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先殺再談!
海族雖天生便有人形,但真要算起來,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妖,一種生活在海中的妖。
隻是相比起需經過萬妖池洗去獸身方能得人形的陰界內陸妖族,海族雖然天生便有人身,但麵上生腮,趾間帶蹼卻是免不了的。便是敖興那樣的皇族,也少不了這兩樣。
雖說以常人的眼光看上去很是怪異,但這兩樣東西卻是海族之所以能盤踞冥海無數歲月的關鍵。
便是此刻一個魂境修為的蝦羅,一進海中,便如回到家中一般。隻身子一扭,便將命境修為的雲飛揚遠遠的甩到了身後。
一回頭,發覺雲飛揚不見了,蝦羅忙又調轉頭來,方才見雲飛揚隻是被他落在了身後。
蝦羅隻好壓抑著心中的急切,不敢再放肆遊動,護在雲飛揚身旁,用他認為極慢的速度,趕往位於深海之中的海族行宮。
遊了片刻,雲飛揚已然不知道此時已經到了多深的海中,放眼而去盡是一片漆黑。若非他金身已成,目力超乎想像,隻怕在這裏也要變成瞎子。
在這樣的漆黑海底,除卻這些以海為生的海族,誰也沒辦法知道過了多久,遊了多遠。
隻等到雲飛揚都已有些心頭發悶,方才見遠處有一團亮光影影綽綽的晃眼。看來行宮就在前麵了!
雲飛揚前世神話之中,也有諸多關於海中龍王、水晶宮的傳說。
隻是那些傳說,大都是出自人們對茫茫深海之中未知的一種敬畏。而如今在這陰界,雲飛揚終於是親眼看見了所謂的水晶宮。
海族行宮,其實是為了此次封鎖三山六島而臨時搭建。除卻最中間那一座宮殿看著巍峨壯麗,邊上建築大都是用海底石塊、獸骨或是貝螺蚌殼簡單拚湊而成。
一顆顆碩大的明珠,便是整座行宮的光源,將這一片海域,點的明晃晃,亮堂堂。
而這座軍營似的行宮,每處建築之間,俱是搖曳生姿的巨大海藻一類,便如凡人宮廷、莊園之中栽植的樹木一般,起著點綴的作用。
拋開其他不說,至少眼下看來,海族在審美上,比之靈族卻是更接近人族。沒有大紅大紫,也不是陰沉昏暗,雖色彩不多,但卻給雲飛揚以肅穆莊重之感。
臨近行宮,蝦羅顯得小心翼翼,帶著雲飛揚在密密實實的海藻之中穿梭著,時而行動時而停步,生怕被守衛軍士們發現。
直到這時候,雲飛揚方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沒有辦法跟蝦羅交流!
之前在金家,乃是因為金爵本身便懂海族語言,當了回翻譯。可眼下金爵不在身邊,雲飛揚自然是聽不懂,更不會說海族話。
至於蝦羅,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他會人言。
要知道,即便是敖興這個海族三太子,也不過是粗略的懂一些些人話。蝦羅一個出身低微的海族,自然不可能有條件,也不會有這個心思去學習人族話語。
好在雲飛揚修為精深,神識強悍。在這深海之中,便以神識,將話語直接傳入到蝦羅腦中。至於這樣蝦羅能不能聽懂,他卻也不敢保證。
不過看著蝦羅麵色焦急的手舞足蹈,想必即便不能完全領會雲飛揚的意思,但也能大致明白些個。
兩人便在這樣磕磕絆絆的溝通之下,成功來到了關押著敖興的大牢之外。
這座牢房,離行宮正殿相隔甚遠,乃是一個巨大的龜殼般物事。這個龜殼之大,不說多,至少也有金胖子的小院兩個那麽寬敞。
進入牢獄的六個入口,都有重兵把守。每一個入口,皆是一隊五六十海族衛士。其中一個入口,卻是引起了雲飛揚的注意。
相比起其他入口的海族軍士,這一處的軍士不管是裝備還是修為都要遠遠超過。
按照雲飛揚所想,這很可能便是大太子敖震的親兵衛隊。
若是這樣,那敖震此刻定然是又來拷問敖興了!
蝦羅手舞足蹈地不知道在說什麽,雲飛揚卻已忍耐不住,反正劫獄還不就是那麽回事兒?
為免自己出手之後,蝦羅傻乎乎跟上來被看守直接斬殺,雲飛揚便趁著蝦羅不注意,一下將他打暈,藏在海藻最為濃密的地方。
隨後便鼓動罡氣直接往敖震衛隊殺去!
即便有明珠照亮,明晃晃奪目的罡氣,仍是在這深海之中顯得極為亮眼。加上在海中雲飛揚的速度並不能發揮到極致,而海族卻是遊刃有餘。以致於雲飛揚這一下突襲,竟然不曾如他想的那樣,直接斬殺掉其中幾人。
漆黑之中忽現亮光,這些精銳衛士顯然是訓練有素,第一反應並非是呆愣在原地抽刀舉叉,而是極速朝旁邊一閃,轉而便開始用雲飛揚完全聽不懂的話語大聲呼喝。
隻有一個倒黴蛋,被罡氣掃了一下,筋斷骨折倒地不起。其餘諸人俱是將雲飛揚這一擊直接奪過,分毫未傷。
既然這樣,雲飛揚也不與之纏鬥,運轉罡氣到雙掌之間,隨即伸入身周海水,猛地向後一劃!便如遊泳一般,直接從入口衝了進去。
外麵的驚叫早也通過水波傳了進來,雲飛揚一進到裏麵,便有數道刃鋒朝他襲來!
不知死活!
雲飛揚心底冷哼,旋即雙掌連拍,將掌中罡氣順著襲身的兵刃便傳了過去!
這些兵刃的主人,一幹海族衛士,隻覺巨力傳來,還沒等弄明白怎麽回事,便立時炸散,屍骨無存。
連斃數人,雲飛揚仍是不敢多做停留,萬一敖震狗急跳牆直接將敖興斬殺了去,那他的海族計劃可就直接破產,再無成功的可能。
好在牢獄跟這座行宮一樣,都是臨時搭建,雖然五髒俱全,但也確實小了些。
隻一個拐彎,雲飛揚便見一個同樣頭戴皇冠,麵目跟敖興有些相似的海族男子,手中提著一根軟鞭,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在這人身邊除卻一個身穿白衣,跟他一樣用法力將海水隔開的男子之外,便隻有刑架上已經被打的不成樣子的敖興。
敖興無力的耷拉著腦袋,隻來得及往雲飛揚瞥了一眼,便直接昏死過去。
可雲飛揚不知道他是暈還是死啊!
隻這一下,便讓雲飛揚殺意猛增!竟然被這些人壞了我的海族大計!該死!該死!
森然殺意一念生,即便此刻是在海中,卻也讓敖震以及他身邊的白鳧子大驚失色。
敖震將手中的軟鞭一扔,回身一抓,便將曾被雲飛揚把玩過的海王叉撈在手中。隨即看著雲飛揚嘰裏咕嚕說了一大串,麵上的神色使得雲飛揚知道,他肯定是在大出威脅之語。
隻是別說他聽不懂,便是能聽懂,卻也不會畏懼半分。
先救人!
絲毫沒有將敖震放在眼中,雲飛揚搶上前去用罡氣一劃,將敖興身上的繩索鐐銬直接裁斷。昏死過去的敖興直接軟倒在地。
正當他準備彎腰準備將敖興扶起之時,後背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忙轉過身,便見白衣人族手中正捏著一張符篆向他打來!
這白鳧子卻並非是衝虛、靈虛師兄弟那樣的劍修,他的一身道法,全在符篆一道上。方才趁著雲飛揚背對著他,直接就是一道罡金銳氣符篆打出,卻被雲飛揚金身直接生扛了下來。
此刻的第二道符篆,卻是一道靈火之符。以他逆天改命的境界,即便在這深海之中對他手中這道火符有些影響,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一簇不懼水的火焰直接打向雲飛揚,在敖震眼中,白鳧子這一手道法,絕對是一等一的妙法。
隻可惜,玩火遇上了火祖宗。
雲飛揚有朱雀護體,三種神火傍身,別說是一道火符,就算是直接燃起火海,卻又怎麽能傷他半分?
在白鳧子、敖震兩人驚詫的目光之中,雲飛揚直接將這火焰吸入了識海。隨即罡氣運轉到極致,身後玄武頃刻成型!
昂!
玄武凝成的瞬間,雲飛揚便隻覺自己是個傻子!方才竟然不曾想起來玄武控水,還被這深海之中的種種弄得束手束腳!
此刻罡氣催動之下將玄武一凝出,之前感覺到的種種桎梏立時便消,甚至連身前的罡氣護罩都不需再用,隻要玄武不散,雲飛揚在這海中便與在陸地別無二致!
許是第一次凝形在水中,雲飛揚神獸的玄武身形興奮至極,龜蛇二首引頸長嘯!
昂!吼!
聲浪攪動海水,如同海嘯一般向四周擴散!轉眼之間,行宮這一片深海海域便被這聲長嘯直震得搖晃不休!
敖震首當其衝,為保自身不失,連忙催動手中海王叉,試圖將朝他襲來的聲浪海水直接震散,卻仍是被撞得倒飛,海王叉繼前番敖興之後,再一次脫手落地。
相比起敖震,逆天改命境界的白鳧子顯然更是淒慘。他是逆天改命又如何?在這海中,能發揮出六成實力便算他了得!
符篆連連打出,卻終究無法擋住玄武這一下發泄。雖說雲飛揚身後的玄武身形並非是識海中的玄武本體,但其中神妙卻也不差太多。
至少,隻能發揮出幾成功力的白鳧子,是絕對擋不住全力施為的玄武。
隻這麽一下,白衣飄飄的道門大修士白鳧子便被打得髒腑破裂,口中鮮血狂噴,直將好好一身白衣都染成的血衣。
身前隔開海水的法力也再維持不住,白鳧子就這樣直接被泡在了冰冷的深海海水之中。巨大的水壓之力,將他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也就是仗著修為高深,不然光是這無窮之大的水壓,便能將他這個身受重傷的大修士直接壓死。即便是這樣,也仍舊讓他傷勢愈發嚴重。
敖震是海族大太子,在確認了敖興並未死去之後,雲飛揚自然也不好將敖震殺了。滿腔怒火便隻有衝著這位道門修士了!
在玄武的加持之下,雲飛揚如履平地,‘禹皇步’一步踏出,便到了白鳧子身前,旋即便要踏出第二步,將他直接踩死!
“小友且住!此人乃是道門中人,不好死在孤的海族之地。小友此來想必是有事找孤王,還是商談要事要緊!”
孤王?
飄渺之聲傳來,雲飛揚一愣,旋即便知此人身份,再往地上的海王叉掃了一眼,之前的疑惑,便在這時迎刃而解。
隻是雲飛揚卻並不打算放了白鳧子,眼中厲芒一閃:“事自是要談,隻是我要殺人,誰能攔得住!”
一腳‘禹皇步’重重落在身前人的胸膛!
白鳧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