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天下大亂
那天晚上,我拖著姨媽疼,幾乎將整個街道多找遍了,都沒找到言語。
後來坐在台階上休息的時候,想著他應該是離開了,坐車離開的話,應該速度很快。將近午夜,街上那些異國的小痞子。和飆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很多人開著摩托車呼嘯而過的時候,衝著我吹口哨,甚至還用他們的俚語說著一些調戲的話。雖然我聽不太懂,但看他們的表情就是。
在異國他鄉,最好還是保護好自己,畢竟哪個國家的法律都是傾向自己國人的。沒必要惹是生非。
我很快就攔了出租車走了。又散了一筆財。
到了宿舍喝了很多水,但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於是打電話給言語。
沒人接。
看來我晚上見他那麵,有種最後一麵的視覺感。
至於他在國內究竟犯了什麽事兒,搞不清楚。我能做的隻有按照平時的生活步調,等著路遊酒醒。正兒八經的給他打個電話談談。
瘦子是徹底不接我電話,畢竟說話漏嘴,指不定被路遊怎麽收拾。
等待是最難熬的,因為你會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有的沒的,都想一遍兒。
第二天,我去上課,坐在課堂上,老師在講一些專業課程,我看著窗外紛飛的落葉,感歎德國的秋天來的真快。我們那裏應該還有秋老虎來著吧。
後來老師出去了,進來的時候,叫了我名字幾聲,我走神沒聽見。
我同桌,來自於非洲的那個小夥子戳戳我胳膊,指指老師。
老師朝我招手,我跟著他出去。
校長室裏來了幾個警察,德國警察和中國警察。
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幾乎是懵逼的。第一時間想到我沒犯什麽罪啊。
心裏一陣緊張。
校長人比較好,特別護犢子,加上我是交換生,我要是平白無故出什麽事兒的話,對在我們國內他的德國學生也有影響,所以他耐心的把這些警察的由來跟我說了一遍。
我算是大約搞清楚怎麽回事兒。
和中國警察握手的時候,我心裏確實緊了一下。有種馬上要熱淚盈眶的感覺,反正就是想家了,想念在北京的時候的出租房。畢竟那是我稱為家的地方。
“因為言語在國內犯了案,我們查到他現在潛逃到德國,也調查到他在國內的時候好像跟你有過往來。”
我緊張兮兮的看著那個隊長,手緊緊攥著褲腳縫。
“如果要是言語聯係你的話,請你一定要聯係我們,積極配合我們辦案。”
隊長皺眉,鷹目犀利的看著我,我知道,躲不過。
於是點點頭。
校長很疑惑的看著我,他當然聽不懂中國話,所以我簡單的把隊長的意思說給他聽。
他很禮貌的跟隊長握手,用德語說大家一定會配合貴國的警察辦案,將案犯繩之以法.。
我跟著隊長一起從校長的辦公室出來,雖然我知道我追根究底特別不合規定。但我還是很懇求他把言語究竟犯了案子跟我說一下。
隊長很為難的看了我一下,但還是跟我說了。
“言語在國內撞了藍首長的兒子,然後肇事逃逸,現在我們要把言語緝拿歸案。”
我心裏咯噔一下,說實話,我不相信言語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傻到去撞藍色。
“那言伯伯同意你們來緝拿言語?”我試探的問了一下。
隊長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不好意思,我們隻能跟你說到這裏,那我們先回了,如果有言語什麽消息,就給我們打電話,或者去大使館找我們也可以。”
說完隊長敬了個禮就走了。
校長出來送德國的警察,我們兩個站在台階上,看著那些警察各自驅車離開。
很多沒課的學生來來往往,似乎見慣了警察來往。
校長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特別親切。
“那個男人。”他怕表達不清楚,就用最簡單的語法來敘述,“逃跑的男人,是你男朋友?”
隻是隨口一問,不涉及隱私。
我趕緊擺手,“不是,不是。”
校長挑眉攤手,“但是以淺,你的汗。”
指指我額頭。
我一摸,滿頭的汗。
我特尷尬的告別校長,然後邊打電話邊走。
我給瘦子打了個電話。瘦子很可能是被路遊給收拾了,特別小心翼翼的跟我說前一天喝醉了酒,說的都不是真的,讓我別在意。
“瘦子啊,警察都找來了。”我沒有著急。盡量語氣平和的跟瘦子說。
瘦子在電話那邊兒停頓了很長時間。
“說吧,究竟發生什麽,不然的話,我自己回去搞清楚。”
我撂了狠話,是因為我真的受不了活在猜測中,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瘋掉的,成宿成宿不睡覺,一直在猜測言語究竟犯了什麽錯。
“別介回來了,國內一團糟,你再回來,我和路遊準保忙死。”瘦子很無奈的說了句。
我靜靜等瘦子說下去,畢竟我在這邊兒火急火燎,他那邊兒也不好受。
最終瘦子還是說出來了,他說那天言語從法庭出來之後,打算開車往四合院那條街走,誰成想,在路上撞到誰不好偏偏撞到了藍色。
“你說巧不巧,監控錄像竟然壞了,就對麵一商店,警察去調查的時候,監控錄像壞了,所以根據現場的錄像,判定言語肇事逃逸。”
“那藍色呢,傷的怎麽樣。”我在心裏默默期待,藍色千萬別死了,要是死了,真算是死無對證了。
“沒介,現在醫院昏迷著呢。藍色他爹不幹,死活要把言語挖地三尺也得找出來。”
我愣了一會兒,雖然我不知道這事兒我該不該問藍色,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言語爸爸沒攔著?”
瘦子電話那邊兒比較嘈雜,感覺好像到了大馬路上。
“他爹沒攔,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要是真給言語弄回來,估計有嘴也說不清。更何況言語也真是的,就算是真的把藍色給撞死也好,撞成植物人也好,有我和路遊解決,絕對不可能讓他進監獄,丫倒好,跑了。”
先前瘦子可能沒想到,後來瘦子尖叫起來,“不是,警察都跑去德國找你了?”
我沒說話,深深吐出一口氣,看來事情真沒有想的那麽簡單。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具體還說不出來。
“先這樣吧,不要跟路遊說我找過你。”我掛了電話。
跟餐廳請假,跟學校請假,我要去找言語。現在隻能比速度了,看是我先找到言語,還是德國那些警察先找到他。畢竟言語的麵部特征太明顯,很好辨認。
我走到學校標誌建築那裏,王晉叫住我。看樣子他是剛忙完,來上課。
我很著急,但還是耐著性子,跟他問好,
“咱們那個關於設計的事情,你麻煩回頭幫忙想想方案。”
“好”我一口答應下來,忙著走。
王晉轉身,跟在我後麵,特別緊張兮兮的問我走這麽快幹嘛去。
“去打工?還是身體不舒服回家休息?要不要我送你,正好我上午沒課,正準備去圖書館。”
我很禮貌的看他一眼,然後搖搖頭,更加緊腳下的步子。
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趕緊,抓緊每一秒的時間,去找言語,晚一分鍾,我都等不了。
德國警察比我更熟悉德國的街區,而我,好歹比言語更熟悉道路吧。
天開始陰沉,我看了太陽一眼,被烏雲遮住隻是早晚的事情。
王晉還是一直跟著我,我當然不希望他跟著我,不希望他知道言語的事情。
“那個學哥,你還是去圖書館吧,我有點兒私人的事情要解決下。”我笑笑,然後跑了。
回頭看一眼,他站在原地迷茫。
我租了一輛自行車,圍著我打工的那條街區一直轉,憑我的自覺,我知道他肯定住的不遠。因為那天他離開的特別快。
這麽說的話,那次我和王晉在咖啡店,看到窗外扶老太太的人,就是言語,沒錯吧。
我幾乎是問遍了所有的商家,幾乎都不認識我手機照片兒裏的人。
後來我再給言語打電話,言語的手機成了關機狀態。
他就像曇花一樣,難得開放,然後消失不見。
期間,警察那邊給我打過很多電話,幾乎每一次隊長都在電話裏,特別隱晦的說一些包庇犯人之類的話,就會被遣送回國,一旦飛機到了我們的國境內,立即就會被抓捕。
他說給我聽的,我也能聽明白,無非是這段時間,找不到言語,急了唄。以為言語會跟我聯係,然後我包庇了言語。
要真是那樣的話,就好了,我不會出賣言語,絕對不會。
但現在最關鍵的是我找不到言語,這成了問題。我特別擔心他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被午夜在街上遊蕩的那些壞小子給欺負了。
反正各種擔心,各種瘋狂的打電話,拿著一張照片漫無目的尋找。
有不能明目張膽的登報紙尋找,隻能這樣一點一點兒的找,在心裏勸自己一定會找到的。
一天沒吃飯,最終胃額的受不了。買了一個折合人民幣十塊多的麵包,蹲在台階上啃完,繼續推著自行車去找。
這個時候,我電話來了。
現實是言語的號碼。但聲音卻不是言語。