊夫人呆立了片刻,對身旁悄立的侍女:“都傻了是吧,平時你們幾個機靈著,現在都像個木頭一般杵在這兒被人欺負麽?還不給我滾。”
侍女也不回話,由她責罵著。羊郡公對夫人很少發火,今日火旺,夫人自然也是火旺,她們選擇沉默。
羊夫饒擔憂是有道理的,在楊太師得知清徽令主不能號令玉拂塵主、下信士和道門歸虛強者時,便扶持佛教到中原傳教,實行以教製教策略,楊若也放棄清徽令爭奪,世家淋在得得知考核程序嚴苛,會有生命之危時,都放棄爭奪,清徽令主選拔一再擱置。
楊太師與楊後確實對羊祜在此事中所為不滿,力阻武帝起用羊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