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賬?怎麽分賬?”雲飛揚原本存在心間的顧慮消散,行事更是再無忌諱。
眼下雖然仍舊是不知道佛道兩家究竟有什麽辦法能夠將人族氣運,從仙朝轉移到自己身上。但現在主動權全在他手,無論如何佛道也是瞞不過他的。
是以現在,他便想從智遠口中探知這其中的究竟。畢竟他已經感受過人族氣運和人族願力的強大,這樣的東西,即便不能一人獨吞,卻也不能讓佛道得利太多。
智遠三人現在雲飛揚麵前再不敢有絲毫放肆,即便現在雲飛揚的樣子,就像一個收取贖金的綁匪,他們也隻能如小媳婦一般忍著。
“阿彌陀佛!施主在這寧州城,已然是聲望滔天,連神廟都已立起,我等縱使有心相爭,也隻能是收些零碎的好處,是以還請施主不要難為貧僧才好。”
雲飛揚聽著智遠所說,又看著三人那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心中更是疑惑。你們要氣運,跟老子建神廟有什麽關係?!
搖了搖頭,雲飛揚端起手邊的茶盞,抿了一口。
這茶是謝安家中珍藏的精品,就連水,也是從寧州城外的山上接引來的山泉水。對於凡人而言,這樣的一盞茶,便足以讓一個三口之家活上一個月。
可凡物就是凡物,對於在陰界享用絕品靈茶的雲飛揚來說,如此清香撲鼻,但卻沒有半分靈氣在內的茶水,跟刷鍋水也是差不多的。就連上次在天師府喝的茶,也比這個強了千萬倍。
輕皺著眉頭,將茶盞放下,隨即斜睨三人,淡淡說道:“建廟是孤的事情,跟你們有什麽關係?直說吧,你們想要幹什麽。”
智遠見雲飛揚這般態度,心中也是有些忐忑。隻靈山給他的指示很清楚,是以心中再怕,卻也隻能壯著膽子說道:“貧僧三人,也想在這寧州城立廟傳教,不知施主準否?”
佛門也要立廟?可這神廟所吸納的乃是香火願力啊?這般為何?
等等!一念忽閃,雲飛揚豁然開朗!傳教!他們這是要當神棍啊!
智遠的一句話,讓雲飛揚登時明悟!這幾個和尚要在這裏給佛門立廟事小,傳教萬民方才是重頭戲!
白玉京的氣運金龍是怎麽來的,那就是無數年來,無數的人族將仙朝作為心中的天!而這人族氣運,說白了就是人族眾人的念力凝結!
從禹皇立下仙朝至今,人族心裏的天隻有白玉京!也隻能是白玉京!與其說是人族忠誠與此,更不如說仙朝就是他們的信仰!
人族最強大的力量絕不是什麽帝君,而是他們那聚沙成塔,永世不覺的信仰!
強如禹皇,即便已然是帝君絕頂的修為,甚至已經接近了超脫,時至今日還不是身死道消?卻唯獨這信仰化成的氣運,始終在庇護著人族仙朝,庇護著這一片天地之中的人族!
本以為從天界下來的佛道兩家是有什麽無上妙法來轉接氣運到自己身上,現在看來卻是想錯了!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傳教!就是改變人族的信仰!
隻要人族的信仰轉變,則這些氣運之力便會從原先的白玉京,轉移到新的信仰之上!
難怪這些禿驢這麽急哄哄的就要斬妖伏魔,就是為了通過斬妖伏魔,在人族的心裏樹立起威望名聲,好方便他們之後的傳教!
奶奶的!申屠當了一回神棍,竟然是誤打誤撞的搶了先機!
現在陰司在寧州城的聲望之高,已然快要逼近白玉京了!畢竟在妖魔來時,仙朝可沒有派人來除魔,真正庇護他們的乃是雲飛揚。
信仰這個東西,說堅定,那就是萬世不移,可要說脆弱,那更隻是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情!
不管是人族也好,妖魔也罷,天地萬物誰不是趨利避害。誰能給我們的好處多,自然而然便會得到大家的信任,信任到了極致,那便成了信仰。
雲飛揚突發奇想的在眾人麵前斬殺商山鬼王,其後又有申屠客串的神棍蠱惑,再加上三大神獸的威嚴,寧州城民若是對他沒有那麽一點點信仰,方才是奇了!
這麽說,我已經看破了佛道的把戲了?雲飛揚心中愕然。他是真的不曾想到,申屠瞎搞八搞搞出來的事情,就然會是這樣的神奇。
可轉念一想,既然有了現在神廟立起來了,城內居民也對他奉若神明,可氣運呢?
除了最開始眾人親眼見到商山鬼王授首之時,雲飛揚識海曾有人族氣運湧入,一直到現在,便是除了香火願力之外再沒其他,難道佛門還藏了一手?
雲飛揚在心裏不斷的揣測事情的前因後果,佛門三人可就慌了。
沉吟不語的雲飛揚,身上不自覺的便露出了一道道讓他心悸的強橫力量,且他眉頭緊皺,更是讓智遠三人以為雲飛揚是真的打算要賴賬!
像他們這樣的修士,在凡人麵前自然是高高在上,不怕有任何的不妥,可在雲飛揚麵前,就算是當個乖寶寶,都還得小心不要得罪了雲飛揚。更何況現在,他們是要在雲飛揚手裏搶東西吃啊!
“咳咳,施主放心!我等知道分寸,雖然會在這寧州城立廟,但卻不敢與施主的神廟相爭,隻需一間神堂,一尊金身,外加一鼎香爐便是足以。”
智遠生怕雲飛揚不答應,忙便開口,剛一說完,馬上又接著道:“且寧州佛寺,隻尊佛主。其餘諸佛卻是不需供奉,絕不會對施主有所影響。萬望施主言而有信,貧僧師兄弟,定當感激不盡!”
須彌靈山乃是佛門聖地,其中除卻佛主為至高領袖之外,還有一眾證了佛陀果位的諸佛。所謂的佛陀道果,便是佛門之外修士所說的規則之力。
隻是佛門修士需要將自己領悟的規則之力與之前在命境之時證得的菩薩果位,以及自身舍利融為一體,是以相對麻煩。但三者合一之後的力量,也同樣很是強大。
這樣強大的修士,在靈山自然也是地位尊崇。甚至有傳聞,佛主之下尚有佛門無數的古佛,這些古佛是什麽情況,雲飛揚不太清楚,隻知道他們比之佛主,也隻低了半個頭。
這樣的存在,按說寺廟之中是一定會有金身神位的。現在智遠所說隻供奉佛主一人,那便是告訴雲飛揚,其餘古佛絕不會在寧州與雲飛揚爭奪氣運!
雲飛揚見此,心中稍一盤算,也覺得差不多了。畢竟這佛主可是帝君!就算他再自信,再高傲,對於這樣三界真正的主宰級強者,也不敢有什麽狂妄的想法。
“嗯,既然你們都做到這一步,孤自然也不好無禮強拒。隻是這事情,可不是隻有你我兩家,道門那四位天師可還不曾到場。若是他們有什麽說法,卻又該如何?所以,還是再等等吧,等他們到了,再行商討不遲。”
佛門要建寺廟,那就讓他建。就算在他們口中無法得知氣運如何用法,等到神廟建起來,我自用神識一探,難道還查不出底細嗎?
雲飛揚已然決定同意讓他們去建,但用道門來惡心惡心他們,還是沒有問題的。這些人這麽急著趕來,可不就是為了能搶在道門之前先撈上一筆嗎?我就偏偏不讓你占這個先機!
智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隻覺得雲飛揚實在是對他們佛門太不友好了。
方還沒說話,妖魔齊出的大動靜,便讓安穩端坐在陰司後間的眾人悚然一驚。忙出外查看,卻見四麵八方的天空俱是烏雲遮天,空氣之中彌漫著的,全是妖魔的腥臭,和淡淡的血腥。
寧州城內本已覺得安全了百姓,見妖魔又來了,且看樣子還比上一次來的更加凶猛,慌亂便又成了寧州的主旋律。
雲飛揚已經知道信仰是獲取人族氣運的關鍵,妖魔如今這樣的作為,豈不是正好讓他再顯神威嗎?心念一動,便要將神獸放出去。可轉念一想,與其他自己出手,還不如讓申屠出手。
反正之前申屠的神棍表現如此兩眼,給他個機會,說不定還能有什麽出人意料的結果!
一聲令下,申屠和王老實齊齊出手!
話說王老實還沒在凡人麵前展現過自己的強大呢!剛好也讓他們看看,陰司的‘陰君’可不是擺設!
申屠以言破魔,一句話便讓寧州城內天地之力猛然動作,隨即便將混雜在空氣之中的妖氣,直接趕了出去。
王老實則更是直接,頭一仰,張口便吸!將天空上的黑雲,全數吞進了腹內。至於為什麽不用太陽金焱,背鍋少年表示,那玩意兒有損他‘陰君’的高大形象……
總之不管怎麽說吧,人界這般大變之下,有雲飛揚三人坐鎮的寧州城,卻是變成了除白玉京之外,唯一的一片淨土。
……
道門四人姍姍來遲,主要是因為他們長劍毀損,心神受創頗重。尤其是雲浮子,體內髒腑都被商山鬼王戳了個對穿,就算想要趕路,也是不成的。
雲飛揚對到道門的態度,與佛門一樣。佛門要建寺廟,他答應了,那道門要建立道觀,一樣也隻能答應。反正他們也佛門一樣,在寧州城的道觀,隻供奉天帝一人。
想對於佛門的無奈,道門四人卻是對雲飛揚的大方有些驚訝。
“道友果是信人!卻是叫我等慚愧啊!不過既然道友如此心胸,我們等卻也不是小氣的人。不知道友可知我天庭兜率宮?”臉色仍有些發白的雲浮子,找到機會便要給雲飛揚示好。
“兜率宮?孤在陰界,也曾有所耳聞。怎麽,莫不是你們要拿兜率宮的九轉金丹來感謝我嗎?”
雲飛揚麵上調笑,心中卻暗道:兜率宮在陰界的那位元尊李元,可是被我碾死的啊!你說我知不知道兜率宮!
雲浮子見雲飛揚提起九轉金丹,不由得有些尷尬,訕笑道:
“道友說笑了!九轉金丹那樣的寶物,向來隻在諸位天尊手中。我等哪裏有這個本事。不過,我見道友神廟之中,似乎是沒有氣運熔爐,正好手中便有一門兜率宮的結爐之法。
燒製出來的願力金磚,最是神廟無雙,若是用來築城,就算是帝君,一時也難以攻破。正要送與道友,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氣運熔爐?願力金磚?
雲飛揚別說見,聽也不曾聽說過啊!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道門絕不會有這麽好心,會把這樣的東西拱手奉上,定然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