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惡客登門
此後兩天,這山穀之內自是熱火朝天,晝夜不休,很快便將一座磅礴軍寨,給立了起來。
從密道內出來的左太易告知雲飛揚,密道內的陣法,確是傳送陣無疑,隻是這座陣法,並未定向。每一次使用,都是不是往一處傳送。乃是一座隨機傳送陣。
雲飛揚聽完,頓覺利害都有。
這隨機傳送,指不定便傳送到何地,若是運氣不好,傳送到冥海上都說不定。不過也有一點好,既然連使用者都不知道傳往何地,那麽敵人,就更不知該往何處追擊了。
總歸是一條最後的路,雲飛揚倒也沒多糾結。隻吩咐牛夯,將密道口重新封住。莫要走露了風聲。
當晚,雲飛揚便帶領手下盡是搬進了這齊整的大營。
軍營中帳,曆來便是大帥所居。吃過晚飯,雲飛揚便將手下眾人連同蒙天放一家,都召集了起來,為明日的立寨做準備。
眾人坐定,雲飛揚道:“江鬆,那幾家匪首你可曾通知到了?”
江鬆自然是坐在最後麵,聽得雲飛揚詢問,忙起身道:“大王,小人已經大王的意思盡數通知了他們。五鬼寨的四個首領,和亂石灘、絕命坡的兩位,聽得大王相邀,一口便答應了下來。棲霞穀的常靈霞,和寂枯嶺的段天河,則是猶豫了良久方才答應。而剩下的浣溪澗和北冥府,我卻未曾見到當家的,隻是將此事傳話給了內裏之人。”
雲飛揚對於浣溪澗和北冥府兩處,早也心有忌憚,聽得江鬆這個前任匪首,都不曾見到兩處主事當家,自然是對這兩處的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嗯,此事辦的不錯。”
聽得雲飛揚這聲稱讚,江鬆忙舉著獨臂連道不敢,知直到雲飛揚讓他坐下,他才敢坐。
轉頭看向蒙天放一家,雲飛揚斟酌了一番。
“蒙老哥,明日,還得請你和夫人,做主廚啊!”
蒙天放自是滿口答應。對於他來說,若是雲飛揚真個叫他陪著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盜匪首腦喝酒聊天,才是真的要了命了。
“蘭蘭姑娘,明日你與青青,就委屈一下,呆在自己帳中,切莫到處走動。免得被那些盜匪衝撞了。”
蒙蘭蘭對於手中捏著魔髓的雲飛揚,自然是無有不從。倒是青青,有些不開心,懷中的毛毛立時感覺,原本身上的愛撫,卻變成掐揪。隻是感覺到主人心中不快,不敢作聲。
青青麵上神色,雲飛揚並未察覺,隻是往後麵安排。
“趙無敵,袁飛兒,你二人率軍列陣,但也要隨時準備動手!”
雲飛揚所謂的請那些匪首見證,當然是假話。若是明日雲飛揚與他們談得不好,那便是直接動手了,還管別的嗎?
盜匪與正規軍隊最大的差別,也就在於此。隻要首領死了,盜匪們便是一團散沙,哪裏還有什麽心思迎敵?
“牛夯,德福。你二人跟著我一起。”
“江鬆,你明日也不用出來,免得尷尬。直將你那個兩個人看好了,不要生了什麽事端來!”
江鬆正想著若是明日雲飛揚非要他在場,看著那些人仍是一寨之主,自己卻已經為人奴仆,肯定是尷尬之極。不說別的,光是這兩日他去通知各處,便已受了無數的白眼和奚落。
“山鬼,待那些人一進寨內,你便盯著他們。尤其不要讓他們發現了我們的密道。”
“太易,待會兒我布置完了,你便在這帳內,布下陣來。明日,你便注意觀察那些來了的人。”
“老楚,明日便由你,做了迎客之人如何?”
雲飛揚試探的問道。
楚中天卻是麵露難色。
“公子,我這副樣子,明日如何能迎客?”
雲飛揚當然知道楚中天說的是什麽,當即手中一道法訣打出,將楚中天周身法力盡數封住的‘鎖天門’登時消解。
楚中天隻感覺久違了的渾身法力,陡然恢複,甚至…更有精益?
鎖天門,本就是雲飛揚從《冥河洗練天書》中得來的專封神魂法力的無上法術。雖將楚中天渾身的法力盡數封鎖住,卻也未曾磨滅。而那些法力,每日也不斷的衝擊這這把天門之鎖,雖然都被無情鎮壓,但這一來二去的,卻也凝練了不少。
法力既複,則運境二重修為立時回複。
“多謝公子!既然如此,那這迎客一事,楚某便當仁不讓了!”
原本楚中天不過是擔心自己身無法力,鎮不住那些窮凶極惡之輩,眼下自是再無顧慮。
身上氣勢一發,登時將一旁的江鬆嚇了一跳。
這幾日下來,江鬆隻把楚中天當成了凡人,此時方才知道,這個被自己在心裏不知道貶低了多少次的中年男子,竟是一個遠超過他的大修士!黑風寨這上上下下,果然是臥虎藏龍!
雖說江鬆已經立下了神魂血誓,可是內心卻難免會有一點點的小心思,眼下這一幕,才讓江鬆徹底將心中那一絲幻想給打消了。
諸般事定,雲飛揚正要將眾人散去,卻是聽得左太易出言道:“王上,雖說如今局麵安穩,可還是要小心為上。我看明日,便讓大家統一口徑,便說我等原是極遠處的軍隊,因故才來此處為盜做匪。明日開始,大家也盡稱王上為大王。楚兄,也最好變換一下身形。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左太易老成謀國,雲飛揚自然是從善如流。
青青卻是嘟囔道:“大王,還真把自己當盜匪了!”
雲飛揚對於青青,向來是寵溺的,聽得此話,倒也沒什麽。其餘眾人,更不敢說什麽。隻有江鬆,心中又是直犯嘀咕。
雲飛揚想著再無其他,起身說道:“既然都定下來了,那就散了吧。明天可說不定是個什麽場麵,大家都要做好準備。”
眾人皆是起身,正要出門,就見一直眼巴巴的看著雲飛揚的蒙寶寶大叫道:“大王!大王!我做什麽,我做什麽?”
還不沒等雲飛揚開口,牛夯就一把將蒙寶寶提了起來。
“你做什麽?你明天練拳一百次!練完就去找你姐姐!”
蒙寶寶人微言輕,就這麽被提了出去。
眾人散去,雲飛揚也是安然就寢。
次日,眾人都按照布置,各自待命。
快至正午,便見山穀小道驟起灰塵。改換了一下麵貌的楚中天目光一凝,便即迎了上去。
卻見四騎疾奔而來。好在這四人倒也未曾直衝入寨,見得穀口有人迎候,便即停住馬勢,翻身下馬。
楚中天看著這兩男兩女下了馬,拱手道:“黑風寨初立,便有勞各位大王親臨,卻是失禮了!”
“你們黑風寨如此威勢,我等怎麽敢不來啊!”
卻聽得一個青年男子,出聲刺道。
楚中天眉頭一皺,正要反駁,就聽得這青年男子身邊的老者,厲聲喝道:“段威!退下去!”
來的正是那寂枯嶺的段天河段威父子。段威被父親嗬斥,訕訕的退到父親身後,不敢再言。
段天河這才朝楚中天朗聲道:“寂枯鈴段天河,攜犬子段威,恭賀黑風寨開山大利!”
楚中天見狀,忙伸手超寨內一引:“原來是段大當家,還請進去,我家大王已經恭候多時了!”
段威不知道又想說什麽,冷哼一聲,隨即就見得父親又是冷眼一瞥。便將嘴裏的話給咽了下去。
旁邊一個蒙著麵的女子,此時聽得楚中天所說,也開口道:“棲霞穀常靈霞,受邀前來。”
楚中天打量了一番常靈霞,卻是覺得這女子體態婀娜,想必麵貌也不錯,就是不知道為何會在這虎狼之地安身。
“常穀主也請進去吧。兩位貴客登門,我家大王定然歡喜。快請,快請!”
說話間,便有兩個鎮國軍士走上前來,引領著兩人朝內而去。
段威見引路的是兩個男子,相貌也極普通,隻是行動之間,頗有章法。兩人步伐整齊,連帶著連他們四人,都不自覺的便和同了上去。
段天河心中一驚,回頭朝段威低聲道:“到了裏麵不要亂說話,這黑風寨,不簡單啊!”
段威也已覺不對,連連點頭。
一路行去,正至營門,常靈霞身邊跟著的女子,看著眼前這威嚴肅穆的營寨,不禁說道:“這是山寨還是軍寨啊!竟有如此威勢!”
常靈霞也是覺得這軍寨有些太過逼人,轉頭朝老行伍出身的段天河看去。
段天河打量了一番鎮國軍營,隨即苦笑道:“常穀主,不要看我,這等軍寨,法度嚴整至此,這等高人,我段天河是萬萬不及的。”
段天河的來曆,常靈霞可是一清二楚,此時見段天河單憑眼前這一座軍寨,就自認不如,眼中也竟是駭色。
便在兩人行至這營門隻是,穀口出的楚中天,卻是聽得馬蹄之聲,顯然又有受邀來的人過來了。
數騎踏踏而來,尚未至眼前,楚中天便見眼前來的這些人,殺氣騰騰,心中一動。
“籲!”
六人六騎,見楚中天攔在穀口,也不下馬,便即喝道:“可是黑風寨大首領當麵?”
楚中天微微拱手。
“黑風寨管事,奉命再次迎接諸位貴客。我家大王正在內裏恭候,還請貴客下馬,穀內禁止策馬。”
楚中天一見眼前眾人的架勢,便知道來者不善,自然也不會客氣。
這六人,正是五鬼寨剩下的四個當家,以及亂石灘和絕命坡的匪首。方才出聲的,便是五鬼之四,大嘴怪。
大嘴怪聽得楚中天此言,登時大罵出聲。
“放你媽的屁!你家大王算是什麽東西!他求我們過來,卻又叫你來攔路?下馬?老子自來橫行無忌,幾時下過馬來!”
說著,這大嘴怪便將自身神魂修為的氣勢放出,直壓向楚中天。
在他看來,楚中天就是個看門的,上次也曾見過,不過是一個凡人。
可是還沒等他得意,楚中天踏前一步,駢指成劍,直直點出!
上次見到此人時,楚中天渾身修為尚未回複,也確實與凡人無異。可是如今,修為盡複的楚中天,哪裏能讓一個小小的神魂盜匪給欺辱?
更何況,雲飛揚之所以讓楚中天來迎客,便是要讓楚中天,將來的桀驁之人,給狠狠的挫去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