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國師?
雲飛揚現在還記得,當初大風開府之時,陰界道門紫霄宮的送上的那半卷《紫微鬥數》。初時他還以為道門是有心交好,好在之後的北域之中讓雲飛揚不插手。
是以也不曾多想,便將其直接送給了申屠,讓他修煉其上所記載的命術。可是當後來,申屠得了上古天道的殘存力量之後,卻發現道門那幫牛鼻子也是一樣的心懷不軌!
半卷鬥數,不但隻有神魂融於天地,延生避死的道法,而沒有後半卷的具體的命術記載,甚至就連這前半卷都並非是完整的!
若非申屠乃是上古天道轉生,本身便有異力護持,隻在他將神魂融於天地的一瞬間,便會直接被強大的天地意誌同化,神魂全是消散,變成活死人!
那時候道門同樣是有求於他,一樣也是心有算計。何況現在雲飛揚在人界與道門的關係更是競爭奪過合作?
是以雲浮子這突然表現出來的好意,不但沒有讓雲飛揚覺得開心,反而是讓他覺得其中定然有陰謀!說不定便是對要讓雲飛揚在氣運這件事情上吃上一個大虧!
可雲飛揚又確實不知道那天地熔爐和願力金磚究竟是個東西,有什麽用處。
所以既然雲浮子這樣說了,那不管他是不是會按照雲浮子設想那般,直接盡信,這所謂的‘結爐之法’都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哦!兜率宮的結爐之法?道友可是說真的?!”心內如何腹誹自是無礙,雲飛揚麵上卻是裝出了驚喜之色。
兜率宮專司煉寶。不管是金丹還是法寶,都是三界最頂級的。這其中大部分的功勞,乃是兜率宮那能夠修煉出‘六丁神火’的秘法,但也與他們所用的丹爐脫不開關係。
如此威名傳遍三界,天庭眾人無不以之為傲。是以雲浮子見這稍顯誇張的神色,卻是絲毫不覺驚奇,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道友何出此言?眼下我等三家在這人界共謀大事,難不成我等還會拿這個來跟道友開玩笑不成?”雲浮子義正言辭,說著便去了一塊白光閃閃,靈氣充盈其中的玉簡。
“道友且看,這便是我等下界之時,天帝親手賜下的兜率宮結爐之法!這些年來,我等窩在白玉京中,卻是早已將其上所載盡數牢記在胸,如今便將之贈與道友了!”
“好!天庭果然是天庭,諸位道友俱是爽快人!如此,那那孤就卻之不恭啦!”雲飛揚眼露精光,臉上神色很是貪婪。一把便將這玉符直接接過在手。
也不避諱,玉符方一入手,雲飛揚便當著他們的麵,直接將之貼了額頭眉心,很是迫不及待的便將神識探入其中。
半晌之後,雲飛揚已然將玉符之中的‘結爐’之法盡數看完,心中頓時覺得這些天界的人當真是太沒見識!
所謂的‘結爐’,並非是真的要鑄造一尊丹爐,而是一整套複雜至極的手印。
通過結成手印,方才能將生民朝拜奉上的香火願力凝聚在一處,隨後再以手印勾連天地,借天地之力,點燃神火,將這香火願力之中的雜質煆燒幹淨,使之不再如之前那般駁雜不堪。
待得願力純淨無暇,再用最後的手印之法,將之強行壓鑄成型,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而雲浮子之前所說的願力金磚,便是用這願力壓鑄成實體的方磚。這些方磚之內蘊含的力量精純浩大,比什麽金石都要珍貴堅硬。
若是當真用它來當建材,建造出來的城池,不用刻畫陣法,便已是威力無窮。若是再有陣法刻印,則不用人驅動,都能大發神威!
更何況,這些願力壓成的磚塊,俱是同出一源,是以能夠不用任何的粘合、榫卯,疊在一起就是完完整整的一體。
一加一可絕對不是隻能等於二的!若是雲飛揚真的用這樣的東西建造出一座堪比閻羅所築出酆都那般陣法無數的雄城,就如雲浮子所說,就算是帝君,也無法輕易擊破!
隻是願力金磚本身雖然是神妙無窮,可是這門結爐之法,對於雲飛揚而言,卻連雞肋都算不上,除了讓雲飛揚知道了願力金磚是什麽,其他全數都是垃圾!
願力駁雜,是以他們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淬煉提純,可是雲飛揚呢?識海內的茫茫忘川之水,普渡蓮座之內的坐化之炎,哪一樣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願力之內的雜質全數洗練幹淨?
這樣一來,還結什麽爐?用什麽神火?傻不傻!
至於之後的壓鑄金磚這一步,雲飛揚更是不用操心。三神獸在側,就連天劫都得在它們麵前乖乖化成一灘水,何況是區區的金磚?
總之,道門送上的這東西,對旁人或許是有大用,但於雲飛揚而言,卻就是廢物!是以雲飛揚連探查其中陰謀都懶得再查,直接就將玉符收了起來。
“嗬嗬,果然是好東西。隻是其中為何隻有願力之法,沒有氣運之法?兜率宮煉寶隻能舉世無雙,想來這熔煉氣運之法也是絕妙。一事不煩二主,孤便厚顏,請道友將這氣運之法一並拿出,叫孤這陰界來的,開開眼界罷!”
願力對雲飛揚可是簡單,唯獨這氣運,卻是一直模模糊糊的掌握不住。反正已經是做出了一副奸商樣子,臉皮再厚些也是無妨。
可雲飛揚這話一出,道門雲浮子也好,佛門智遠也好,俱是一臉的懵比!
“說來慚愧,我天庭雖然大能無數,但對這氣運卻也不曾想出什麽好辦法。仍是隻能以神像金身貯存,之後再來收取。道友這般問法,莫非是道友手中有其他妙法?”
雲飛揚尷尬了,本來還以為自己是土鱉,厚著臉皮想要問問他們,卻不想這氣運的熔煉之法竟然如此簡單。現在好了,反而被他們盯上了!
“嘿嘿,道友誤會了!陰界貧瘠,無法與天界相比,孤還以為道友手中另有妙法,現在看來卻是一樣。倒是讓人有些失望啊!”
吹起牛來,雲飛揚可是半點的不臉紅。明明就是現在才知道氣運是從金身之中收取,說得卻好似早一萬年就知道一般。
隻是在心裏,雲飛揚對於佛道兩家,卻仍是好一陣吐槽:本以為是不拿妙法當神奇的土豪,卻想不到跟自己比起來,他們就是一群土鱉!
雲浮子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雲飛揚心中的土鱉,見雲飛揚臉上的憾色,卻也不曾起疑。隻同樣有些遺憾,因為這從金身之中收取氣運的辦法,實在是有些麻煩。
諸般事宜盡數敲定,佛道兩家得了雲飛揚的允許,可以在這寧州城內的立寺建觀,雲飛揚也在他們手中得到了香火願力和氣運的運用之法。三方各有所得,若說誰占便宜,卻是隻能說誰都不吃虧。
其後十幾天,玄音便被智遠三人留在了雲飛揚這裏。不是他們不怕雲飛揚蠱惑走他們的寶貝的,實在是沒辦法呀!
好不容易使盡各種手段,最終還是雲飛揚讓大黑出了麵,這三個和尚方才在城內找到一處地方可以興建廟宇。隻是信眾嘛,嗬嗬,一個沒有。
無奈之下,智遠三人隻好自己動手,反正隻需要一間神堂即可,倒也不至於做不成。
可一旦他們將玄音帶上了,那也不用做事,且等著跟城裏這些已然將他們視作騙子的凡人們扯皮吧!
堂堂的命境菩薩,為了傳教爭奪氣運,就連被人汙蔑成人販子都不能生氣。
隻能是將玄音放到雲飛揚哪裏,方才能得片刻清靜。可就算是這樣,也仍舊有人不時便過來朝他們噴上一頓,噴完就走,也不怕他們如何。
相比起佛門三人的遭遇,身上掛著天師名號的道門四人,卻是幸福了不知道多少倍。寧州城內的豪紳,雖然目前信仰的還是雲飛揚,但是也有人家中有親眷在白玉京為官,自然知道天師在皇帝的心裏都是有地位的。
是以不管是因為什麽,總之就連已經成了雲飛揚最忠實信徒的謝安,都當眾對他們興建道觀表示了支持。
更何況,天師府本來就寧州就是有分部的,徒子徒孫齊上,雲浮子四人,隻需安安心心裝仙風道骨便可,其餘諸事一概不用操心。
道觀和佛寺實在同一天完工的,有這麽人幫忙的道門在,自然是因為將道觀修建得盡可能宏偉壯麗,方才會跟簡陋的佛寺同日完工。
這寧州城原本的那些神廟,早已是被憤怒的民眾拆了,現在便是隻剩下了雲飛揚的‘陰司’,佛門的‘禪渡寺’以及到道門的‘淨虛觀’三家。
其中雲飛揚自然是一家獨大,隻短短日子,便已在青龍的巨力之下,鑄成願力金磚十八方,每一方俱是長三尺三寸,寬一尺六寸,厚一尺兩寸的純淨方塊。
且雲飛揚的金身之中,更是已經積攢了小半個金身的氣運,約莫占了氣運總量的一半。剩下的一半,申屠占了三成,王老實分了一成八,剩下的兩分,則由被畫在了牆上的陰兵鬼卒們分了。
當然,現在這些氣運還隻是存在金身金身之中,誰也不曾去取。且按申屠和王老實來說,他們金身內的氣運,一樣是交由雲飛揚調用的。是以誰多誰少,那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陰司香火鼎盛,淨虛觀也是不差。照雲飛揚觀察,每十個到陰司上香祝禱的民眾,便有三個會在出了陰司之後,到淨虛觀再去上香。
隻是在氣運方麵,因為大多數清虛觀的香客,實則信仰的是雲飛揚,是以氣運跟願力的數量,卻是完全不成比例。
至於悟禪寺……算了,還是不說了。
玄音見自家廟宇沒人來,心裏也很失落,有心想讓雲飛揚幫手,卻也無論如何張不開嘴,悶悶不樂的跟著師傅們一起唉聲歎氣。
突然,玄音聽見外麵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蹬著小短腿就跑過去湊熱鬧。卻見一隊騎著高頭大馬,身上烏紗緋袍的官員,在人群的簇擁下直往雲飛揚的陰司而去。
而被人從後院請出來的雲飛揚,見這陣勢,也是好一陣錯愕。莫非是傳旭要搞事?
但見這些官員恭敬的托起一卷聖旨,也不用雲飛揚跪迎,朗聲讀到: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仙師神通廣大,盡誅邪祟……特請仙師直入白玉京,受領仙朝國師大位,享一品氣運!欽此!”
什麽就國師?!雲飛揚登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